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表妹和姑姑（2）
“我回來了！”凡凡奶乎乎的聲音響起，“媽媽今天怎麼沒有跟着我一起出去呀。”
正準備打聽表妹戀愛情況的程可馬上跑去門口迎接心愛的小兒子。
“因為媽媽和小姨有事情啊。”程可摸了摸孩子的後背，還好沒有出汗。
“可可，你這個小朋友就有點搞啊。他一個人騎個自行車在前面跑得飛快，你爸媽不着急，我跟在後面急得不得了。”姑姑進門的時候明顯喘着粗氣，一看就像經過了劇烈運動。
程媽一邊換鞋一邊笑，“凡凡也沒有在學校馬路上那樣，他就是在操場上面騎自行車騎得快了一點。你姑姑不放心硬要跟在後面追，我們都說了不用，操場上都是小朋友，全是塑膠跑道，再說他大部分的時候是在草地上，摔了沒有什麼大問題。你看她跑的上氣不接下氣的。”
程可姑姑好像很不能理解，還有點生氣，“你爸爸媽媽心太大，帶小孩子就跟端碗油似的，一下都放鬆不得。”
程爸終於開口了，“帶小孩子謹慎小心是沒有錯的，但不是謹小慎微。一個男孩子帶的那麼精細，將來長大了能有什麼用？小朋友長大了，你也要學會適當的放手，讓他自己去做一些事情，自己去嘗試，自己去摔倒，他自己會知道該怎麼解決，我們又不是把他完全暴露在危險之下。”
“那他怎麼知道哪些是危險，哪些不是危險的嘞，你就時時刻刻跟着他，提醒他。”姑姑覺得自己沒錯，“反正我是不放心放手的。那以後米莉要是有小孩兒，像這麼帶肯定不行。”
聞聲出來站在客廳的米莉忍不住來了句，“像你這麼給我帶小孩，我寧願不要小孩。”
小姑父第一時間拍了米莉一巴掌，“怎麼跟你媽媽說話呢？這還在舅舅舅媽家啊。”
“嫂子哥哥你看看，可可你你聽聽，我在家就不能開口，一開口，她對我就是這個態度。你講心裏煩不煩？”姑姑眉毛一豎，臉色就不好看了。
“算了，算了，你走走走，拿衣服去洗澡去。剛剛追凡凡也一身汗，趕緊洗澡換衣服，別感冒了。”程媽自己的脾氣雖然也有一些小暴躁，但看着小姑子三言兩語不對就要起衝突的樣子，覺得還是把她趕緊拉走為妙。
“不是，嫂子你聽我說，她不光是這個事情。其實任何一點小事，她的事情我都不能發言……”都要進洗手間了，小姑還在巴拉巴拉說個不停。
程媽偏着頭看看米莉，笑了，“你比我厲害呀，在家都是這麼直接開懟你媽的。”
米莉向上翻了一個白眼，“我哪敢？在家我媽是老大，一張嘴隨時放在我和我爸身上。我就奇了怪了，好像天底下的錯誤全是我們的，她自己身上就沒一點錯，她就永遠英明正確？”
“你要學會諒解你媽媽，她也是為你好，少說兩句不就行了。”姑父勸解着自己的女兒，他也沒辦法，因為他也是被經常數落的對象。
“所以姐姐你說怎麼辦？你有想法講給我媽聽，沒用！她根本不會站在你的角度上去思考，理解，接受。我媽永遠認為她所做的那些選擇才是對的，你得聽她的，不然你就會後悔會吃大虧。”米莉也很無奈，她不是沒想過和自己的母親好好交流溝通一下，但往往好話說不了三句，兩個人就得杠起來。
“算了，算了這個話題暫時不提，你媽洗澡要出來了，我們在後面議論她，指不定又得多生氣。我給凡凡接着洗澡，完我把他弄睡以後我們倆再好好聊聊你那個事兒。”程可聽着浴室里的水響停了，趕緊做了手勢示意打住話頭。
在旁邊看好戲的程爸笑着搖了搖頭進了書房。
程可完成每天例行的故事時間，又拜託媽媽哄凡凡睡覺，轉身到了客廳和米莉聊天。
還好姑姑姑父原來因為做生意，每天都睡得早。程爸從不強佔客廳電視所有權，早就進卧室了。客廳里只剩下米莉一個人坐在沙發上一邊喝酸奶，一邊看電視。
