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牧氏意志
老族長的一番話,道出了牧氏的隱秘,牧戈從來都沒有想過,祖上,原來有如此的榮耀。
凶獸的精血,既然能夠熬制出提升族人身體的葯湯,牧戈猶豫了,虎妞和族人之間,他不知道要如何選擇。
再三思量,還是決定,將凶獸給老族長,熬製藥湯。
如果連部族都沒了,就算她娶了虎妞回來,怕也是連累了虎妞,如果部族真的能度過這一劫,在想別的辦法娶虎妞就是了。
熬製藥湯,還需要配些其他的老葯,極北荒原,藥材,比金子都珍貴,何況是野生的老葯。
幸好部族狩獵隊每次進山都會留意,勉強能湊齊。
凶獸足有四百多斤重,族長親自操刀,取其心脈精血,裝了滿滿一陶罐。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外出的族人回來。
“族長,我牧氏的圖騰,到底是什麼,為什麼族人都不知道?”
主帳里,只有族長和牧戈兩人。
得知牧氏的圖騰保存完整,迫不及待的問起族長,為什麼族人,都不知道圖騰之事。
“娃子,我牧氏的圖騰,曾經是這蠻荒最強大的圖騰,祖訓有言,荒神不出,戰旗不立,可在蠻荒大地,卻從未有荒神一說,老朽我也不明其所然。”
老族長將那捲獸皮交於牧戈,說道:“這戰旗上圖案,便是我牧氏的圖騰,既然你已是下任族長,這些東西,也理應交於你保管了。”
“獸皮是戰旗。”
牧戈心中疑惑,那獸皮,入手冰冷,薄如絲絹,不知是何種凶獸或是荒獸之皮,展開後足有半丈高,一丈多長,上面用金色的獸筋,綉織着一株劍草。
“劍草?”
牧戈疑惑的問着族長,心裏很是疑惑。
劍草是蠻荒最普通最常見的一種野草,因其葉如利劍而得名,可生長至半人多高。
初春時牛羊都已鮮嫩的劍草為食,待秋後,劍草半人高時,將其割下晒乾,可供牛羊吃一個冬季。
“對,就是劍草,這便是我牧氏圖騰。”
族長彷彿早就料到牧戈會有這樣的反應。
當初他接任族長時,也是這般的不可思議,與牧戈現在的表情,如出一轍。
還記得那時候,他上一任的族長給他說。
“劍草,蠻荒大地最普通的野草,卻也最不普通。
因為無論前方有多大的阻礙,它總會破土而出。
哪怕天火焚燒,來年的春天,依舊會換髮新的生機。
哪怕環境在惡劣,它還是頑強的生長。
它孕育了整個蠻荒,卻從來都不求回報。
人人都可以踐踏,但依舊會再次挺起脊樑,高傲的迎着天邊的驕陽。
永遠都不會倒下,這是劍草的意志,也是牧氏的意志。”
牧戈從來都沒有想過,平凡的劍草,有這般不平凡的品質,它養育着蠻荒的牛羊,而牛羊,養育着蠻荒的人。
再看戰旗上的那株劍草,堅韌而挺拔,牧戈不由的肅然起敬,敬劍草不屈的品質,敬先輩卓越的智慧。
“哎,要是能弄清骨紋傳承,我牧氏,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的弱小。”
老族長嘆了口起,言語中帶着深深的遺憾和無力。
“骨紋?骨紋什麼?”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族長所說的這些,都是牧戈從來都沒接觸過的知識,比如,骨紋。
雖然怕打擊到牧戈,但還是將有關骨紋的事,給牧戈都說了一遍。
骨紋,是一個氏族強大力量的傳承。
遠古時期,荒獸才是蠻荒大地的主宰,它們不但有着強大的力量,堅硬的軀體,還有着不可思議的天賦。
生來便可呼風喚雨,口吐火焰,開山裂石,每種荒獸,都有着不同的能力。
而那時蠻荒的人族,極其的弱小,不但要面對洪水天災,更要提防野獸荒獸,生存的極其艱難。
但是人族有着其他種族都不具備的卓越智慧,其中的佼佼者,和荒獸簽訂契約,學習他們的各種能力。
骨紋是以天地源力凝結刻印在身體特定骨骼上的紋路,其修鍊之法稱之為紋術。
懂得用源力修鍊骨紋的人,則被稱之為源師。
墨哈氏強大,就是因為他們部族裏居住着一名源師,傳言此人能將雙手變的跟獸爪一樣,尖銳鋒利,輕易就能將人撕裂。
這名源師雖然不是墨哈氏的族人,但因某種原因常年定居在墨哈氏,周圍的部族才不敢輕易招惹。
“那我牧氏有骨紋嗎?”牧戈好奇的問族長。
“有,但是,哎…”關於骨紋,族長彷彿有難言之隱。
記得與那臂骨融合時,身體周圍曾圍繞着大量的奇異符文,難道,那就是骨紋?
