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_岩洞
進入岩洞以後,易烙發現空間比想像當中的還要大。
洞高將近二十多米,洞頂上面掛滿了比人還高的天然石筍,洞內環境略為潮濕,不時可以聽到“嗒嗒”的滴水聲。
?。洞內唯一的照明,就是每隔幾米就ha在岩壁上的火?
與外面相比,這裏的守衛相對較少,只有零零散散的兩三批不到七個人的巡邏兵不定時地從通道上面經過。
沒有了“隱形”魔法的掩護,易烙每走一步都分外的小心。他很清楚,好不容易來到敵人的大本營,一旦在這裏被人發現,那就前功盡廢了。
??走了大概幾分鐘后,易烙看.到前面有兩條分叉路,正當他考慮要走哪一條路時,忽然他聽到後面傳來一陣腳步,他立刻躲到附近的一根大石筍後面?
??很快,腳步聲逐漸接近,那是四個.普通蠻族士兵,每人手上都端着一大盆的烤肉和幾瓶清水?
??沒過多久,這四個蠻族士兵一.邊用他們自己的語言聊天一邊輕車熟路地從右邊那邊路走了過去?
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等這四個蠻族士兵走遠后,易烙立刻跟了上去。
這一路上,竟然相當的順利。途中不僅沒有見到負.責把守入口的士兵,就連巡邏兵也沒有再遇到。
走了大概五六分鐘左右,那四個蠻族士兵進入了.一個比外面更加寬敞的山洞。
緊跟而來的易烙看到,在這個山洞裏有一百多.個身穿扎甲的蠻族士兵在把守。蠻族部落本身物資匱乏,並不是所有士兵都能穿上扎甲的,能穿上這套行頭的表示這些士兵都是部隊中的精銳戰士。
??除了這些士兵.以外,洞中還有一百多個身穿黑袍,作魔法師打扮的男人。這些男人一共分成兩批,一批以圓圈的形狀一個挨一個地坐在山洞的中間,而另一批則集中坐在山洞右邊的一塊空地上?
這些男人很顯然是被強行捉來的,因為那一百多個蠻族精銳士兵正像看守囚犯一樣分批看守着他們。
但不管是這些穿着黑袍的男人還是那些士兵,都不是最引注意的。整個山洞當中最引人的注目的,是位於山洞正中央那個奇特的黑色水晶球。
只見那個黑色水晶球呈圓形,直徑將近半米,比人的腦袋還要大上一倍以上。
至於支撐這個水晶球的並不是它底下的架子,而是它自身。
因為,這個水晶球並不是放置在架子上,而是整個地懸浮在半空當中。
它並不是靜止不動的,而是慢慢地自轉着。
雖說是黑色的水晶球,但是在火光的照射下,卻可以隱約地看到晶體的內部。
只見那晶體內部那並不是純黑一片,而是猶如黑色的濃霧一般不時地變幻着。看上去就像是用一個圓形的玻璃器皿將一大團黑色的濃霧裝在裏面似的。
除了黑色的煙霧以外,晶體裏面還有無數白色的氣狀物不時地竄動、撞擊着晶體的內壁,就好像有生命的活物一樣。
在那個水晶球的外面,則是六十幾個穿着黑袍,作魔法師打扮的男人以圓圈的形狀一個挨一個地分成內外五層坐在外面齊聲念着咒語。
看到這一幕,就算是不懂魔法的易烙也已經看得出來,那個黑色的水晶球一定就是他們想找的所謂魔法增輻物。而那些穿着黑袍的男人,不用說一定是被蠻族強行捉來的亡靈魔法師。
東西是找到了,可問題是,這裏有這麼多蠻族士兵在把守,單憑他一個人怎麼將這玩意弄出來?。
這時,先前那四個端着東西進來的士兵將手上的食物逐一分給了值班的同僚。
在給所有士兵都分完食物后,那四個人這才將剩下的食物分給另一批那六十幾個在空地上休息的亡靈魔法師。那些亡靈魔法師似乎已經餓了快不行了,拿起食物就咬,吃得狼吞虎咽。
看着那些亡靈魔法師吃東西時的樣子,易烙忽然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或許可行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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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解決。”把一個亡靈法師帶到方便的地方后,負責帶路的蠻族士兵用非常生硬的大陸語在後面叫了一聲。
“是,是,很快,很快。”五十來歲的亡靈法師一邊賠着笑臉說話一邊慢慢地轉身走進了專門用來方便的岩洞。
由於岩洞裏面臭氣熏天,蠻族士兵並沒有跟着進去,而是一臉不耐煩地站在外面等他出來。
過了一會,看到那傢伙還沒出來,士兵越發不耐煩地向著山洞裏面大聲喝道:“行了嗎?快點!”
