第九章 回家
皇長子沈柯受罰一事自然而然傳遍了整座皇宮。
而嘉睿帝也在第一時間派人將處罰結果傳去了京兆尹府和離恨宮,同時還派去了兩個太醫去離恨宮給陸卿初把脈治傷。
結果就是惹得各個朝臣們私下浮想聯翩,誤以為嘉睿帝這是愛屋及烏,愛的自然不是罪妃之子沈明墨,而是自幼就帶着傳奇神秘色彩的天才少年陸卿初。
當然還有人猜測,這是嘉睿帝忌憚京兆尹的表現。
眾人畢竟沒看過陸卿初的傷,只當是兩個孩子之間的小打小鬧,這些年來眾人也看過不少,從來沒一次見嘉睿帝真的動火罰人的。
而如今,京兆尹一為兒子去找嘉睿帝討公道,嘉睿帝轉眼就罰了皇長子,這不是忌憚是什麼?
總之眾人猜什麼的都有,各種謠言不知何時也在京都里翻騰起不小的浪花。
京兆尹府里氛圍壓抑。
祁靈面露擔憂之色看着身旁的陸謙道:“陸郎,京都里謠言四起,都在傳陛下是因為忌憚你,罰皇長子就是為了安撫你……我擔心這些言論傳到陛下耳朵里,會給京兆尹府埋下禍根啊!”
陸謙摟過嬌妻嘆聲道:“陛下不會這麼不明是非的,況且我只是一個京兆尹而已,上頭還有丞相大人呢,我又不是權力最大的那個,陛下就算真的忌憚也忌憚不到我們頭上來。”
祁靈心裏還是有些不安,出自女人的第六感,她直覺將會有大事發生。
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道:“陸郎,我決定將薰兒送去桐門。”
陸謙道:“桐門?你以前的師門?”
祁靈點頭:“沒錯,京都水深,我們未來得及保護好十五,讓他被迫捲入了宮廷紛爭。這次我們一定要保護好薰兒,趁早將人送走,省的以後有人打歪主意來跟咱們聯姻。”
陸謙道:“嗯,甚好。薰兒畢竟是你師兄唯一的女兒,你師兄當初臨終託孤,我們必須保護好她才算對得起你師兄。送去桐門確實最為保險,還能學的一些自保的手段。”
兩人一合計,決定三日後就將人送走。
只是當祁靈沒想到將此事跟陸薰冉說了后,竟引起了後者極大的反抗情緒。
“我不去,我不要離開陸府,祁姑姑,求求你不要趕薰兒走。”陸薰冉哭喊道。
祁靈心有不忍,卻還是堅持道:“薰兒乖,姑姑不是要趕你走,只是陸家不安全了,姑姑送去你一個安全的地方。
你也瞧見了,你陸哥哥一進宮就被人欺負了,指不定哪天那些壞人就要來欺負薰兒了。”
陸薰冉卻還是搖頭道:“薰兒不怕,薰兒可以保護好自己,我不走,我要留在府里等哥哥回來,他說過還要帶我去洛陽看牡丹花會的,我不走!”
祁靈見狀,頓時心如明鏡似的,她也不強逼了,只是臨走前留了句話給犯倔的陸薰冉。
她說:“喜歡一個人不是躲在他身後尋求庇護,而是努力成長為足以與之比肩的存在,可以在和平盛世與其溫存笑鬧,也可以在亂世來臨時持劍與他一起並肩禦敵,兩個人差距太大,是無法走到一起的。你再考慮考慮。”
陸薰冉最終答應了去桐門,只是臨走前,她想再見一面陸卿初,與他好好道個別。
於是次日一早,皇宮裏的陸卿初就收到了家書,不過看到信上的內容時卻有些疑惑,因為上面只寫了寥寥兩句話,言明陸薰冉想他,速回。
以為陸薰冉出了什麼事的他跟周媽交代了一聲后就急急忙忙的走了,由於沈明墨還在睡覺的緣故,兩人也沒有當面道別。
雖然他跟陸薰冉並非親生兄妹,不過好歹也算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內心裏早就拿陸薰冉當自己的親妹子看待了,眼下自是非常擔心。
陸卿初請見了嘉睿帝,言明緣由后,對方大手一揮,十分好說話地就讓他走了。
同時還賜給了他一塊銅色腰牌,說是以後憑此腰牌可以隨意進出皇宮。
想着這樣倒是方便了很多,便也沒拒絕。
謝過皇恩后坐上嘉睿帝指派的馬車,匆匆趕回了京兆尹府,才發現府里一片平靜,什麼都沒發生。
只是陸薰冉似乎有點異常,具體是哪裏異常?好像比以往更粘人了些。
他看了眼埋首在自己懷裏的丫頭,嘴角抽搐地看了眼站在對面的父母問:“爹娘,你們叫我回來不會就是為了讓薰兒抱抱我吧?”
祁靈朝他眨了眨眼睛笑道:“一語中的,吾兒果然聰明。”
眼看着自家兒子臉上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扭曲起來,陸謙寵溺地攬了攬嬌妻的肩笑道:“行了,你就別逗十五了。”
說完他看向陸卿初道:“我跟你娘準備送薰兒去桐門拜師,一旦進入桐門,出師前都不準下山。也不知要過多少年我們一家才能再團聚,所以就想趁薰兒走之前,咱們一家四口,再好好吃頓團圓飯。”
陸卿初有些意外:“怎麼突然做這個決定啊?可是發生了何事?”
“你這孩子亂想什麼呢,這不都好好的嘛,能出什麼事啊?”祁靈嬌嗔了一句。
可是陸卿初還是感覺有哪裏奇奇怪怪的。
他將目光轉移到陸謙身上問:“爹,是不是跟皇長子受罰一事有關,你們是不是聽到什麼不利於陸家的消息,所以才這麼急着送薰兒走的?”
陸謙搖頭道:“你猜的不錯,皇長子受罰一事確實引發了很多對陸府不利的言論,不過這些並不重要,陛下並非昏君,再多疑,基本的明辨是非的能力還是有的,他不會因為幾句流言蜚語就對陸家下手。”
他嘆了口氣道:“你也知道,京都是非多,你自己已經卷進宮廷深潭裏了,若是不送走薰兒,怕是會有歹人打她的主意啊。更何況,不管薰兒去桐門學武也好,學醫也好,總歸會些東西,不至於在以後遇到危險連個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聽到這,陸卿初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雖然陸謙沒有明說,但他大概也猜到一些了,怕是京都的風雲要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