“你不是喊着要減肥嗎，這就不怕長胖了。”程可打趣表妹，“晚上八點以後吃東西純粹是長肉。”
“肥是要減的，心情也是重要的。”米莉搖搖頭，“但要是為了減肥純粹犧牲我吃東西的享受，我覺得很痛苦，甚至比減肥還痛苦。”
“你這不就為自己吃東西找借口嘛？”程可失笑，不過，她倒是能理解，因為她也是一個把減肥和美食都放不下的人，而且往往是減肥敗給了美食，口腹之慾控制不住啊！
“說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你媽知道這個事兒嗎？”程可終於忍受不了只看着米莉在那兒吃，自己跑到餐廳的冰箱裏也拿出來一杯酸奶。
米莉朝程可笑笑，程可知道她言下之意不外乎“你看你說我，結果你自己還不是一樣。”
“我已經沒什麼身材需要忌諱了，我有了孩子又不想再找男人，我怕什麼。”程可很輕鬆，“不像你啊，正是要嚴格管理身材的時候。”
“姐，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我本來吃的挺高興，你這樣一說吃得我好有負罪感。”米莉哭喪的臉看得程可很搞笑。
“別逃避話題，趕緊說說。”
米莉一看程可這注意力明顯不會被轉移，笑了笑，“是談了一個。嗯，我們兩個是微信搖一搖認識的。他加了我好友，我本來不想搭理他，後來看見圖像上面是一張穿着警服的相片。我就覺得可能是一個系統的學生，所以最後還是給他通過了。”
程可一聽挺吃驚的，這種交友戀愛方式應該在她的生活當中永遠都不可能成真。沒想到在自己表妹上上到真的發生了她遲疑了一秒，“你不覺得這個玩意兒有些不靠譜？怎麼可能去信任一個完全沒有過生活交集的陌生人？”程可很不可思議。
“這個我倒是真覺得還好。反正通過以後大家就互相聊唄。然後也是他先提出來要求面見，見過一次以後回去在微信上他就提出來了做女朋友交往的這個請求。”看米莉一年甜蜜的樣子，估計她對這個男朋友還挺滿意。
“是我老了嗎，怎麼理解不了年輕人交往的這種快節奏和步調。”程可自嘲地笑笑，“你們這種也未見得不好，你想我跟凡凡爸爸認識了十五年。也沒說多了解這個人或者兩個人相處少一些矛盾。”
米莉突然湊近，輕聲問道，“姐，我之前就想問你了，你和咱們爸爸是不是出了什麼問題？”
程可看着米莉，“準備好迎接衝擊了嗎？”
“啥？”米莉心中模糊有了個答案，但是卻不敢肯定。
“我們離婚了，手續都已經辦完了，差不多一個多月前吧。”程可笑笑。
“真的假的？”米莉太吃驚了，差點沒控制住自己的音量。“姐，你這是放個原子彈啊，太突然了！舅舅舅媽都知道，能接受？哇塞，你讓我緩緩，這消息來的太勁爆。”
“還勁爆呢，你以為這是什麼？娛樂明星的八卦新聞？我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同情你老姐，跟看熱鬧一樣，啊？”
米莉拍了一下程可的肩膀，“姐，你是需要我同情的人嗎？我覺得說不定最後凡凡爸爸才挺需要同情。你在我心目當中一向都是那種能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特別好的。”
程可心中苦笑，“我難道給人印象是一個堅不可摧的形象？我到底給自己立了個什麼人設啊！。”
她正準備說話的時候，米莉又開口了，“我看今天舅舅舅媽好像沒啥不一樣的反應，這事兒要是放在我們家，我估計自己老早就出去躲着過清靜日子了。我媽是絕對不會允許我離婚的。姐，其實你挺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