又過了大概一分鐘左右,那個亡靈法師總算出來了。也許是因為裏面實在太臭,他出來時候還一邊用布矇著鼻子一邊不斷地用手扇着。
看到他磨磨蹭蹭的樣子,士兵從後面推了他一把,“快走。”
那個亡靈法師這才趕緊向前走。
到了晚上十點左右,那些一直坐在黑色水晶外層施法的六十多個亡靈魔法師開始撐不住了,有些人已經累得快連坐都坐不住了。
看到這樣,一個士兵隊長模樣的男人將原本在空地上面休息的另外一批魔法師叫了過去,讓他們頂替這些已經疲累不堪的魔法師。
也許是為了不讓運行中的魔法停下來,在換人的時候,並不是一下子全部更換的,而是幾個幾個地換。
當兩批人全部都換好位置后,那些剛吃完東西並已經休息好的魔法師們開始陸陸續續地念起咒語來。沒過多久,新換下來的六十多個亡靈魔法師所發出來的聲音再度聚集成富有節奏的吟唱,而那個黑色的水晶體始終保持着懸空並不斷轉動着的狀態。
對於這種奇異的現象,那些蠻族士兵早就已經見怪不怪了。
然而就在這時,山洞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喧鬧聲以及叫喊聲,當中還夾雜着零亂的腳步聲。
聽到外面的動靜,山洞裏面的蠻族士兵不禁lou出了愕然的表情。
“去看看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士兵隊長用蠻族語向身邊的兩個士兵下令道。
過了大概幾分鐘后,出去的兩個士兵氣喘吁吁地跑過來彙報說,營地那邊用來存放糧草的帳篷着火了,士兵們正忙着救火。
“帳篷為什麼會突然着火的?”隊長一把抓住其中一個士兵大聲問。
“現、現在還不太清楚火是從哪裏來。”
“火勢怎麼樣?”
“由於水不夠,現在燒得很厲害。百人長,我們要不要去幫忙救火?”
百人長猶豫了一下,接着又回頭看了一下後面的亡靈魔法師,最後終於下令說:“你帶二十個人去,其他人留在這裏。”
“是。”
等派出去的二十幾個士兵離開后,百人長有些焦急地山洞裏面走來走去。
這場火實是起得太過離奇了,他不得不懷疑這是敵人來偷襲的跡象。如果不是要留在這裏看守這些亡靈魔法師的話,他早就跑過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知道這位百人長一向脾氣很不好,看到他如此煩躁的樣子,其他蠻族士兵全都不敢出聲,以免惹禍上身。
就在這位百人長煩躁不安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後面有士兵大喝:“你想幹什麼,快坐下!”
百人長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原本正在施法的亡靈魔法師不知為什麼從人群當中站了起來。
緊接着,“咣啷”兩聲脆響,那個身上披着黑袍的魔法師忽然將兩個黑色的瓶子用力地扔在地上。
正當所有人都驚訝於這個魔法師的舉動時,突然一陣濃濃的白煙從地上那兩個破碎的瓶子裏面涌了出來,並且迅速地佔據了整個空間。
??着。“他是jian細,快抓住他!”看到這一幕濃煙密佈的情景,百人長這才清醒過來,立刻大聲?
