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形同陌路

第三十八章:形同陌路

周笑笑將目光從鬧鐘上移回來,重新落在陸缺身上。

此刻陸缺雖然只穿着單薄的T恤,但在橘紅色的燈光下,卻給人一種異常溫暖的感覺。

雖然因為背對着光芒,周笑笑看不清他的臉,但他那一頭乾淨利落的短髮顯得他格外精神。

其實,如果周笑笑能看清楚他的表情,會發現他此刻是疲憊的,憂傷的,凄楚的。

周笑笑突然覺得,自己不是一個人。周笑笑暫且認為,在這樣充滿憂傷與惆悵的深夜,還有一盞燈是為了自己而亮;還有一扇窗是為了自己而開;還有那麼一個溫暖的人,為自己而默默守候。

陸缺看到周笑笑,前一秒還在沉思的他立刻變得有了活力,他露出一如既往的好看的微笑,隔着一條小徑的距離,默默地看着周笑笑。周笑笑內心的陰霾在那一瞬間煙消雲散,她看着陸缺的笑,嘴角也慢慢揚起來。

陸缺指了指周笑笑,又指了指自己站的位置,示意讓周笑笑在原地等他。周笑笑看懂了陸缺的意思,輕輕點點頭。

片刻,陸缺拿着一張白色的卡紙走了過來。他將白色卡紙的前後兩面一一展示給周笑笑看,然後將卡紙對摺折起。

折小以後,陸缺伸手對着周笑笑這個方向從空中輕柔地抓了一把,然後收回。

陸缺像手裏真的抓到了什麼似的,將手中虛無的東西往卡紙上一扔,然後兩手握住卡紙。

接下來,他看着周笑笑,微笑一下,然後低頭對着自己合併起來雙手輕輕吹了一口氣。

接着,一朵紅色的玫瑰出現在陸缺手中。

周笑笑從來不知道陸缺居然會變魔術,她剛才看着陸缺一系列連貫流暢的動作,覺得這樣的陸缺是那麼的吸引人。

在那樣柔暖的橘紅色燈光下,這樣的陸缺,又顯得那麼神秘。

這樣的神秘讓周笑笑覺得自己離陸缺很遠。

她從未看懂過陸缺,從不知道陸缺的心中所想。

而當那朵不知真假的紅色玫瑰出現時,周笑笑驚喜得快要尖叫起來。

她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副驚喜的模樣。

周笑笑真想永遠留住這一刻:陸缺站在柔暖的橘紅色燈光前,手裏拿着嬌艷欲滴的紅色玫瑰,看着她微笑。

可是,三毛曾說過:“那些因為緣分而來的東西,終有緣盡而別的時候。”

這世間,四季變換,斗轉星移,月圓月缺。除了心中的那一份執念和美好,沒有什麼是能留住的。

周笑笑沉思之餘,陸缺已經放下了玫瑰花。周笑笑反應過來,微笑着對陸缺伸出了大拇指。

陸缺回饋她一個暖暖的微笑,頭稍稍像左一歪,雙手合併貼在臉頰上,做了一個睡覺的動作。

周笑笑覺得一向沉穩寡言的陸缺做這個動作的時候非常可愛,於是又忍不住笑起來。

周笑笑在陸缺面前總是這樣,憂傷來得突然,快樂也來得突然。不過,後來周笑笑想起時,總覺得,跟陸缺在一起的日子,連憂傷都很快樂。

周笑笑學着陸缺的樣子也做了個睡覺的動作。

在將窗戶完全關上之前,周笑笑輕輕說了句“晚安”。

她知道陸缺肯定是聽不見的,但或許陸缺能看出她的唇語呢?不然,陸缺為什麼笑得更溫暖了。

周笑笑關燈回到床上,眼前不斷浮現陸缺變魔術的場景,最後終於開心地睡去。

第二天,何歡沒有像以前一樣來敲周笑笑家的門。

周笑笑有些矛盾,她既想何歡來,又害怕何歡來。可終究,何歡還是沒有來。

眼看都已經過了平時跟陸缺約定好的匯合時間了,周笑笑才背着書包走出家門。

周笑笑看着何歡家關着的門,正在猶豫要不要敲開。

何歡從未比她晚出門過,這樣的反常讓周笑笑不知所措。她猜不透何歡的心思,或許何歡真的生氣了。但是至於這麼嚴重嗎?

