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冬至
不知黃佳佳是怎麼給周媽媽說的，周媽媽竟然真的同意了讓周笑笑去城裏過冬至。何歡因為“保駕護航”的責任“不得不”一起跟過去。
而陸缺媽媽也在何歡和周笑笑的軟磨硬泡下終於允許了。
只有王莉，本來她才是主角，可她奶奶需要人照顧，所以王莉不能和他們一起吃飯，只能晚上等奶奶睡著了，才能去跟他們一起唱歌。至於那個時候她怎麼趕去城裏，王莉並沒有說，她只說她一定會去。
下午時分，黃佳佳的聲音便在周笑笑家樓下響起：“笑笑，笑笑，我來接你們了。”
周笑笑推開窗戶，探出頭來對她招了招手。隨後穿了外套，因為明天一早還要上學又不得不背了書包，便出門去了。
周笑笑的腿已經好了許多，如今已經是自己下樓了。她和何歡背着書包，出現在黃佳佳眼前。
“哇塞，原來是有錢人家的小姐呀。”何歡打量着黃佳佳身後的小車，又朝車裏看了看：“這不會是專門的司機吧？”
“是呀，怎麼了？”黃佳佳笑着問何歡。
“嘖嘖嘖，了不起了不起，難怪敢打包票我們明天一定能按時上學。”
何歡說話間，陸缺也來了。
“既然都來了，就上車吧。”黃佳佳轉頭問周笑笑：“笑笑，你想坐前面還是後面？”
“我都可以，看你們。”
黃佳佳看了看眾人，還沒拿定主意，陸缺便開口了：“我們三個坐後面吧。”
“那好，那就上車吧。”黃佳佳說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上了車。
陸缺搶在何歡前面開了車門，他擋住迫不及待的何歡，示意周笑笑先進去。他緊跟在周笑笑身後，坐了個中間的位置。
“陸缺你過分，你重色輕友！”何歡不滿地抱怨陸缺。
陸缺簡潔明了地回應：“我沒有。”
周笑笑則威脅他：“何歡你再胡說我就叫佳佳把你扔出去。”
黃佳佳也回過頭來：“陸缺跟你不是一對嗎，哪來的重色輕友。”
“我什麼時候跟他一對了？”
“你們自己承認的。”
“那我現在不承認了不行嗎？”
“意思就是我還有機會咯？”
……
吵吵鬧鬧間，他們已經進了城。
車子直接停在一家飯店門口，他們下了車后，司機便開着車離開了。
那天，何歡和周笑笑興奮地點了許多菜。這是他們第一次沒有在家過冬至，他們覺得很激動。
年少的時候，總喜歡追求自由。那時以為離開熟悉的地方，告別熟悉的人，一個人在陌生的地方無拘無束地生活就是自由。
長大后才發現，所謂自由，原來是和喜歡的人待在喜歡的地方，而那個喜歡的地方，往往都是自己的家長，那個，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不知道陸缺是不是一早就明白了這個道理，總之，那天的他，沒有感覺很特別。他給人的感覺，就像在自己家，或是在何歡或周笑笑家吃一頓簡單的飯一樣。
唯一不同的是，這一次，他居然給周笑笑夾菜了。他的眼睛像長在周笑笑的碗上一樣，只要周笑笑的菜一吃完，他的菜就能及時地夾進周笑笑的碗裏，而且，每一次的菜，居然還很合周笑笑的心意。
那一頓飯，周笑笑吃得很輕鬆，因為她只用專心吃飯就可以。周笑笑吃得也很忐忑，因為陸缺第一次這樣，她很不習慣，甚至有點緊張。
“陸缺，你變了。”何歡一邊啃着雞腿一邊佯裝委屈地問：“人家再也不是你的小心肝了是嗎？”
黃佳佳聽着他撒嬌似的口吻，全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你吃東西時不說話會死啊！”
“不會。”何歡一本正經地回答：“可是沒有小缺缺的愛人家真的會死。”
“你夠了！”黃佳佳將何歡手裏的雞腿用力推回他嘴裏：“趕緊吃！”
冬天的夜晚總是要來臨得早一些，他們吃完飯的時候天已經完全黑了。