站在附近的士兵聽到百人長的命令,趕緊衝過來想要抓人,但由於濃煙擴散的速度相當快,一時間根本就看不清楚哪個是哪個,一時間場面十分的混亂。
趁着這個千載難逢的時機,在山洞裏將準備方便的那個亡靈魔法師打暈並換上對方的衣服來冒充其本人的易烙以最快的速度撲到了那個黑色水晶球的前面,然後一手抓向那個水晶球準備將它抱在了懷裏轉身就跑。
當他的手只差幾公分就要碰到水晶球的時候,他忽然整個人向後急跳放棄了馬上就能拿到的水晶球。
幾乎就在他剛剛跳開的那一瞬間,一把大劍如狂風一般撕開了濃煙向他的脖子處直砍過來。
這一劍快得驚人,如果易烙剛剛的動作只要慢一點點,他的腦袋就已經跟脖子分開了。
一切只是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在險險地避開這致命的一劍后,易烙隨即拔出腰間的大馬士革刀沖了上去。
咣!
咣、咣、咣!
咣、咣、咣、咣、咣、咣、咣……
劇烈的金屬撞擊聲不斷地在濃煙當中響起。
交手的兩人雖然誰也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但是一場真正的死斗卻已經開始了。
由於到處濃煙滾滾,眼睛幾乎發揮不了任何的作用,交手雙方憑藉的是各自的感官能力和高度的集中力,只要任何一方稍一不慎,馬上就會被砍成兩截。
雖然看起來雙方所承受的風險一樣,但形勢卻對易烙非常的不利。
一旦濃煙散去,他要應付的不僅是面前這個難纏的對手,還有上百個蠻族士兵,所以時間拖得越久對他越不利。
為了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決對手,易烙不斷地將刀速加快,力求一擊必殺。
然而在易烙如同狂風暴雨一般的攻勢下,那個使用大劍的神秘人卻一點也沒有落到下風。
在這一輪急攻之下,易烙逐漸發現,對手好像並不懂劍術,根本就是憑着異乎尋常的反射神經來抵擋他的每一刀進攻。
這傢伙真是人類嗎?易烙越打越驚訝。
這時,原本分散在四周的濃煙已經變得越來越稀薄,易烙知道再拖下去只會被其他的蠻族士兵圍攻,於是他不再戀戰,轉身就向洞口沖了出去。
一個好不容易才恢復視覺的蠻族士兵看到有人向自己這邊衝過來,趕緊舉着手中的大劍想攔住,但是連叫都沒叫一聲就被易烙一刀砍掉了腦袋。
就在這時,易烙忽然聽到右邊有破風聲響起,風聲之急,讓他根本就來不及去思考,只能本能地揮刀去擋。
咣!!
又是一聲劇烈的金屬撞擊聲,這下撞擊的力道非常大,將易烙整個人撞到了另一邊。
不顧有些發麻的右手,易烙馬上抬頭凝視自己的對手。
只見那是一個身穿扎甲,身材高大、相貌醜陋的蠻族士兵,但在顧盼之間,此人卻有種說不出來的強烈氣勢。
那個人看了一下自己手上那把被砍出了多個缺口的大劍之後,這才轉頭望向易烙說:“我早就猜到那個臭女人肯定會再來這裏偷東西,只是想不到你竟然能夠擋得住我這一劍,看來那個臭女人帶來了一個不錯的幫手。”他說話的用的是標準的大陸語。
此時其他蠻族士兵也趕緊圍了上來。
由於出口被這個人擋住,要想出去的話,只有越過他才行。在深深地吸了口氣后,易烙無視於其他逐漸逼近的士兵,突然以驚人的速度向那個人沖了過去。
“想走?沒這麼容易。”那個人冷笑着迎了上來。
等易烙衝到跟前的時候,那個人舉劍直刺他的胸口。
原以為對手會馬上閃避或用刀來擋格,但令那個人驚訝的是,易烙竟然不閃不避,直接就一刀砍了過來,完全就是一副準備同歸於盡的樣子。
這一刀比之前的任何一刀都要快,當易烙胸口中劍的時候,這刀也已經砍到了對方的脖子上。
但就在這時,那個男人突然快速轉頭,張口就咬在了易烙的刀鋒上。
“咔”一聲輕響,原本完全可以將一個人劈成兩半的一刀竟然被對方硬生生地用牙齒咬住了。
看到這一幕,易烙越發感覺這傢伙不像是人。
雖然是這樣,但自幼練武的他反應奇快,當即一腳踢在對方的肚子上,然後利用反作用力將自己的刀從對方嘴裏拔了出來。
被易烙狠狠地踢了一腳的男人身體卻連動都沒有晃動一下,只是以十分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劍和易烙的胸口。
去。剛剛那一劍,他明明ha中了易烙的胸口,但是卻怎麼也ha不進
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易烙之後,那個男人忽然說:“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應該就是菲爾德家的小兒子羅素.菲爾德,我說得沒錯吧?”
