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漸漏鋒芒 第一百四十七章 胡驚雪
緊張之餘,我猛得站起,向後退了兩步。揮手召出法劍,戒備得看向胡驚雪。胡驚雪見我如此不識抬舉,索性不掩凶意,抬手將桌子上得茶杯重重掃落在地上。緊接着一雙玉手化成狐爪,狐爪鋒銳而寬厚,足有面盆大小。移形換影之間,胡驚雪來到我身前,抬起狐爪對着我得頭頂就拍了下來。
我沒想到她說打就打,倉促之間,只得將法劍架在頭頂,硬生生接了胡驚雪得一擊。就感覺一股大力襲來,震得我渾身酥麻,骨頭好像都散了架。好在我修鍊《鐵掌》功有所小成,這才沒被它一擊拍倒。
不過僅此一擊,我對胡驚雪的實力就有了深刻的了解。單從力道和速度來說,她的實力就不弱於胡驚南。而且在胡驚雪出手之際,我隱約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浩然磅礴之力,似乎與佛禪有所關聯。
就在我心思電轉之際,胡驚雪另一隻狐爪也向我掃來。危機關頭,我運行元氣,消去身體的不適之感。改架力為卸力,揮手將法劍向一側偏帶,繞過頭頂狐爪。同時腳下急蹬兩步,躲開了另一隻狐爪。
退到一旁,我不禁暗道僥倖,要不是我反應快,現在已經是胡驚雪爪下之鬼了。
見我躲過必殺一擊,胡驚雪又揮掌殺來,我連忙雙手握劍向它迎去。
“夠了!”一聲暴喝響徹廳內,胡驚南促而閃現在我和胡驚雪的中間。一手攔下我的法劍,一手擋住胡驚雪的狐爪,將我們兩個隔了開來。
“驚雪,既然還叫我一聲七哥,那就別讓七哥為難。放過李琰,不要讓他插手了。還有,你的事,七哥接下了。哪怕是身死道消,胡驚南也絕不後悔。”胡驚南擲地有聲的說道,那語氣根本容不得胡驚雪質疑。
胡驚雪見胡驚南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臉上戾氣頓消,心頭更是不由得升起幾分感動。她果斷收起狐爪,對胡驚南恭敬一拜,轉身隱退在了前廳。
“胡教主,你…”
“少主,此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屬下命里也是合該有此劫,卻是不可連累少主犯險。”胡驚南又恢復了它波瀾不驚的神情,對我淡淡的說道。
“我…”
“少主勿需多言,屬下告退!”
沒等我再說些什麼,胡驚南對我一拱手,突自消失在了原地。
我看着眼前的這一地狼藉,搖了搖頭,走到角落拿出掃具,收拾起來。正在我埋頭苦幹的時候,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抬頭一看,是福叔,消失一天,他終於回來了。
福叔的臉色有些難看,一向開朗的他,極少有這種情況。我不由得擔憂的問道:“福叔,你這一天跑哪去了,出了什麼事兒?”
福叔嘆了一口氣,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問店裏怎麼這麼亂糟糟的,茶杯還碎了一地。我也不瞞他,將掃把一丟,引他到桌邊坐下,說起趙金彪的事情。
福叔聽完我的敘述,眉宇之間略有些憂色,尤其說到胡驚雪想要逆天改命的
時候,他更是橫眉豎目,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倒是把我嚇了一跳。
我有些驚詫福叔的反應,他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按道理對這種事情應該沒有這麼敏感的。即使是為我着急,也不會出現這種反應,難道…
皺了皺眉頭,我發現自己的思緒有些混亂,竟然懷疑福叔有問題。自嘲一笑,真是神經過敏。
“福叔,你還沒有告訴我,你這一天去哪了?”拋下紛雜的念頭,我又對福叔問到。
福叔聞言,神情恢復,沉吟半晌,這才略有遲疑的回道:“沒去哪,就是在街里轉了轉。人老嘍,走遠了就迷路了,繞着街里轉了一大圈也就回來了。放心吧,下次,下次一定不會走遠了。”
“福叔在說謊”我心中第一時間對福叔說的話做了判斷,只不過也不好再繼續問下去,誰還沒有個私隱。既然他不想說,我還是不要問的好。
想來福叔一天未歸,也沒吃晚飯,我便帶他出去吃宵夜。聽說臨街新開了一家“野生魚坊”,生意紅火的很,最近經常要營業到夜裏一兩點鐘,索性今天我們兩個去嘗嘗鮮。
收拾妥當,關好店門,福叔和我並肩向臨街走去。走在路上我左右觀望,臨街大多數飯館都已經接近歇業,店裏零零散散的坐着幾桌客人。遙遙看去,只有“野生魚坊”門庭若市,前去吃飯的人們還是絡繹不絕。