她的手抬起來又放下去,放下去又抬起來,如此反覆不定。就在她咬緊牙關決定什麼都不管敲門時,陸缺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何歡走了。”

周笑笑心裏一驚:何歡走了?何歡居然走了!

“他的自行車已經不見了。”

陸缺說完,周笑笑目光黯淡下來,她呆在原地:原來何歡真的這麼討厭她。

“笑笑,你沒事吧?”

陸缺的聲音響起,將周笑笑拉了回來。

“哦哦,”周笑笑強扯出一個笑來:“沒事,我沒事。”

“發生了什麼?”陸缺終於忍不住問道:“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周笑笑心裏“咯噔”一下,她能告訴陸缺嗎?她該怎麼告訴陸缺?可是她跟何歡的關係,何曾這般過。

思量片刻,周笑笑還是選擇閉口不言。

陸缺見周笑笑面上紅一陣白一陣的,也不在逼問她。

“等你想告訴我的時候再說吧。”

陸缺說完,攬過周笑笑的肩膀,柔聲道:“走吧,不然遲到了。”

周笑笑“嗯”了一聲,跟着陸缺下了樓。

二人來到學校時,何歡已經在座位上了。

他穿着藍白相間的校服,留着比陸缺稍長一點的,能更好地修飾出他那張好看的臉的頭髮,安靜地坐在座位上,正在翻看一本書。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書頁的右上角,微風將他的頭髮輕輕吹起,他好看的臉更加清晰地展露出來。

周笑笑從未想過何歡會有這樣一面,陸缺也是。甚至連王莉,也都不敢想。

於是,周笑笑還來不及質問何歡,王莉就湊了過來好奇地問:“發生了什麼?何歡今天也太反常了!”

王莉這麼一問,何歡意識到他們來了,抬眼瞟了一眼兩人,迅速將桌上的書塞進了抽屜。

周笑笑看着何歡,突然感覺心中一堵,一股怒氣就上來了。

“你什麼意思?”周笑笑生氣地問,聲音有些大,在場的同學都被她的聲音吸引過來,好奇地看着他們。

何歡並沒有回答周笑笑,他只是掃視了一圈看熱鬧的同學們,吼了句:“看什麼看,不上課了。”

大家被他這麼一吼,都無趣地移開了自己的眼睛。

“你那麼凶幹嘛?”周笑笑凶了何歡一句。

何歡看着周笑笑,緩緩說了句:“關你什麼事。”

周笑笑被他這句話氣的眼睛都泛紅了,她還想說什麼,陸缺卻將她按進了座位上坐好。

陸缺低下頭來,在她耳邊輕聲說:“先上課,我來處理。”

上課以後,陸缺寫紙條問何歡怎麼了,何歡回了句沒事,就再也沒有下文。

陸缺見過他們鬧矛盾,可都是上一秒不可開交,下一秒和好如初的。

可是這一次,究竟發生了什麼,才會如此反常?陸缺不得而知。

那一整天,不管是上學還是回家,何歡都沒有跟他們一起。

那一整天,黃佳佳也沒有來找過他們。就算在課間操時偶遇到,黃佳佳也假裝沒有看到周笑笑。徑直與周笑笑擦肩而過,周笑笑叫她,她也假裝沒有聽到。

周笑笑那時候覺得,這真是人生中最糟糕的一天。

不過還好,陸缺一直在她身邊,王莉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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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名字,是我心上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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