聽到對方竟然一下子就報出了他的名字,易烙越發感覺這傢伙絕對不是普通的蠻族。
“為什麼你會知道我的名字?”易烙冷冷地看着他。
“果然是你,在看到你手上那把刀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是你了。百人長,你現在馬上叫所有人離開這裏,我要單獨跟這個人談一下。還有,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族長大人,這樣實在太冒險了……”
這傢伙竟然就是蠻族的族長。易烙有些驚訝地看着他。
“少廢話,快給我滾。”
被他這樣一喝,百人長當即不敢再說話,趕緊叫屬下帶着剩下的亡靈魔法師離開山洞。
易烙雖然不明白這傢伙究竟想幹什麼,但是這傢伙把其他士兵撤走,對他是有利的,所以易烙沒有出聲,只是安靜地看着這些人的舉動。
當所有亡靈魔法師跟着士兵離開山洞后,易烙發現山洞正中央那個黑色水晶球並沒有因此而停下來,仍然在緩慢地旋轉着,只不過旋轉的速度比剛才慢了將近一半。
等所有人都離開后,那個男人看着易烙說:“現在這裏除了我們兩人以外,沒有其他人。我問你,你真實的名字叫什麼?”
聽到對方的問題,易烙心臟頓時為之一震。
接下來,易烙不動聲息地反問:“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那個男人冷笑說:“看來不把話說明白,你是不會承認的。知道我是怎麼猜到你的身份嗎?很簡單,這個世界上能夠製造香皂跟防彈衣這兩種東西的,除了跟我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以外,不會有其他人。我說得沒錯吧?”
這傢伙果然跟我一樣是穿越者。
雖然在親眼見到火藥炸城的時候就已經隱約猜到一二,但是在聽到對方的親口承認后,易烙還是感到強烈的震撼。
深深地吸了口氣后,易烙看着他問:“這麼說,用來炸毀城門的火藥就是你製造出來的?”
那個男人有些得意地說:“除了我還有誰?我猜得果然沒錯,你真的是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的人。當我聽說有人製造香皂出來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會是這樣,所以我特別叫潛入王都城裏面的探子查清楚有關你的事,只是我沒想到那個臭女人的幫手竟然剛好就是你。
我就直說吧,既然你跟我都是來自同一個世界的人,那就表示我們是同伴。你過來幫我,等整個大陸都成為我的疆土后,你想要哪個國家都可以,不管是萊恩斯還是法迪奧,隨你挑。這個條件怎麼樣?”
“我對戰爭遊戲一點興趣也沒有,只要你撤走王都城外的軍隊,以後不管你做什麼,我都不會去管。這是我唯一的條件。”
那個男人大笑起來,“你不會是撞到了頭,以為自己是萊恩斯人吧?他們的死活跟你有什麼關係?”
“他們的死活的確與我無關,但是我的家人也在裏面,你的人一入城,他們要不被你們殺死,要不就是投降你們然後成為被其他教皇圈內國家追殺的叛徒,我相信他們就算死也不願意成為叛徒,這兩種結果我都不願意看到,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你命令你的人退兵。這樣你可以繼續作你的宏圖大夢,而我就帶着我的家人遠離這個是非之地,從此河水不犯井水。”
“你真的是瘋了,竟然將這裏的人當成你的家人。我們擁有遠超於他們的知識和智慧,他們對於我們來說,不過是一堆棋子而已。”
“我有我的做法,與你無關。我還是那句話,只要我還活着,就不會允許你的人傷害我的家人。”
“這麼說,你是不答應?”那個男人眼睛一翻,冷冷地說道。
“我說過,那是我唯一的條件,不答應人的是你。。”
“看來,你並不是我的同伴。既然這樣,那你去死吧。”那個男人一劍向易烙砍了過來。
早就預料到對方會翻臉的易烙不閃不避,直接就掄起手中的大馬士革刀向對方猛砍過去。
“當”一聲大響,一刀一劍猛烈的撞擊在一起,擦出陣陣的火花。
再次與這個男人交手的時候,易烙發現這傢伙力量大得驚人,幾乎就跟那個用斬馬刀的女人一樣,他需要用盡雙手的力量才能勉強擋得住對方握劍的一隻手。
那個男人也已經看出易烙力量上的不足,不斷揮舞着手中的大劍拚命地向他猛砍。
易烙被逼得不斷後退。
“怎麼樣,現在後悔還來得及,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那個男人一邊出劍一邊十分得意地叫着。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口很臭。”
“去死吧!”