等到我們走近了,透過落地玻璃窗一看,店內桌椅排的滿滿當當,就餐的人擠在了一起,顯得十分熱鬧。再回過頭來看門外,還有許多人在排隊等位,估計到我們這還得有一兩個小時才能吃上。
福叔見魚坊人多,沒有坐的地方,便想離開,再找一家隨便吃點。我隨手將福叔攔下,既然來都來了,等等也沒什麼,好飯不怕晚嘛!福叔拗不過我,只好答應。
就在我們準備去排隊的時候,忽然從魚坊里走出來一個身穿花布衣服的女服務員。她走到我們對面,對朝我們盈盈一笑,接着開口說老闆請我們去裏面坐。
我有些疑惑的看着她,欲言又止。還沒等我問,女服務員就轉身帶路,只留下一個背影。和福叔對視一眼,決定先去看看再說。於是,我們倆兒一前一後跟了上去。
進了魚坊,繞過擁擠嘈雜的大廳,沿着竹制的扶手上樓梯,直奔二樓而去。女服務員一直把我們引到二樓最裏間的包間,敲了敲門,然後對我們微微欠身,便轉身離開了。
看着服務員的背影,我只感覺自己像那丈二的和尚,有些摸不着頭腦。搞不清楚魚坊這是什麼意思,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正想着服務員是不是認錯人了,我和福叔怎麼可能和這裏的老闆認識,包間的門突然被人從裏面打開了。
迎面出現一位極美的女子,只見她一雙杏眼泛着絲絲媚意,白色的緊身旗袍顯得身材凹凸有致,怎麼看都是賞心悅目。可我卻看的心裏直發寒,因為她正是不久前大鬧我店鋪的胡驚雪。
“進來吧,小兄弟…”
此時的胡驚雪絲毫沒有在我店裏的那種魅惑和凶厲,倒是和富貴人家的賢妻良母沒什麼兩樣。我不敢大意,手上暗暗運起力道,卻聽到包間裏傳來一聲爽朗的大笑:“哈哈,小李師傅,冒昧請你,還望不要見怪啊!請進來說話吧…”
聲音倒是不陌生,正是白天去我店裏的趙任禮。聞言我心裏不由一松,這胡驚雪總不能當著心愛的人施展出狐仙手段,從而大打出手吧。正如我所料,胡驚雪聽到趙任禮開口,對我微微點點頭,一開房門,將我讓了進去。
一進門,便看到趙任禮大馬金刀的端坐在背窗的主位,他的臉上升起一抹異樣暗紫色,神態有些萎靡。“呵呵,小李師傅,還有這位老師傅,請坐,請坐。俺身體不便,招呼不周了。”
“客氣了,趙老闆。”我拉着福叔對着趙任禮坐下,有心問他把我叫到包間裏幹什麼,可胡驚雪就在旁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生怕惹到她。
“雪兒,你代我…咳!咳!咳!”說著趙任禮劇烈的咳嗽起來,臉色已近乎豬肝,身上竟然散發出淡淡的死氣。
胡驚雪見趙金彪如此,急忙走到他的背後,將一雙素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雄厚的妖力自胡驚雪身上洶湧而出,經過她雙掌之間的轉化,輸入到趙任禮的體內。
得到這股妖力,趙任禮臉色漸漸恢復如常,咳嗽也停了下來。胡驚雪見狀立即收手,然後不知從哪拿出了一枚猩紅色的藥丸遞給了趙任禮。趙任禮接過藥丸一口吞下,精神一振,又生龍活虎起來。
做完這一切,胡驚雪彷彿有些脫力,順勢倒在了趙任禮的懷裏,膚色更加白皙,只是有些病態。
“趙老闆,你們這是…”看到眼前一幕,我有些吃驚。因為胡驚雪分明是用自己的本命妖力在維持趙任禮的生命,那猩紅的藥丸恐怕是中和妖力用的。可是長此以往趙任禮豈不是變成了非人非妖的怪物,壽元也將會朝不保夕。
“沒什麼,老毛病了,多虧了雪兒。”說著,趙任禮一雙虎目滿是柔情的看向懷裏的胡驚雪,胡驚雪也看向了趙任禮。二人四目相對,似乎已經忘了房間裏還有我和福叔這兩個大活人在一旁。
“咳,趙老闆,我這個人喜歡直來直去。今晚把我們叫過來,不知道有什麼指教?”眼見胡驚雪一副元氣大傷的樣子,我的膽氣不禁大了幾分。加上還餓着肚子,實在沒有興趣看他們繼續你濃我濃下去。只想着問個清楚,就再找個吃飯的地方,祭一下五臟廟。
趙任禮聞言這才將頭轉向了我,又是爽朗一笑,“既然小李師傅想問個明白,俺自然是要說個清楚,不過咱們還是邊吃邊說。來人,上菜!”說著,趙任禮拍了拍巴掌,又將胡驚雪扶起,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
“雪兒,就由俺和小李師傅說吧。事到如今,又有什麼可以隱瞞的。”胡驚雪溫順的對趙任禮點了點頭,像個小媳婦似的依偎在趙任禮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