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未分家姜成袁不孝搬出侯府是事實,和離后林氏不能在撫育他的孩子也是事實,他就不信他們能還能把情勢逆轉了。
因為姜侯爺和林氏兩人的身份不一般,所以和離的事還沒那麼簡單,官府管這項的官員頭上冒汗,平民百姓和離來找他公證就算了,侯爺侯夫人和離他哪裏管的了。
最後推到了大理寺,大理寺的意思卻是讓姜侯爺上奏皇上,這事他們也關不了。
跑了半天什麼都沒辦成,姜侯爺氣惱地朝林氏道:「你是不是早知道會這樣,才那麼的胸有成竹。」
林氏也沒想到會這樣,聞言冷冷道:「侯爺自個心惡,以己度人,看誰都覺得跟你一個樣,我一個村婦哪能知道這些事,誰知道是不是你早知道了故意來消遣我,讓我跟着你到處跑。」
見姜侯爺氣的臉色發紅,楊歆琬在一旁憋着笑,要不是不大好都想給林氏豎大拇指了。
「好好好!」姜侯爺連着說了三個好,「我這就去寫奏摺,讓聖上做主,順便把姜成袁的罪行都寫上,讓聖上下旨讓孩子們早日回侯府。」
「你最好斟酌着寫,你寵妾滅妻,任由庶子殘害嫡子,若是比起來,我就算是要去鄉下當村婦,你也好不到哪裏去,我至少還有娘家,你被奪了爵位,我看你當村夫連田都沒有一畝可種!」
「你——」姜侯爺沒想到他們竟然是打這個主意,「你這是胡說八道,你說的我都沒有!」
「寶哥兒的事有小五作證,葉姨娘你昨日才親口說了我身份不如她,要給她騰位置,話都是你說的,怎麼現在就不敢認了?」
「不可理喻!」姜侯爺氣的臉紅脖子粗,深知吵下去沒好處,乾脆拂袖而去。
楊歆琬看着姜侯爺的背影擠眉弄眼,他可能覺着自己走到瀟洒,在她看來不過是落荒而逃罷了。
若問姜侯爺最怕什麼,他最怕的就是被打回原形,變回以前小縣城的村夫,所以林氏強硬的說完,當天孩子們沒送回府里,他也沒像他說的那樣告到大理寺。
葉姨娘見他一臉氣的回來,還惦記着報仇,就主動湊上前問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姜侯爺越看她越心煩,若不是她他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弱點,被林氏指着鼻子說他寵妾滅妻,就是他知道不是那麼一回事,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堆在一起也不容他反駁。
姜侯爺語氣不善,但葉姨娘存心要打聽出來個子丑寅卯來,豈會被他的不耐煩打倒。
知道了是怎麼一回事,葉姨娘便覺得這是個報仇是好機會,要不然等到她等到機會,不知道到何年何月去了,宮裏有進了新人,如今她的瀾姐兒也沒有以前那麼受寵了。
林氏說的嚇人,爵位哪有說沒有就沒有了,倒是姜成袁,卻是一告一個準。
「夫人怎麼能那麼說,這些年侯爺對她的好所有人都看到眼裏,她怎麼能逮着侯爺的氣話說事。」
葉姨娘這安撫是越安撫越讓人生氣的。
聽了她的話,姜侯爺大掌往桌上一拍:「她就記得那些錯事,不記得我對她的好,要不是我她會當十幾年的人上人!還有她那哥哥簡直無理,不過是一介草民竟然敢對我動手。」
「可不就是這個理,侯爺你就是人太好,你若是跟他計較,他哪裏還有命在。」說著,葉姨娘就嘆了一口氣,小巧的臉上滿是哀愁,「見着侯爺被他們那麼欺負,妾侍心裏真不好受。」
要說姜侯爺是個沒腦子的人,他有時候對自己的估量卻是很正確的,但要說姜侯爺是個有腦子的人,他偏偏有時候又容易被情緒左右。
比如明明打算避着葉姨娘,以後都不能讓人拿着她來說他的事,但卻稀里糊塗的聽了半宿她的煽風點火,到了第二天摺子送進了宮。
摺子上簡簡單單的寫了幾件事,林氏為妻不賢,身為侯夫人卻在外居住,因為林氏為他生了幾個子女,有過有功,所以他不跟她計較,把她休棄而是跟她和離。還有就是姜成袁身為他的嫡長子,還未分家就擅自出府居住,視為不孝,希望皇上嚴懲。
明武帝每天檯子上堆得摺子都能溢出去,自然沒功夫關注別人家裏事,按着事情的輕重緩急,這摺子他看到本來是幾天後,但負責分類摺子的官員,知道他對姜成袁的關注,在他休息的時候就提醒了一句。
楚煊品了一口毛尖,聽到姜侯爺呈了摺子說要休棄髮妻,挑了挑眉:「把摺子拿過來給朕看看。」
掃了一遍摺子的內容,楚煊翹了翹嘴唇:「沒想到山安侯還挺有文采,這避重就輕用的挺好的,光是看帖子朕還以為他有多寬宏大量,姜成袁他們有多欺人太甚呢。」
「陛下的意思是?」
楚煊皺了皺眉,他正需要姜成袁,自然不想惹怒他,但不過他要是拖家帶口的,又跟他原本的想法背道而馳了。
原本他未想過讓姜成袁認祖歸宗,但見到逍遙王的有恃無恐,還有皇室一副時刻給他準備過繼人選的模樣,他倒是動了讓姜成袁認祖歸宗的念頭,比起那些人他看姜成袁這個親弟弟就順眼多了,可要是姜成袁回歸了皇室,證明了他不是姜家的孩子,那他那些弟弟妹妹可沒有任何理由留在他身邊了。
想了半天,總歸還是覺得人心異變,姜成袁現在無欲無求,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他的敵人不少,已經不想再多一個了。讓他認祖歸宗的事還是過幾年再說。
「山安侯最近這些日子太張狂了些,朕替他翻案只是為了讓他當個閑散侯爺,不是為了讓他在我眼前晃的。」
內侍低頭聽着,猜到了楚煊打算如何處理這件事。
天子做事哪裏要多少的道理,再加上如今盛傳姜成袁是皇家子孫,楚煊隨意處置了別人家的家世,也無人可詬病。
「既然他閑着無事,朕就給他早點事做。」
心裏過了一通,楚煊提筆寫下了姜侯爺之後要過的日子。
姜侯爺遞完了摺子,心裏的氣泄了出去心裏就後悔了,而隔了一天楚煊的聖旨下來,他就更後悔了,目光就像是刀子只差把葉姨娘剜出兩個窟窿。
楚煊的話被潤色了一遍,才由編修寫到了聖旨上,不過在怎麼潤色其中的意思,都讓姜侯爺羞得臉紅脖子粗。
明武帝的意思大概是,全國各地到處是災,他每日看的摺子不是哪裏需要治水,就是哪裏又有災民,愛卿甚好獨樹一幟,把內宅後院的事都捅到了他的面前,讓他來決斷。
總而言之就是山安侯的行為惹怒了皇上,所以要重罰。而處罰的內容就是讓他去邊陲小鎮待個幾年,協助當地的官員治災。
這處罰乍眼看過去還不錯,到明武帝並沒有給姜侯爺實權,他只是協助,沒有決策權,所以意思差不多就是讓他去鄉下地方養幾年老。
至於和離的事,楚煊壓根沒提。但卻一句話幫姜侯爺分了家:侯夫人林氏不適在分家的兒子中常住,山安侯自行把夫人孩子領回侯府,有侯夫人在府,出京辦事方可無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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