那個男人被這句話激怒了,那把大劍揮舞起來如狂風暴雨一般讓人喘不過氣來,易烙要用盡全力才能擋得住對方的攻擊。
雖然對手幾乎完全不懂劍法,出招也雜亂無章,但是由於他的力量大得驚人,幾乎每一劍都能將人活生生地砍成兩半。在這種恐怖的劍壓之下,只要稍稍一眨眼,馬上就會被斬成兩截。
這種感覺還真熟悉呀。
易烙被不斷逼退的同時,不禁想起了在幾個月前,自己留在夢厴森林時與那些女人交手時的情景,那些女人也是些超越了人類的傢伙。
這種幾乎連反手之力都幾乎沒有的感覺是何其的熟悉。
在與那些女人逐個交手的過程中,他幾乎連一次都沒有贏過。就算他拼盡全力,也只能跟她們打成平手而已。如果那些女人有心想殺他的話,他早就死在夢厴森林裏了。
雖然說一次都沒有贏過,但有一次是例外的。那是他唯一一次最接近勝利的機會,也是最後的一次。
就在易烙被一直逼到離洞壁僅有兩米左右時,他突然大喝一聲用盡全身的力氣向迎面而來的大劍直砍過去。
當……嘎!
隨着一聲激烈的金屬撞擊聲,一刀一劍在撞擊在一起之後沒多久,那個男人手上的大劍忽然攔腰折斷,斷折的劍身隨即飛了出去。
而成功將大劍砍斷的大馬士革刀勢如破竹一般砍在了那個男人的胸口上。
這就是易烙一直在等的機會,也是他以前差點就贏了那個用斬馬刀的女人唯一一次的機會。
因為那一次,他差點就砍斷了那個女人手上的斬馬刀。
同樣的,雖然這個男人的力量遠勝於他,但是他手上的大劍只是普通的量產貨,而易烙手上的仿製大馬士革刀卻是矮人族中的頂級工匠洛斯用最珍貴的雲母鋼所造出來的精品,兩者無論是質地還是韌性都存在着極大的差異。只要通過不斷的激烈對砍,就能慢慢地損耗對方那把大劍的韌度,最終達到將對方大劍砍斷的目的。
“啊……”被易烙這一刀直接砍中了胸口的男人慘叫着飛了出去。
為了確實地幹掉這個難纏的敵人,易烙連一秒鐘都沒有停留,一個箭步衝過去直接揮刀向對方的脖子斬了過去。
噗……
隨着一聲悶響,急速運動着的大馬士革刀忽然硬生生地停了下來,它並不是砍斷了對手的脖子之後停下來,而是被一隻手牢牢地抓住了。
只見抓住刀鋒的那隻手表面呈現出一種像火燒過一樣的紫灰色,上面佈滿了一條條蚯蚓一樣彎彎曲曲的青筋。在那隻手的五根手指上,還長着五根黑色鋒利的爪子。
這隻手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人類的手。
易烙那把可以輕易斬斷手指粗細鐵棍的大馬士革馬,就被這隻手的手掌牢牢地抓住了。
而那隻手的主人,竟然正是那個受了傷的男人。
“你還是第一個將我逼到這種程度的人類。”那個男人抬起頭望着易烙獰笑起來。
當那個男人抬頭的時候,易烙看到對方的臉已經變了。
對方臉上的皮膚就跟對方那隻手一樣,變成了像火燒過一樣的紫灰色,上面同樣遍佈着一條條蚯蚓一般的青筋。
除了皮膚以外,他的瞳孔也發生了奇特的改變,從原來的褐色變成了完完全全的紫紅色。
牙。而當他笑起來的時候,還lou出了一排像野獸一樣的尖利獠
這一張臉就跟他的手一樣,已經完全不能用人類這個詞來稱呼了。
易烙雖然早就感覺對方不像是人類,但是在親眼對方的驚人改變時,也不禁為之一震。
“族、族長大人?真、真的是你嗎,族長大人……”就在這時,洞口那邊忽然傳來了一把充滿驚恐的聲音。
發問的正是聽到刀劍撞擊聲而急急忙忙趕過來看發生什麼事的百人長,跟着他一起來的還有兩個近衛兵。
此時三個人全都以不敢相信的表情獃獃地看着整個人變得猶如惡魔一樣的族長。
嗖……
一聲輕響,原本坐在山洞中間的蠻族族長突然出現在百人長以及那兩個士兵的面前。
