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選錯的代價
夜色臨近，位於村子東側的英吉家中。
在凜的執意要求下，今晚的鐵鍋中燉上了庫洛洛竊來的那根肥碩無比的大豬腿。
“咕嚕咕嚕...”
沸騰的湯水不停的翻滾，黑漆漆的鐵鍋中蒸騰出濃郁的肉香味。
不一會兒的功夫，便瀰漫在整個屋子內。
儘管水無月英吉偶爾會從結冰的小河中搞到幾條細瘦的河魚。
但是乏味的製作方法以及貧瘠匱乏的糧食也只是使得他們一家能夠勉強過活而已。
像眼前這根豬腿這麼多的肉，他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品嘗過了。
“啊...”
白瞪着大大圓圓的眼睛，趴在地上的身子微微前傾，期盼的盯着鍋中的肉，嘴角就差流着涎水了。
“白，小心一些，不要被火燙到哦。”
水無月凜盤坐在地板上，輕輕將白拉過來，摸了摸她的小腦袋，然後抱在身邊。
“嗚...”
被凜輕輕的摸着腦袋，白輕輕叫了一聲，小臉蛋泛紅，害羞的一動不動。
只見凜輕輕從鐵鍋中撈出幾塊肉。
小心的吹涼，然後撕成細小的肉塊遞給白。
白小小的身子緊緊貼着凜，看到遞過來的肉塊時，小臉紅撲撲的張開嘴，只負責吃就足夠了。
一旁的英吉和桂子都是欣慰的看着這一幕。
對於凜對白的疼愛看在眼裏，心中覺着十分高興。
雖然他們夫妻沒有生下一個男孩，但凜的出現，倒是彌補了他們心中的這點小小遺憾。
“凜，你也不要太寵白了。”
英吉笑呵呵的對凜說道，雖然話好像是在指責，但語氣卻充滿了欣慰。
凜笑了笑，輕聲道。
“沒關係，白實在是太可愛了，做哥哥的自然應該好好照顧他。”
聽着父親和哥哥兩人的對話，白一邊吃着東西，一邊瞪着大眼睛疑惑的看着兩人。
這一幕倒是讓凜忍俊不禁，忍不住再次揉了揉她的小腦袋。
就在這時候。
一旁角落處安靜吃着東西的庫洛洛平靜的眸子微微抬起，瞥向門口的方向。
凜注意到了，小臉露出一抹疑惑，輕聲道。
“庫..師傅，發生什麼事了嗎？”
庫洛洛目光注視着門口的方向，平靜道。
“似乎有許多人沖這裏來了。”
聽到他的話，一旁的英吉和桂子也都是微微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驀地。
“砰——”
只見屋子的正門突然被打開，外間的涼風頓時倒灌進屋子之中。
一群舉着火把的村人粗魯的闖進屋子內，一個個的眼神有些兇惡，肆無忌憚的盯着屋子內的人。
“嗚...”
年齡幼小的白明顯被這場面嚇到了，小手緊緊攥着一旁凜的衣服，害怕的朝他懷裏縮了縮。
英吉看到闖入幾人中的領頭者，連忙站起身，有些慌張道。
“幸真大人，您..您這是要做什麼？”
聽到這話，胸口裸露着黑色體毛，身材十分魁梧的中年男子踏前一步，臉色有些猙獰的開口道。
“還敢問我做什麼！？”
“英吉，這兩個人是怎麼回事？你可是在包庇盜匪！”
英吉和桂子似乎想到了什麼，兩人臉色一變，只見英吉連忙道。
“不..不是這樣的，幸真大人，這孩子是我的侄子，凜，可不是什麼盜匪。”
這時，位於幸真佐田身後，一臉奸狽樣的介之助跳了出來，大聲喊道。
“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就是這兩個人今天闖到我家搶了我家的房契和家產，要不是我跑的快，說不定現在命都沒了！”
說完，他的眼神陰陰的盯着英吉，沉聲道。
“喂，英吉，你這麼庇護這兩個盜匪，是不是你也有份啊！”
聽到介之助的誣陷，英吉不由臉色一變，有些憤怒道。
“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這分明是在誣陷，幸真大人，不是這樣的...這真的是我的侄子..不可能....”
“夠了，叔叔，不用跟這群傢伙解釋了。”
就在這時候，一旁的凜將白輕輕送到桂子的身邊，一邊拍了拍衣服，一邊輕輕站起來說道。
看到凜的動作，英吉一愣，卻見凜已經轉身走向介之助的身前。
他站在那裏，稚嫩的小臉上並沒有太多表情，抬頭平靜的注視着介之助，輕聲疑惑道。
“為什麼這麼做？”
“我給你的錢數應該讓你滿意了吧，為什麼還要這麼做？”
對此，介之助臉色微微一變，緊接着卻是強硬大喊道。
“小鬼，你在胡說些什麼！？”
“你以為搶了我家的東西我會這麼善甘罷休嗎？”
“今天你還有那邊那個傢伙趕緊老老實實把搶我的錢都給我交出來，否則饒不了你們！”
此時，水無月凜已經側過了身子，懶得多聽他廢話。
他的目光瞥向一旁圍着這邊的其餘村民們，輕聲問道。
“你們也是這麼想的嗎？”
“認為我們是盜匪，所以要幫他奪回他的東西？”
幾個村民們手裏都操持着農耕用的器械，彼此面面相覷一眼，卻是沒有一個退步。
看到這種情況，水無月凜無奈的嘆了口氣，低聲道。
“愚蠢也是一種罪啊，做錯了選擇，就應該為之付出代價。”
“庫洛洛，出手吧...”
