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四四章 失落
田氏聽着別哥這話問道了點子上了,這才舒了口氣,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別哥,輕聲細語的問道:“若是我不喜歡,你能不娶她么?”
如此的答案,卻是出乎別哥的意料的,他以為段田氏會委婉一些的,被這樣直直的說了出口,別哥僵了笑臉,老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細語的問了起來,“娘,銜女她是個好女人……”
別哥還沒說完,段田氏卻是先揮了揮手,冷言冷語的拒絕再聽別哥說話,“好了,你不用說了,我明白若是讓你不娶她,你不會甘心,我也不討你的不滿去,你若是想娶了她,我也會陪着笑臉接受的,可是我要你知道一點,這女子太過美貌,今後少不得招惹了是非,你多留心一些吧,咱們段家家規甚嚴,若她出得了半點差池,將來你可怨不得我家規侍候了。”
別哥低垂着頭,他原本聽了段田氏的話,以為她是不接受了銜女進門,若是那樣,定會讓他十分為難的,可這段田氏後面的話卻是轉了性質的,如此已經讓別哥滿心的歡喜,哪裏還顧得今後的是非了去,連連點頭,“這個是自然,若是將來銜女哪裏做得不對,娘自管教訓了便是,銜女是晚輩,聽娘的訓斥是理所當然的。”
見了別哥的爽快,段田氏滿意的直點着頭,雖然她這些年腦子不甚清楚可卻是了解別哥的,先說了銜女的不是,隨後再接受了銜女,別哥定然會滿心的歡喜,若是換了說法,直接接受了銜女,隨即再念叨着她的不是哥心中許要怪她年老嗦了去。
其實她雖然對女頗有微詞,不過她是答應了別哥娶她進門的,她也是個要面子的人,方才腦子也漸漸清楚了些,對於秦暮煙悔婚之事,在與方嬸爭執的時候子裏已經有了印象了,被人家悔婚了,這是件極其尷尬的事情現在她秦暮煙走了,又來了銜女這樣的美女,腦子清楚些的,怎能不懂了什麼才是最能挽回顏面的去。
想到秦暮煙田氏腦子起來,不能娶了那個女子,除了氣憤之外,對於段田氏來說,還有深深的惋惜的。
“罷了,我累了先出去吧。”
別哥聽出了段田氏的落寞,可他實不敢再多問一句怕問出來的話又是對銜女不滿意,他受不住。
別哥是不懂段田氏為何喜歡看上去如此完美的銜女自然,段田氏給他的答案是銜女太漂亮招惹是非,這個理由聽上去還是有些牽強了,其實段田氏卻是有自己的私心的,銜女十分的美好,她內心深處有一絲惶恐,別哥現在是她的唯一,她有些擔心這個唯一今後不再單屬於她自己,光是這樣想了,段田氏就感覺心頭似乎有一把鋸子在來回的鋸着,挫傷了她的肉疙瘩了去。
別走了。段田氏輕鬆了片刻。卻看着別哥匆忙離去地背景。眼圈又酸了起來。她心中想着別哥這般匆忙。想來定是去找銜女了。可她不知道地卻是別哥想起了昨日下山地時候摘回來了一些狗棗子。這出去了便是要拿回來給她吃地。
多時別哥便匆忙地走了回來。段田氏心頭歡跳了幾下。卻是沒轉過頭來。悶聲悶氣地說道:“怎地。沒找到你那銜女。又沒趣地回來歇着了。”
別哥像兒時碰到了稀奇物什一般捧着包着狗棗子地粗布褂子。笑嘻嘻地說道:“娘您就不要再開了我地玩笑去了。我是回來給您瞧這東西地。我昨日下山地空當。瞧見了這個。便停下來給你摘得。我知道你喜歡這果子地味道。”
段田氏轉過身子。看着別哥打開了褂子裏包着滿滿地狗棗子。眼睛一亮。隨即笑着說道:“你這孩子。還像以前一般地貼心。若你始終沒長大。許我也沒有了此刻地煩惱去了。”
她還是惦着別哥即將娶妻地事情。別哥似是了解了段田氏地心結。卻又是說不分明地。只慢慢地轉移了話題。輕聲說道:“娘您嘗嘗看。我吃着覺得是熟了地。您也知道我很少吃這些東西。也不知道這味道可適合您地口味。”
段田氏見別哥也不與她在這個話題上糾結。知道若再說下去。便是自找了沒趣。若是適得其反便不妥帖了。遂笑着說道:“也罷。多久沒吃到這東西了。想我第一次吃這東西地時候。還是你爹給我摘回來地。那個時候他告訴了我說這東西好吃。從前我是沒見過地。竟是不敢吃地。可