在百人長還沒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的時候,站在他後面的兩個士兵各自的腦袋突然從他們的脖子處整個飛出,然後“啪、啪”兩聲幾乎同時掉在了地上,並且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來。
緊接着,兩具失去了頭顱,光禿禿的屍體這才慢慢地倒在了地上。
這一切只發生在短短的一剎那。
百人長沒有轉身去看後面兩個屬下發生了什麼事,他只是以無比恐怖的表情獃獃地看着那隻不知從什麼時候ha進了他胸口上的右手。
“族長…大人……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嘴裏不斷噴着血水的百人長十分艱難的說著。
“我剛剛不說跟你說過了嗎?沒有我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這是你自找的。”
“你……是……魔族?”即將斷氣的百長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因為你知道了我的身份,所以你必須死。”蠻族族長說完,突然“噗”一聲將百人長的心臟從胸口處活生生地抓了出來。
眼睛睜得大大的百人長那已經斷氣的身體這才重重地摔在地上。
看了一下手中那顆仍然還在慢慢跳動着的心臟,蠻族族長忽然張開佈滿獠牙的大嘴,一口就將那顆心臟咬掉了一大半,然後慢慢地咀嚼起來,每咬一口,都有鮮紅的血水從他嘴裏噴出來。
看着這傢伙生吃人類心臟的樣子,易烙在感到反胃的同時,全身的肌肉不自覺地一下子繃緊。
一種難以言喻的恐懼感和緊張感不斷地擠壓着他的神經和身體。
他之所以會感到緊張和不安,不僅是因為對方生吃心臟這個非人的舉動以及那醜惡的外表,更主要的原因是,他剛剛根本就看不清楚這傢伙是怎麼從他所站的位置一下子就移動到那三個士兵面前的,更看不清楚那百人長後面的兩個士兵是被什麼東西切開腦袋的。
易烙清楚地知道,接下來他要對付的是一頭真正的怪物。
將整個心臟都吃光后,蠻族族長似乎覺得行動有所影響,於是一把撕爛了身上的衣服,然後赤身**地轉身面向易烙。
在對方面向他的時候,易烙清楚地看到,對方胸口上的那道傷口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慢慢地癒合。只不過幾秒鐘時間,傷口就已經完全閉合起來了,只留下一道淺淺的刀痕。
“你究竟是什麼東西?”易烙在深深地吸了口氣后,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蠻族族長冽開了他那排沾滿了血水的獠牙獰笑說:“雖然我們都是時空穿越者,但我們的境遇是不一樣的。你不過是轉生為一個普通人,而我卻轉生為這片大陸生物鏈的頂點。
事到如今,就算你改變主意也已經來不及了,凡是看到我這副樣子的人,必須得死。”
在說完這句話后,蠻族族長突然在原地消失了。
連想都不敢多想,易烙立刻一刀砍了出去。
“你的動作太慢了。”蠻族族長的聲音突然在易烙的耳邊響起。
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易烙已經整個人飛了出去。
“啪”一聲悶響,他的身體重重地撞在岩壁上。
當易烙好不容易地掙扎着從地上爬起來后,他只覺得全身的骨頭就像裂開了似的劇痛無比,胸口處真是痛得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胸前,只見領口處的衣服被撕開了一大塊,就連他貼身穿着的那件真絲防彈衣,也被抓穿了手指寬的一個口子,紅色的鮮血正不斷地沿着那個口子流出來。
“如果你身上不是穿着這件防彈背心的話,你現在早就已經是個死人了。”蠻族族長一邊說一邊十分得意地tian了一下爪子上的鮮血。
