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喬遷的危境
第三十七章喬遷的危境
這意味着什麼,禿頂男人非常清楚!
意味着自己鎮店十多年的寶貝,到了人家那裏,不過算是個備選!最終大部分都是原封不動地浪費的!
“可,可,可以。”但畢竟也是受過專業訓練的人,禿頂男人很快掩飾住了眼裏的驚訝,“我立刻就幫您把這些禮服全部包好!”
一眾女侍匆匆忙忙,包衣服去了。
“那個,南先生,”禿頂男人搓着手,討好地笑着,“請問對於婚禮的細節,您有什麼看法?我們這裏是一站式服務,可以為你策劃整場完美的婚禮!”
既然知道對方是個大客戶,他當然想再爭取一下別的服務。
“是么?”
南弘輕酌紅酒。
“當然!”禿頂男人眼裏放光,迅速把店裏最豪華的一個套餐搬了出來,“我為您量身打造了一套婚禮方案!為了彰顯您尊貴的身份,在婚禮的地點上,我們可以考慮的熱門景點是水之教堂、花園教堂、嘉美露德、古羅斯多尼教堂!”
“其中,水之教堂由世界著名建築家安藤忠雄設計,正面由巨大的玻璃組成。如果能在那裏舉行婚禮儀式,不亞於在北海道的壯觀大自然中舉行!因為水池的深度是經過精心設計的,以使水面能微妙地表現出風的存在,甚至一陣小風都能興起漣漪!聽着湖水的潺潺聲,感受着水面之漣漪,北海道的藍天白雲都倒映在湖面上,新人互相牽手送出祝福,不要太浪漫……”
南弘沒有動。
禿頂男人的臉上閃過片刻的驚訝,很快又繼續圓下去:“除了水之教堂,還有一個地方也非常合適,就是以日本西式婚禮的發源地著稱的CreekGarden!CreekGarden院內樹木成蔭,溪流潺潺,用青苔營造的‘苔庭’美麗而富有韻味,兼具了歷史人文和自然兩種氣息,古樸而清新,非常適合低調系的新人們選擇這裏作為自己見證終生誓言的場地……”
南弘依然沒有動。
禿頂男人越說越不確定,心裏也更加虛起來。
不論勾勒出怎麼樣的畫面,似乎都難以入眼前人的眼。
“南先生,您有什麼想法么?”他試探地問。
南弘挑眉。
旁邊的司機立刻站出來,輕輕咳了兩聲:“我們家先生原本意思是這樣的。他希望能從上海出發,經赫爾辛基轉機前往哥本哈根,在那裏完成婚禮的預熱,之後就近選擇前往冰島,在冰島雷克雅未克買下一座冰山,把冰山切成愛心的形狀,在那裏完成婚禮的整個過程。婚禮結束之後,雷克雅未克飛奧斯陸,途徑峽灣小鎮,在那裏度過一個七天的蜜月。”
話落,空氣一片寂靜。
所有人的表情都震驚了。
禿頂男人像是卡帶了一樣,愣愣地看着這位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優雅抿酒的貴客。
從頭到尾,他眼睛都未抬一下。
“這……這……”他好半天憋出一句,“買下一座冰山?”
“再把它切成愛心的形狀。”司機好心提醒。
“這……”他幾乎崩潰,“這要怎麼實現?”
“我們家先生認為,”司機一本正經,“北極的冰山,多來自於斯堪的納維亞半島等地,屬於山嶽冰川。比起南極冰山的冰層巨厚,北極的冰層厚度較薄,更加能配合貴所進行工作。我們不介意您這邊動用軍方武器。”
長久的沉默。
一屋子人都是多少見過世面的,但此刻卻目瞪口呆,感覺像是見到了一個外星人。
“貴所的默認是否代表可以採用這套方案?”司機看了看腕錶,“除去登機和路上的時間,我們家少爺還能在這裏停留三分鐘。”
“那,那,那……”禿頂男人咽了咽口水。硬生生地把嘴邊的話收回去了。婚慶所開到現在,也從來沒有拒絕過任何一位貴客的要求,這次縱然再怎麼怯場,也不能表現出來,“那我們可以先嘗試研究一下這套方案的可行性!請問,婚禮大概什麼時候舉行?”
所有低着頭的女侍都忍不住偷偷打量南弘。
這究竟得是一個多麼傾國絕世的新娘,才能配上這樣一個人物啊?
卻沒想到,接下來從這個大人物的口中吐出了這樣的句子。
“……我還沒有求婚,你可以先準備着。”
眾人一口老血都快要噴出來!
這個人,是過來攪場子的么!
如果不是他確實實打實地買下了數十件禮服,大概此刻所有人都會把他當蛇精病吧!
“沒辦法,”貴客轉身,走進了門外漆黑的車內,一聲嘆息還是輕輕傳入每個人的耳朵里,“畢竟……我還不知道她會不會答應我。”
背影入了車內,消失不見。
留下滿屋子的人,都是一臉的悵然。
……
另一邊的黑暗深處,躲在角落的女孩正意識昏迷。
她哆嗦地舉着手機,但不論打劇組裏任何一個人的電話,都顯示正在關機狀態。手機快打到沒電了,可沒有任何人能救她。
茫茫無邊的絕望,還有找不到盡頭的孤獨……
她在冰窖中3小時,甚至感覺不到自己的體溫。
“今天晚上,或許會死在這裏吧?”她的唇邊露出苦笑,昏迷前的最後一刻,下意識地撥出了一個號碼。
按照日程,他今晚在國外出差,肯定不可能趕過來。可她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想依賴的人卻偏偏是他?
哪怕只是隔着電話,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電話接通了,但是那邊只是傳來司機師傅的聲音:“你好,少爺現在正在忙,有什麼需要轉達的?”
她的嘴角咧出苦笑。
“沒什麼,就是麻煩幫我轉達一句……”她頓了頓,清淚從臉上劃下,卻還是輕輕開口,“晚安。”
“就一句晚安?”司機回,“好的,等少也忙完了,我會轉達他。但是請問……”
剩下的問題,她再也沒能聽清。斷了電的手機像是冰涼的屍體,靜靜躺在她的手心。
與此同時,她再無意識,沉入了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