看到水無月凜後退一步，介之助等人先是一愣，隨後似乎有些惱火，抓起鋤頭就向水無月凜砸來。
“臭小鬼，我看你還敢....”
“砰——”
只見不遠處，庫洛洛的身影忽然從原地消失。
隨着一陣疾風忽然間涌動而出，只見位於場中，一道矯健的黑影在村民之間穿梭而過。
“啊！！”“啊！！”“我的手！”...
不絕如縷的痛苦哀嚎聲響起在闖入的十來個村民之中。
戰鬥很快結束，這些闖入者一個個栽倒在地，紛紛的痛喊着。
庫洛洛這次並沒有下殺手，只是讓這些傢伙失去行動的能力而已。
凜皺眉瞥了一眼場上的嘈雜情況，轉頭看了看躲在桂子懷裏，似乎嚇壞了白。
不由一拍腦袋，差點忘了白。
連忙跑到白的身邊，輕輕揉了揉白的腦袋，溫柔安慰道。
“沒事了，白，不要害怕，已經沒事了。”
桂子擔憂的看了一眼凜，凜笑了笑，輕聲道。
“桂子嬸嬸，您捂住白的耳朵，別讓她聽到，萬一晚上做噩夢就不好了，我會好好處理好這些傢伙的。”
說完，轉身向外走去。
庫洛洛則是面無表情的隨手將一個個倒地的村民扔出屋子外。
看到兩人的離去，屋內的英吉和桂子都是還處於驚愕的狀態，沒想到事情的翻轉會如此之快。
屋子外，已近夜色，冬天的氣溫十分低。
水無月凜緊緊裹了裹身上的大鼇，瞥了一眼還哀嚎着的眾人，眼睛微微一眯，輕聲道。
“不起來的話吩咐庫洛洛殺了你們哦。”
一聽這話，周圍眾人哪還敢不聽，有些人的手臂都被折斷，卻依然強忍着連忙爬了起來，紛紛跪在水無月凜的面前。
“饒..饒過我們吧，大人！”
“求您放過我們...”
就連所謂的村長幸真佐田同樣如此，絲毫沒敢再顧忌廉恥。
畢竟這是一個戰亂的時代，普通人面對忍者或是強大的武士只有屈服的命運，否則等候的只能是死亡。
水無月凜瞥了一眼跪在人群中，悄悄掩蓋身形的介之助，嘴角一撇，輕聲道。
“放過你們可以，喏，那個傢伙，該怎麼處理？”
眾人看到水無月凜的目光，紛紛扭頭看向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介之助，不由一個個都氣的咬緊牙關。
要不是受這個傢伙的蠱惑，他們也不會受這種罪！
幸真佐田感觸最深，不由憤慨道。
“大人，打斷這傢伙的腿，把他趕出村子，小人們都是被他蠱惑才迷了心智來招惹大人！”
其餘村民也是紛紛點頭，義憤填膺的樣子。
看到這一幕，水無月凜的嘴角不由微微冷笑一聲。
如果他們是普通人的話，現在也不知道會遭遇什麼。
在火影這種亂世之中，越是底層才越發透露出人性的醜陋。
雖然倒是很想讓庫洛洛直接殺死這群傢伙，但一想到接下來還要在這裏與白一起生活，水無月凜改變了主意。
“你們想要活下去的話，那就一起殺死這個傢伙。”
冷漠的語氣，訴說著殘酷無比的話語。
在凜的話音落下的一瞬間，屋子外，似乎寒風都沒有那麼冷了，所有原本跪伏着的村人都是身體一震，瞠目結舌的看着他。
“大..大人..”
幸真佐田聲音有些顫抖，不過在接觸到凜的目光時，卻是連忙止住了話語。
凜沒有在意，瞥了一眼眾人，輕聲道。
“我說過了，做錯了選擇就要付出代價的。”
“有誰不願意一起殺死那傢伙嗎，現在也可以一起舉手示意。”
眾人面面相覷，沒人敢露頭。
凜撇了撇嘴，低聲道。
“真是可惜了，本來還想讓他走的不這麼孤單的...”
細微的話語，卻是落到了眾人的耳中，不由一陣惡寒。
一群村民連同幸真佐田在內，跪伏着的身體都是微微顫抖。
眼前這個孩子，簡直就像是魔鬼一樣！
怪物嗎！
“庫洛洛，帶他們離遠一點，監督他們一起動手殺死那個...介之助是吧！？”
聽到凜的吩咐，庫洛洛自然沒有任何意見。
徑直上前，拖着已經嚇得魂飛魄散的介之助在雪地上，像是拖着一條死狗一樣緩緩向遠處走去。
“不...不..求..求求您放過我！”
“不要啊！求您了大人，我知道錯了！！”
惶恐的求饒聲從介之助嘴裏喊出，可凜沒有在意，裹了裹身上的大鼇，轉身向屋子走去。
一眾村人沒有一個敢多說話，忍着身上的痛苦，紛紛跟着庫洛洛向遠處走去。
來到屋子前，水無月凜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輕輕擦了擦額上因為緊張浸出的冷汗，眼神微微低斂，緩緩低喃道。
“這是一個該死之人，我所做的只是讓他的死發揮更大的價值而已，沒什麼不對的....”
“嗯！”
輕輕拍了拍小臉，凜臉上露出笑容，緩緩走進了屋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