易烙知道他說的沒錯,如果不是身上的真絲防彈背心擋住了這致命的一擊,他早就被活生生地抓成兩半了。連防彈背心都可以抓穿,可見這一抓的力量有多麼的巨大。
如果可以選的話,易烙寧願同時跟兩、三百個蠻族士兵打一場也不願跟這種超越了常規的怪物糾纏。
為了爭取恢復體力的時間,他一邊死死地盯着對手一邊大口大口地喘氣,希望可以儘快讓呼吸恢復正常。由於胸口受到了重擊,他現在別說開口講話,就連呼吸也相當的困難。
但是他的對手當然不會仁慈到給他喘息的機會,蠻族族長在向他一步一步走近的同時,紫紅色的瞳孔中不斷閃爍着嗜血的光芒。
對於敵人的步步進逼,易烙這邊的氣氛也發生了微妙的變化。
殺氣,濃得幾乎能夠用肉眼看到一般的狂烈殺氣不斷從易烙身上傾瀉而出。
這股殺氣甚至比易烙當初單挑一百多個蠻族士兵時來得更加的猛烈和突然。
自從離開夢厴森林后,他還是第一次主動打開“開關”,而且是毫無保留地釋放自己的殺意。
他顧不得再去想其他事了,他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要對付這樣的怪物,常規的做法已經行不通了。
那種可以輕易將人撕成碎片的巨大力量,再加上連看都看不清楚的移動速度,他不可能再擋得住第二次的攻擊。
既然擋不住,那就不用擋了,只能拼了。
面對易烙滾滾而來的強烈殺氣,蠻族族長卻只是冷笑了一下,然後繼續肆無忌憚地向他走去。
就在蠻族族長走到離易烙不到四米距離時,原本一動不動的易烙突然向他直撲了過去。
也就在同一時間,他手中的大馬士革刀化成了無數的銀光瘋狂地流向他的對手。
嘎!嘎!嘎!嘎!嘎!嘎!嘎!嘎……
一時間,銀色的刀光和黑色的爪影緊緊地交織在一起,發出陣陣難聽的撞擊聲,就好像光與影在激烈地碰撞着。
隨着兩人移動的速度不斷加快,戰鬥也變得越來越激烈。
身在旋渦當中的易烙根本就不是用眼睛來看,而是完全憑感覺來出招,因為對手的動作已經快到連肉眼也跟不上。
宰了他!宰了他!!宰了他!!!
一個巨大的聲音不斷地在易烙的腦中響起,讓他眼中的一切變得血紅一片。
焦急、狂暴的殺意令到他原本已經幾乎喪失了的理智變得更加瘋狂,讓他發瘋似的渴望將對手砍到血肉翻飛。
此時的易烙,不僅完全喪失了理智,而且每一刀的速度跟力量也有以前任何時候都無法比擬的。
那凌厲的刀光,那狂暴的劍風,幾乎可以斬斷一切。
就在這場戰鬥進行到最激烈的時候,突然,一個人影像炮彈似的整個人向右邊的岩壁飛了出去,然後“篷”一聲重重地撞在了岩壁上,最後再從岩壁上摔了下來。
當那個人摔在地上的時候,隨即發出“咣啷”一聲輕響,那是金屬物掉在地上時所發出的聲音。
被打飛的人正是易烙,就連他手上的大馬士革刀也因為他無力抓住而掉在了地上。
只見此時的易烙全身都是血,就連他身上穿着的那件真絲防彈背心也被撕開了無數的口子,就像是一塊破布一樣。
毫無疑問,在這次拼盡全力的交鋒中,易烙再一次輸給了那個怪物。
蠻族族長低頭看了一下右手手臂上一道新添的傷口,然後對倒在地上的易烙說:“以人類來說,你已經算是相當厲害了。你是第一個連傷我兩次的人,而且還是在同一天內,這實在不得不讓我稱讚你一下。”
。”說完,他用蛇一般的青綠色舌尖tian了一下嘴唇獰笑說:“為了表示對你的欣賞,我決定吃光你的內臟,讓你成為我血肉的一部分,你應該為此感到榮幸才對
沙……沙……
仍然背朝天倒在地上的易烙以顫抖着的右手慢慢地向手掌四周摸索着,一直摸了好幾次之後這才重新把掉在地上的大馬士革刀握在手裏。
在握住自己的刀后,易烙十分艱難地一邊用右手的刀來作拐杖借力一邊用另一隻手扶着岩壁慢慢地爬了起來。
雖然好不容易才爬了起來,但是他卻幾乎連站都站不住。如果不是用左手扶着岩壁的話,他早就倒下了。
我要死了嗎?
