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我們

『喂！你好呀！』

那年正逢冬日暖陽，外邊本是皚皚白雪白茫茫一片，在這個太陽提早上班的日子消融了許多。

“哈～”一名稚嫩可愛的女孩朝着自家落地窗吹着口中的暖氣，水霧凝聚一片，正興緻勃勃地細描一幅“大作”。一橫一彎曲一畫一勾線，粗略的小顆愛心從此映入眼帘，投影着外邊與白雲融為一體的世界，反射着她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就如星辰大海一般，熠熠生輝。

“桐桐，你看家裏來了誰呀？”女孩媽媽溫柔如水地輕聲問道，朝門口的方向對小女孩做了個手勢。

門口呆站着三名小孩，各有各的“小脾氣”，最高的便是大女孩兩歲的親哥哥——葉裘逸，小小年紀戴著兒童專用眼鏡捧着厚本書像個小書獃子一樣安靜不語地站着，一臉文縐縐的樣子讓人甚是喜歡。

中間的那位是常家酒庄的小少爺——常淼。出生於酒家事業，一身與生俱來的異域氣息讓人覺得好生新奇特點許多，笑嘻嘻地看着小女孩，從口袋裏拿出顆糖朝女孩晃了晃，笑而不語。

最邊邊的“調皮搗蛋小鬼”——司徒正澤，跺着地板很是意氣風發的像個“小王子”一般等待迎接，手裏緊揣着一個小巧玲瓏的玩意兒。一身超正能量的樣子在三人之中最為凸顯。

“哥……哥們！”小傢伙葉桐看到三位男孩那一刻眼裏露出了驚訝與欣喜若狂，隨即大步邁向那方，伴隨着銀鈴般脆耳的笑聲與散發著“魔法”的雙眸。

男孩們也不拘不束地放聲大笑隨女孩一同奔跑去外頭，世界彷彿在那一刻變得好似沒有那麼冰冷了。四個裹得跟粽子似的小人兒橫七八豎地躺在那被銀裝素裹點綴的地里。上下左右不停地蠕動給這白茫茫而又單調的一片增添了愉悅之氣氛。

假似時光扭轉，大概，這是我們最想回到的地方。

我們所擁有的童年，無憂無慮，載歡載笑。

時光荏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彷彿那場漫天飛雪將可駭的黑夜覆沒又帶來了嶄新的一天，周而復始。

我的同桌，從幼兒園到如今的高中，從未變過，一直是他，我那時也想，永遠是他。可現實允許發生差錯之事，我們只能做朋友，恆久。

“梧桐葉！你看我給你帶什麼來啦？”司徒一臉神秘地問道。

“該不會又是小恐龍吧……？”

“猜對了！噹噹當……”

房間裏擺齊了所有與恐龍有關的物件，鑰匙扣，筆袋，掛飾，水杯，玩偶……各色各樣，奇形怪狀的通通在這。年年歲歲，亦是如此，生日禮物，聖誕節禮物等等不需拆開外邊包得死死的包裝都知道，他送的禮物，都與恐龍有關。

強顏歡笑，感覺恐龍遍地。

那年，他倆8歲。

“梧桐葉，梧桐葉……快快快！走快點去放煙花啦！”

“梧桐葉！一起去玩呀？”

“梧桐葉梧桐葉……”

像極一隻得了話嘮症的大山雀在那不停地“唧唧唧”，左一句小名右一句花名的，而葉桐竟然從嫌棄到接受再到習慣了。

“知知知，馬上就來。”

那年我們10歲，對感情似懂非懂，只顧玩笑而不慮後果的我們，許下了童言無忌的諾言，我們，要，永遠在一起啊～

如今，正直青春年華的我們，也多了許多不可避免的煩惱，男生的頑皮搗蛋，女生的無奈指責。

總是在及格線徘徊的分數。

老師講過許多遍的題依然不會。

考試成績一出來回家立馬求饒，認真學習，簽保證協議書，下一秒回到原樣“來啊開黑！吃雞！”

男生總愛拽女生馬尾最後喊着“姑奶奶”磕頭。

總會有人沒寫完作業冒出一句“借鑒一下你的作業唄。”

時間的手，將一切帶走，翻雲覆雨，讓所有回憶湮沒。

“梧桐葉，你說以後我要是不見了你會着急嗎？”司徒歪頭歪腦傻呵呵地問道。

“不會。”

“嘿？哪有你這樣的？連本大爺都不在乎一下嗎？”

“不用啊，我知道你不會走。”

切實，司徒從未離開過，無論何時。他的留下，帶走了葉桐走向極端的想法，他永遠像個小太陽一樣，照耀着被冰天雪地覆蓋的她，逐漸消融。

葉裘逸前去了遠在他鄉的法國，常淼因為酒庄的事情一直忙得不可開交少與他人見面，剩下“大姐姐”與“小奶狗”在同一所學校做着“三八線”同桌。

“不許過這條線，不然不給你黑筆，橡皮擦，尺子……”

“好好好。”手肘從未越界，他的心與眼神，早已觸碰，那個無法通過的界限，膽小與害怕，那是，無法觸及的絢麗。

不再像當年那麼毫無顧慮放肆地笑了，我們帶着各自的煩惱與秘密，沉默，發言。

但我們的感情依舊不會改變。

我們都在努力地往自己的志向奔跑，不管是何物亦是何事，我們都在，戮力同心。十六歲，我們所謂的“花樣年華”如似水流年，又如度秒如年，閉眼，睜眼，也就這樣，消失。

“你好，我是你隔壁新搬來的鄰居，尹兮嵐。”

“常淼。”

總有人會突如其來的出現，也有人會沉默不語的離開。

“母親，我會好好完成父親的遺願的，放心吧。”放下電話，葉裘逸望了望那片沒有星辰閃耀的天空，搖搖頭。

“爸爸媽媽……為什麼一聲不吭就走了……”

“沒事。還有我呢。”

“我還在呢。”

你可還記得，當年我們一齊種下的梧桐樹，許下的願望，在慢慢地生根發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