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接連失蹤
日子算是風平浪靜的過着,時而忙碌時而輕鬆,忙有忙的好處,向喃也樂得忙乎,閑來無事向喃也不嫌棄,同平叔學學做菜,同德子嘮嗑閑談,同芊芊學打扮,哪一樣不是讓向喃覺得不亦樂乎?
哦,獨獨同陳生是不行的,向喃學不來數數,用她自己的話來說是頭腦實在不靈光,若是讓她算賬的話定是要把整個店裏頭的老本給虧了的。
只是奇怪的是,早先來客棧里住店的兩位客人愣是住了三四日還沒有離開,向喃好奇問過芊芊,芊芊只說客人常住是常有的事,所以讓向喃以後少些咋呼,沉穩些的好。
一日向喃得了德子從“豆腐館”掙來的分紅去街口買糖葫蘆,卻見老徐整個人魂不守舍的駐着空草垛站在街口。
向喃手裏頭握着銅板,特意猜重了些步子向老徐走去。
“徐叔?”向喃試探的問了一聲。
老徐當即回神,眸光還是渙散的,臉色有些發青,下唇上也起了一層干皮。整個人看起來是如此的頹靡滄桑…
“誒…”
緩緩轉頭,望見來者是向喃老徐的眼神從乍泛神採到逐漸黯淡。
“是喃喃啊…”
向喃皺眉,老徐是個厚道人家,家世清白夫妻恩愛,又生有一獨子徐大寶,夫人在家時常接一些周邊人家的布匹生意,而他因為有一手製糖葫蘆的好手藝所以生意總是很跑火。
正是因為有着這樣一個和睦的家所以老徐的臉上總是洋溢着憨厚的笑,人也是腳踏實地清清爽爽,今天怎麼就…
向喃不解,把銅板塞進了腰封裏頭,遂詢問,“徐叔今天不開張做生意?”
生意二字入耳,老徐有些僵硬的抬起了頭,望着空蕩蕩的扎的結結實實的草垛,眼瞳一片混濁。
“做生意?”徐叔的聲音很是嘶啞,“是啊,做生意,還得做生意賺錢,還得養大寶。幾天沒做糖葫蘆了,大寶都得饞嘴了…”
“是啊,大寶呢?怎麼沒看見人?”
大寶是個愛鬧騰的孩子,平日裏頭總愛在巷子街口裏頭嬉戲,愛圍着他爹轉悠,今個難得沒有見着他同老徐一塊出來做生意。
“大寶…大寶…”說一聲大寶老徐的臉頰就要禁不住的抖上兩抖。
“大寶怎麼了?”
咯噔一聲,向喃心尖一顫。
“大寶…大寶他走丟了…不見了!我找了整個破南城,荒山野嶺都去遍了,哪哪兒都找不着啊!你說,我們家大寶會不會被歹人給擄去了?還是…還是小寶他自己走丟了?”
老徐頗有些崩潰的嗚咽了兩聲,那牽強揚起的笑臉着實要比哭起來還難看。
向喃掩飾住自己的心慌,猶豫着還是沒伸去拍老徐的肩。
老徐哪裏禁得住呢?
“徐叔,大寶不會有事兒的,他頂多是貪玩走丟了,過兩天就會自己回來的。”
破南城地大人雜,孩子走丟了過兩天又尋回來事常有的事兒,向喃只能這麼安慰徐叔。
“是啊…走丟了,大寶肯定是走丟了,大寶會自己回來的。”
“我得在這兒等他,他看見這草垛就知道是爹爹在等他,對,沒錯!”
徐叔挺直了腰脊,將肩上的沉重給支撐起來,硬是掙扎着不讓自己被這飛來橫禍給壓彎了腰。
“徐叔,那…我先走了,若是可以,我也去給你尋尋大寶。”
“誒,謝謝你,妹子。”
向喃眨了眨發酸的眼,就連牆角的青苔微抖都讓她不由心酸。
“喃喃妹子,看見我們家的發財沒?”向喃進客棧門之前被一位中年男子給喚住了,是燕南客棧隔壁玉器鋪子的老闆豐城。
豐城為了看店所以特意養了一隻黑狗,就叫做發財,養了十幾年,黑狗很忠誠,只有外人來了才會吼叫發出吠聲,所以鄰裡外里都挺愛惜這隻老黑狗的,有骨頭碎肉也不吝嗇投一些給它吃。
“啊?發財,沒有啊,今個兒早晨出客棧門就沒有看見發財,還以為是豐叔您把富貴帶出去遛彎了。”
向喃頓了頓,坦誠道。
“沒有啊,我剛來鋪子裏,問鋪子裏的夥計也只是說早晨開鋪子門就沒有見着了,還以為是我把它帶家裏去了。”
豐城撓了撓頭,即有不解也有不安。發財跟了他十幾年,不會無緣無故的就跑走。而他家鋪子就在燕南客棧邊上,都知道兩家關係好,所以沒有人敢這樣正大光明的招惹他把發財給擄走。
“誒!”豐城嘆了一口氣,撣了撣落在身上的灰塵,又掃了一眼周邊,似乎是在用目光尋找可能會有發財藏匿的地方,“罷了罷了,我再去尋尋,發財這老狗可能是老來淘,說不定上哪兒快玩去了…”
向喃只覺得今日的氛圍着實沉重,大寶失蹤,發財不見了,這都是出乎尋常的事,確實詭異。
“豐叔,您莫要着急,說不定是上哪兒來了只母后把發財給引了去呢?再等等,等等就回來了。”
向喃不願意讓豐叔憂慮,所以出聲安慰。
“但願吧…”
但願吧…
向喃抬腳進了客棧,順帶抬頭望了一眼天,天上的雲層似乎都卷在了一塊兒,都是帶着霧帶着黑,陰霾遮天蔽日,好似隨時都要掉下來,輕而易舉就能將人給砸死。
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向喃興緻確實不高,連腿都跟上了鎖似的被拴在了地上,抬都抬不動。
客棧裏頭還算空曠,陳生擰着眉頭算賬,秦曉培跟平叔在準備午時的飯菜,芊芊不在,招人眼的紅衣燕修也不在,只有德子夾着腿弔兒郎當的坐在長板凳上磕着瓜子。
瞧見向喃來了,德子將手裏的瓜子殼往桌上一拋,嘿呦一聲,“喃喃,糖葫蘆買了沒,哥嘴饞,買了也分給哥一顆?”
向喃悠悠抬眸,“喏,沒買着。”空蕩蕩的手抬起,上頭確實什麼也沒有。
“咦,怎麼沒買着?老徐今天沒出攤?”
向喃搖頭,“沒,他們家大寶不見了,徐叔在尋孩子呢,哪兒有心思做糖葫蘆?”
總算是做出來了,怕也是苦的罷…向喃心裏頭想。
“哦…淘氣孩子玩去了吧,大多兩天就會回來。”
“哦,隔壁玉器鋪子家的發財也不見了。”
“發財?”德子眉頭一挑,旋即手掌拍在腿上,“感情這是好事,那大黑狗養着也是噁心人。”
都知道德子忌諱狗,卻沒想到德子已經厭惡狗到了這樣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