他有些茫然地望着不遠處的蠻族族長。
之前那一輪完全失去理智的瘋狂拼殺,再加上剛剛那一下猛烈的撞擊,使得他的腦子變得一片空白。
此時此刻,易烙沒有任何的恐懼和緊張,只有一片的麻木和茫然。
我馬上就要被這個怪物吃掉了吧?如果我死了,不知還有誰會記得我?
想到這裏,他腦中忽然浮現出諾拉和諾瑪在與他告別時那幾乎快要哭出來的小臉。
這個畫面剛一產生,他的腦子頓時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答應過她們,一定會平安無事地回到她們的身邊。
就在這時,易烙清楚地看到,蠻族族長臉上那種充滿了得意和優越感的獰笑,那是一種對遠弱於自身的獵物的嘲諷和肆虐。
怒氣,一種彷彿發出靈魂深處一般的狂烈怒氣突然從他的身體裏面狂涌而出,並且迅速佔據了易烙的整個腦海。
但是奇怪的是,處於這種極端憤怒之下的易烙卻感到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靜。
那是一種無法用言語來表達的奇妙感覺,在這一瞬間,他整個人好像一下子分成了兩個,一個狂怒無比,渴望瘋狂的殺戮;而一個卻充滿了平靜,並且正以一種超然的態度冷冷地注視着眼前的一切。
看到面前這個渾身鮮血,幾乎連站都站不穩的傢伙還想着作最後的殊死抵抗,蠻族族長冷笑了一下,然後,他的身體再次以令人完全看不清楚的速度“飄”了過去。
他已經玩膩了,他要在其他蠻族士兵還沒進入山洞之前解決這個頑固的傢伙,以絕後患。
就在蠻族族長剛剛消失的一瞬間,原本連站都站不穩的易烙忽然右手一揮,動作如行雲流水一般划向面前的虛空。
這一刀沒有任何的殺氣,也沒有產生任何的風聲,看上去只是很平常的一刀。
跟之前那一輪狂風暴雨般的瘋狂進攻相比,這一刀無論是氣勢還是魄力都實在顯得太過普通了。
但是,就是這看上去普普通通的一刀,卻將他面前的虛空斬開了……
當蠻族族長彷彿憑空出現一般出現在易烙的面前時,他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馬上用他的利爪去攻擊易烙的身體要害,只是獃獃地站在那裏,就像木偶一樣獃獃地站在那裏。
而此時的易烙也沒有動,只是安靜地站在那裏。
不知過了多久,蠻族族長終於開始有所動作了。
只見他慢慢地舉起自己的右手放在額頭上輕輕地摸了一下。
慢慢地,他將摸過額頭的手掌攤開放在自己的眼前。
只見在手掌那裏,沾有一抹紅中帶紫的奇特液體。
蠻族族長知道,那是魔族特有的血液,也就是說,這是他的血。
然後,他慢慢地抬起頭,以一種完全不敢相信的眼神獃獃地望着易烙。
“你……”
他剛剛說完這個字,紫紅色的液體突然從他的額頭、鼻樑、嘴巴、下巴、脖子、胸口等各處地方噴涌而來。
然後,他的身體突然從中間整個地斷開,斷成了無比平滑的兩截,最後“啪、啪”兩聲分別落在了地上,就好像一個被人從中間切開的木偶一樣。
“那個易氏祖先果然說得沒錯,這套刀法如果真能練到登峰造極的話,是真的會變的……”在自語自語地說完這句話后,易烙整個人再次重重地倒在地上並直接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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