這時城裏的路燈已經全部亮起，高樓大廈的燈光，來來往往的車流和熙熙攘攘的人群，看起來，比新鎮熱鬧許多。
他們打車到了黃佳佳提前安排好的KTV。
訂房間配的酒和零食已經送了進來，還沒開始唱，王莉就來了。和她一起來的，是一個高大帥氣的男生。他們不知道他具體有多高，但他和160的王莉站在一起，卻顯得十分般配。連黃佳佳都忍不住暗自感嘆：真真一對金童玉女。
周笑笑見過他一次，他是波波——王莉的男朋友。
王莉一進來，便一一做着介紹。
波波首先開了一瓶啤酒，王莉介紹一個，他就灌一口。搞的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可何歡、陸缺和周笑笑卻不會喝酒，連啤酒都不會。
但在大家的慫恿下，何歡和陸缺還是喝起了啤酒，周笑笑也嘗了一點點。
這是他們三個，第一次喝啤酒。
“光喝酒多無聊，我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吧。”黃佳佳從周笑笑的書包里拿出一支筆：“筆頭指向誰就是誰，如果不想回答或冒險，就罰一杯酒，敢不敢？”
“有什麼不敢的，我先轉。”何歡伸手要去拿黃佳佳手中的筆，黃佳佳微微向後一倒躲了過去。
周笑笑卻獨自拿了麥克風，點歌去了：“你們玩你們的，好不容易來一次，我得好好唱唱我老公的歌。”
誰知歌還沒點好，就被王莉拉了回去：“大家一起玩才有意思嘛，玩會兒再唱歌也一樣啊。”
第一輪筆頭指向了波波，大家還沒商量要問什麼，周笑笑就搶着問：“你喜歡莉莉嗎？”
波波看了看身旁的王莉，兩人會心一笑：“當然喜歡。”
“周笑笑你是豬嗎？”黃佳佳急了：“能不能問點有深度的問題？”
黃佳佳說完，周笑笑才反應過來——也是，不喜歡的話怎麼會和王莉在一起。
十字開頭的年紀的喜歡，總是那麼簡單幹脆，永遠不會夾雜着與感情無關的其他東西。或許我說不出我為什麼喜歡你，或許我說不出我究竟喜歡你哪一點，但是，我就是想和你在一起，我就是希望，餘生都是你。
就像，別人覺得你的聲音很普通，可喜歡你的人會覺得很好聽很特別。哪怕他聽不清楚你在說什麼，他也希望你一直講下去。
這，就是年少時的喜歡，全世界都只裝得下心上人。
緊接着是黃佳佳，因為上一次的教訓，這一次周笑笑便沒有急於問問題。而是和大家一起商量，說是大家，其實也就是和王莉。
之前黃佳佳追過何歡，他還有點放不開；陸缺本來就不愛說話，對別人的事情也不好奇；而波波是第一次見黃佳佳。
兩人商量好后，決定問黃佳佳喜歡何歡什麼。
黃佳佳聽完，大方地看了看何歡，然後莞爾一笑：“喜歡他長得好看呀。”
黃佳佳回答完，何歡的臉立刻紅了起來。還好在KTV里彩色的燈光下看不出來。
“陸缺也好看啊。”周笑笑說。
“可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何歡。”黃佳佳的目光落在陸缺身上，打趣到：“如果我第一眼看到陸缺，我也會喜歡他的。”
“那你這就不是喜歡了。”王莉說。
“誰說不是，始於顏值嘛，這不才開始嘛。”
“可你最近都沒追他了呀。”
“那我最近想歇歇，歇好了再追不行嗎？”
“可……”
“你們有完沒完，怎麼就盡往我身上扯了，還來不來呀！”
黃佳佳實在受不了周笑笑和王莉的八卦了，急忙拿了筆就轉動起來。
這一次，筆頭指向了陸缺。
“你們想問陸缺什麼，我都知道。”
何歡看到是陸缺，覺得有些無趣。他和陸缺從九歲時就在一起，陸缺的喜好什麼的他都很清楚。
三個女孩子僅僅只壞笑着對視了一眼，便默契地問陸缺：“你有沒有喜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