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頭客
“……母親，”元萏皺着一張苦瓜臉，整個人都不好了：“我沒事的，那邊人比較多，我一時忘記了時辰。”
凈心湖確實如船家所說一般燈火通明，看那種勢頭，怕是一整夜都不會暗下來。
但那邊有定時報時辰的人，元萏並非是忘記了時辰，而是想要再多賣一些——初始任務是有時限的，若是不能在時限內完成，那麼她就要錯過9426系統了。
可由於權限不足，她並不知曉時限到底是多少，只得儘快儘快再儘快。
而且，她中午跟母親打過招呼了，說今天會晚歸，但沒想到，母親還是哭了。
元母拉着元萏的手，看似溫柔、實則堅定的將她帶到了院子裏，力氣大的要命，以元萏的怪力都反抗不了。
她反鎖了大門，才接着哭：“菡菡，母親擔心你，你以後可別再回來這麼晚了啊，聽到了沒？”
“……好吧，”元萏被她吃的死死的：“我爭取在宵禁半個時辰前到家。”
元母的淚珠似墜不墜。
“一個時辰！一個時辰行了吧？！”
元母流下兩行熱淚。
“誒？你別哭！不能更早了！那邊晚上才有人，再早我都沒有擺攤的時間了！”元萏像哄小孩兒一樣哄着她，但態度非常堅定。
“好吧，”元母冷靜的用手絹抿掉了臉上的淚水，整理了一下儀容，轉身朝自己的房間走了過去，背影高冷：“記住你說的一個時辰，廚房有粥，吃過後早些睡。”
“……”
元萏認命的嘆了一口氣，這黑燈瞎火的，她也沒有整理東西的心情，吃過之後便早早地睡了。
不過，如果晚上出攤的話，倒是有一個好處——可以睡懶覺。
顯然，元母也是這樣想的，所以她貼心的沒有叫醒元萏，直到上午過半，元萏才慢悠悠的醒了過來。
她四肢攤開，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天氣熱到小小的一個動作就能讓她出一身汗，這讓元萏甚是想念便利的星際。
元萏熱的恨不得靜止不動，但她的理智卻並不允許她偷懶，她緩了緩，便認命的起身收拾昨天剩下的胭脂水粉去了。
待給它們歸類整理之後，元萏仔細的算了算，覺得她家的胭脂行情還算可以，頭頂血紅的任務進度條已經有一大半都變成綠色了，若是運氣好的話，說不定今天就能完成初始任務。
“母親～”元萏打開房門，對着在院子裏納涼的元母揚起一抹大大的笑容，自行湊了上去。
她一屁股坐在石椅上，身子則趴上了桌子，被冰涼的觸感一激，舒爽的嘆了一口氣。
“你這毛猴子。”元母無奈的點了點她的額頭。
對於她的評價，元萏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嘿嘿。”
二人閑話家常，中途用了一頓午飯，直到太陽西斜，日頭不再那麼毒辣之時，元萏才背上自己的包袱，跟元母告別後再次前往凈心湖。
由於胭脂水粉在前一天賣出去了一大半，元萏身上已經沒有多少存貨了，包袱便輕了許多。
但剩下的瓶瓶罐罐種類少了，可挑選的餘地也少了，按理來說要比之前更難賣，元萏心裏並不太樂觀。
元萏出發的不算早，但當她到達凈心湖的時候，卻發現她昨天擺攤的地方並沒有人，於是，她喜滋滋的跑了過去。
估計以後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她都會在凈心湖擺攤了，如果可以的話，還是固定一個位置比較好，免得有了回頭客卻找不到她所在的位置，導致她錯失客戶。
元萏將物品擺放整齊，沒過多久，王姐便趕着驢車過來了：“喲，小姑娘又來了！”
王姐臉上抹着胭脂，容光煥發，很是精神。
本來她看上去就只有三十歲左右，臉龐尚且年輕，身上卻帶着時光沉澱后特有的氣質，略施薄黛之後，更是添了幾分氣色。
“姐姐氣色很好啊！”元萏並不吝嗇溢美之詞。
在元萏看來，化妝最大的作用是愉悅自己，給人增加自信，而並非取悅男性。
不管怎麼說，只要化妝之後變得開心了，那化妝便是值得的。
王姐笑得開心，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的耳垂泛出幾抹紅暈，臉上亦是帶着些許羞紅。
但當她的視線對上元萏，意識到這還是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又把嘴裏的話咽了下去，一邊擺放物品一邊對元萏說道：“那是你的胭脂好，抹上去自然就好看了。”
兩人相互客氣了幾句，不過短短几天的時間，元萏已經快要習慣古代人自來熟式的熱絡了，並且在努力向她們靠攏。
講真，這樣沒什麼不好的，人情味足。
很快生意上門，兩人不再交談，各自忙着各自的，但時不時會互相搭把手，氣氛很是友好。
出乎元萏預料的是，剩下的胭脂賣出去的速度並不比昨日慢，而且，這不過是她出售胭脂的第二天，竟然已經有回頭客了。
“你這裏還有‘醉花釀’的胭脂顏色嗎？”由於人多，一個粉裳小姑娘低頭看了半天，等到實在找不到了，方才詢問元萏。
她的眼中帶着希冀，頗為期盼的看着元萏。
但元萏只得讓她失望了：“抱歉啊，這個顏色沒有了。”
她的記憶力很好，確定‘醉花釀’在昨天就被買走完了。
“啊……”小姑娘失望的嘆了口氣：“以後還會有嗎？”
“這個不確定哦，”元萏尷尬的回答她：“要不您看看其他顏色？”
鬼知道她會先開啟什麼交易位面，那個位面又有沒有胭脂，而且系統也未必會在系統商城中出售初始任務的任務物品。
就像前世，初始任務是要她賣方便麵，但直到她來到這裏，她都沒有再找到那種方便麵。
好在初始任務都是賣出一百件，但系統會發下來一百二十件，她私藏了二十包方便麵，全進了自己的肚子。
小姑娘收起了心裏的失望，認真的在攤位上看了起來，最終找了一個合眼緣的顏色，又帶走了兩瓶胭脂。
直到距離宵禁還有一個半時辰的時候，元萏帶來的一百一十七瓶胭脂水粉全部只剩十二瓶的時候，人潮才漸漸散去。
原本應該是一百二十瓶，可她分別送給了那兩位熱心的阿叔和老大爺一瓶，又送給了母親一瓶，便只餘一百一十七瓶了。
不過，這已經足以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