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過年
大年初一，新鎮的大街小巷家家都喜氣洋洋、張燈結綵，到處洋溢着節日的氣氛。
一大早，吃過早飯後，周笑笑四人便買了東西，騎了自行車要去王莉家。
黃佳佳坐在何歡的單車後座上，開心得手舞足蹈。本來何歡是不願意載她的，可她身上像塗了520膠水一樣黏在何歡自行車後座上。
那時候黃佳佳不斷地給周笑笑使眼色，想讓周笑笑幫她，可周笑笑又害怕陸缺不高興，於是只能假裝沒看到。
最終，何歡還是拗不過黃佳佳，無奈地載着她上路了。
何歡載着黃佳佳走在最前面，陸缺緊隨其後，周笑笑故意騎在了最後面。
有些你決定好的放棄，其實不知不覺中你依然在堅持着。就算走不進他的心裏，能看着他的背影也是讓人開心的一件事。
周笑笑看着何歡單車後座上的黃佳佳，又忍不住開始羨慕她——自己敢於去追求自己喜歡的人，而恰好自己喜歡的人還沒有喜歡的人。更讓她羨慕的是，一向不愛說話，不輕易流露感情的陸缺，都喜歡她。
周笑笑心裏想着心事，不知不覺間速度漸漸慢了下來。等她在向前看去時，已經看不到何歡和黃佳佳的身影了。
而陸缺，就停在前面不遠處。
周笑笑看着陸缺停下來的身影，覺得陸缺的身上有一絲落寞。他或許是不想看到何歡和黃佳佳那麼親近的樣子才故意停下來的吧。
“怎麼了嗎？”周笑笑靠近陸缺后，她停下來問。
陸缺看着周笑笑，目光如以前一般，似水的溫柔：“等你。”
明明是很簡單平常的兩個字，但陸缺說出來，周笑笑聽在耳里，心裏竟然泛起了漣漪。
周笑笑第一次覺得，“等你”這個詞原來可以如此曖昧。
可是，陸缺是真的在等她嗎？周笑笑不知道。
“那走吧。”周笑笑怕自己又要臉紅，更害怕自己的臉紅被陸缺發現，於是急忙騎了車就要走。
“笑笑。”陸缺在身後叫住了她。
周笑笑停了下來，可她並沒有回頭。她感覺陸缺有話要說，她想知道陸缺想說什麼，但她又害怕陸缺說出什麼。
其實，她害怕陸缺坦白。知道你喜歡的人喜歡的是誰，和你喜歡的人親自告訴他喜歡的是誰，是不一樣的。
至少，那個時候得周笑笑是這麼想的。
她不敢面對，所以，她不敢回頭。
新鎮每一年的春節都會出太陽，哪怕是冬天，一到春節便暖和起來。
所以，此刻，這冬日裏的陽光將周笑笑和陸缺的身影拉長，重疊在一起。
周笑笑等了半響，陸缺才緩緩地說：“騎車小心。”
陸缺說完，周笑笑有一些失落，也有一些慶幸。她失落的是陸缺終究沒有對她坦白，她慶幸的是，還好陸缺沒有對她坦白。
不知何時開始，只要遇上陸缺的事，周笑笑就這般糾結了。
因為陸缺停下來等周笑笑，所以周笑笑的位置到了中間。陸缺變成了最後一個，緊隨周笑笑其後。
現在王奶奶的身體已經好轉了許多，周笑笑們一到，王奶奶就張羅着要給她們包餃子。
四人本來已經吃過飯的，但禁不住王奶奶的熱情，大家便一起包起了餃子。
黃佳佳不會包，吵嚷着要何歡教她。
何歡拿起餃皮，一邊包一邊說：“先拿起一個餃子皮，用勺子把餡料舀起來放在餃子皮上，像紙一樣將它對摺，再把邊緣捏緊。”
他包完自己的，扭頭看黃佳佳，發現她捏這邊，那邊的餡冒出來；捏那邊，這邊的又冒出來，於是黃佳佳乾脆用手兩邊一起捏，結果兩邊沒有露餡，“肚子”卻破了。
“真是的，居然還有比周笑笑更笨的人。”何歡一邊展示動作一邊抱怨。
“說什麼呢，臭何歡。”周笑笑用手粘了一點水甩到何歡身上。
何歡眼疾手快地躲閃開，周笑笑甩出去的水落在了黃佳佳身上。
黃佳佳委屈地看了周笑笑一眼，周笑笑回饋一個抱歉的表情，隨後兩人對了對眼神，便又一起折騰何歡去了。
王奶奶看着打鬧的三人，開心地笑起來：“我們家過年好久沒這麼熱鬧了，以後你們得經常來。”
“嗯，奶奶，您去休息吧，我們來包就行了。”陸缺放下手中剛包好的餃子，伸手要扶王奶奶去休息。
王莉也附和到：“對啊，奶奶你先去看看電視，我和陸缺包一會兒就好了。”
聽他們讓自己去休息，王奶奶有些不樂意了，她像小孩子似的嘟着嘴，撒嬌似地說：“我不去。”
“奶奶！”正在她拒絕的時候，波波走了進來。
王奶奶看見波波來了，一下子又高興起來，她走過去抱住波波，嘴裏不停地叫着：“小波波來了，我的小波波來了。”
周笑笑們聽見這個稱呼，都忍不住小聲笑起來。
波波給了王奶奶一個大大的抱抱后，佯裝不開心地說：“奶奶你不乖哦，你要是不乖以後我就不來了。”
“我乖的，小波波，不信你問莉莉。”王奶奶委屈地看了看波波，又看了看莉莉。
王莉見奶奶這樣，忍不住笑起來：“乖的話就去休息。”
王莉說完，波波便扶了奶奶去看電視。
“我奶奶就是這樣，在波波面前就像小孩子。”
陸缺笑了笑，沒有說話。他想起來自己的外公。
外公不像王奶奶這麼和藹，從小到大，外公都沒有對他笑過幾次，甚至連話都不多說。
小時候他看到別的小孩子一拿了好成績，家裏人就會特別開心，所以他以為只要自己學習好了，外公或許就會喜歡他了。
可當他拿了獎狀回家時，外公連看都沒看一眼，甚至，那些獎狀被外公丟到了哪裏他都不知道。
他倒是希望，外公在他面前，也可以像小孩子一樣。不過，他可能沒有波波這麼會哄老人家，因為，他似乎天生不愛說話。
也就是對着何歡和周笑笑的時候說得多一點。
陸缺出着神，不知不覺中就包好了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