上了,便喜歡上了,這味道與家鄉中的獼猴桃有些相爹去了,我便再也不得嘗了這物兒了。”
說罷扯起了衣袖,掩面拭淚,說道別哥也覺得鼻尖酸澀了,一時間,房間裏竟是憂傷的氣氛,別哥喃喃的說道:“娘您別再惦念着爹了,這以後我會代了爹爹好生服侍您的,哪怕就是將來我有了孩兒,這心中最重的位置還是會留着給您的。”
聽見了別哥如此說了,段田氏才放下了袖子,眼角還是濕潤着的,連連的點頭,欣喜地說道:“我便知道我好福氣,有了如此孝順的兒子。”
母子兩人恨不得抱頭怮哭了去。
那邊銜女默默的跟在方嬸子身後回了李家,方嬸見她始終低頭不語,笑了起來,“銜女,這不同山間,不單單隻你們兩個人了,這以後分開的日子還多着呢,別哥許在山中只是屬於你一個人的,可這回來了之後,除了你之外,他還有他娘,另外還有那麼許多的朋友,大丈夫要成大事的,又豈能每日都跟在女人**後頭,若再是難聽點,有些即便是回到家裏了之後,妻妾多了的,許幾個月都不會有一日在一起的時光,你與別哥,算是幸運的了。”
雖然銜女不說,方嬸卻看出了她的不快源自何處,如此說了,只為了安慰一下她,可卻引起了銜女更多的惶恐,“嬸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不成男人和女人之間,除了彼此之外,還會存在着別的女人么,別哥是喜歡我的,我也喜歡別哥,為什麼還要有別的女人出現在我們之間,山間的鳥都是一對一對的,難不**不是這樣的。”
聽見了銜女急切的問題,暗自掐了自己一把,隨即倒也釋然了,銜女久住山間,許多事情是不懂得的,現在說來雖然殘酷,可總比將來親歷的要好,再者她今天看了段田氏對銜女的態度,今後婆媳二人相處起來,恐也不會是那樣一帆風順的就是了。
方嬸走了過,輕輕的拍了拍銜女的肩膀,笑着說道:“別哥這孩子也算是我看着長大的,他還是有些情誼的,你不必擔心了,我們先準備做午飯,下午的時候別哥應該去聯繫木材了,明日再進縣城去給你扯些布料,這還剩下不多日子,你們二人都有着忙了。”
銜女滿腹的心事,她下山前一直為只要用她的參須給別哥他娘醫好了,然後他們兩個人便能長長久久的在一起,可從今天早上起來,她單獨與別哥在一起的時間被沒了,現在又聽了方嬸的話,怎能放鬆了心情去。
告訴了銜女這些事情,方也是無心之過,瞧着銜女這樣的美人傷心了,方嬸也是不舍的,雖然與銜女認識不多時,不過自從見了她那雙笑起來像月牙一般的眼睛后,她便喜歡上了那笑,她不笑了,方嬸這心也像失了什麼,空落落的,搖搖頭,這個時候越是解釋,反倒越添了銜女的煩惱去,莫不如什麼也不說,如是想了,方嬸扯過了一旁的破布攔在了身前,燒火忙中午的飯去了。
銜站在院子裏,歪着頭看着方嬸給她洗了的衣服,那衣褲搭在一跟麻繩上,此刻隨着風輕輕的搖擺着,天空很藍,偶爾會有小鳥飛過,沒個飛過去的都會低下頭來看着銜女的衣服,那衣服在鳥兒們的眼中,是不同的,她知道。
久之後,銜女倒笑了起來,她跟小貂說過,她信得過別哥,方嬸也不過說了那樣幾句話,她怎麼就可以懷了別哥的好處來,真是萬萬不該。
有了這樣的念頭之後,銜女又輕鬆了起來,轉過身子便進了屋去,看着忙碌的方嬸,笑着說道:“嬸子謝謝您,我現在想明白了,別哥是不同的,他一定會一直好好的待我的,我們那麼要好,能在一起便是快樂的了,又何必被那些還沒見的煩惱困擾了去,我許多東西都不會的,晌飯就給只能給嬸子打個下手,嬸子莫要見怪了去。”
聽着銜女說完之後,方嬸轉過身子便對上了銜女月牙般的眼睛,一瞬間心思又開闊了,連連說著,“我怕你是不懂的,既然懂得了,便是好的。我也有年輕那會兒,日子久了也便這麼過來了,別哥這孩子,將來會有出息的,跟了他,虧待不了你的。”
銜女笑着點頭,語調也跟着輕鬆了,“承嬸子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