牧戈回想那夜和馬賊的戰鬥,彎刀砍在右臂上,只能留淡淡的血痕,融合了黃金臂骨以後,不但力量增大了多,就連防禦,也提升了不少。
劍草,哪怕頭頂壓着千斤巨石,也會頑強將其頂開,破土而出。
劍草,哪怕被萬人踩踏,依舊堅挺筆直。
“莫不成,牧氏的骨紋之力,便是強大的力量和堅韌的防禦?”這一切,也只是牧戈的猜想。
他不知道怎麼去研究右臂,也不知道要怎麼運用那些符號,甚至連那是不是骨紋都不能確定,只是憑藉著自身的變化,胡亂的猜想。
因此也就沒說出來,免的讓族長空歡喜。
“人老了,就不中用了,說了會話,都感覺到累,我想休息一會兒,你先去消化一下我給你說的事情吧,記得一定要保密,這祖上傳承的木盒,好好保存,切不可遺失,去吧”。
顯然,族長不想在多說,今天已經說了很多的隱秘,都下了逐客令。
牧戈也不好在叨擾,起身離開了主帳。
他要接任族長的消息,暫時還沒有公佈,藏着木盒小心的走着,免的被族人看見,有些事情,對族人都還是有必要隱瞞的。
腦海里一直思索着骨紋、紋術,停都停不下,誘惑太大。
而且本能的覺得,自己的右臂,肯定能解開骨紋的秘密,融合的黃金臂骨,和牧氏的傳承有着不小的關係。
從木盒裏那一小塊骨頭上傳來的血肉相連的感覺中,便可以推斷出來。
但是這一切,同樣也都是猜測,想要着手研究,卻又不知從何開始,絲毫沒有頭緒。
一路路遮遮掩掩的回到帳篷,沒了再去鍛煉的心思,整個部族裏,能和他實力想匹配的,恐怕也只有他的勇士阿爸了,其他人,太弱。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族人也將失去朋友、親人的痛苦,壓在心底,部族裏已經斷糧三天,如果不是他的那頭凶獸,族人早就挨餓了。
大家都翹首期盼,希望進山的狩獵隊,能早點回來。
牧戈清晰的感覺到,身體每天都在發生着變化,力氣越來越大,千斤重的石鎖拿在手裏,輕若無物。
防禦力也彪悍的驚人,前天晚上睡不着,拿着彎刀給自己小腿來了一刀,沒有留下半點的傷痕。
不知道身體的這般變化,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摸索着研究融合的臂骨,卻是沒有半點的進展。
夜幕降臨時,地平線上終於出現了一小隊身影,拖着體型龐大的野獸。
族人歡呼雀躍,牧戈也打心底里高興,有獵物,有食物,部族就又能繼續生存下去。
喜悅的餘溫還未散去,牧戈就看到他阿爸牧峰,胸口上插着一支羽箭,是鐵器,在仔細一瞅,整個狩獵小隊,人人都帶着傷。
“阿爸”。
驚呼一聲,拔腳就向狩獵隊跑去,看得出,他們都在強撐着往族地走,各個筋疲力盡,體力透支的厲害。
有些眼尖的族人,也發現情況不對,跟着牧戈一起往前跑。
原本的喜悅,瞬間就被擔憂代替,部族裏真的不能在失去任何一個年輕力壯的男子。
牧峰是被人攙扶着前行,步履艱難,看着奔跑而來的牧戈,心中升起一種滑稽的感覺,前些日子,他也是這般跑過來,迎接牧戈的。
“阿爸,你怎麼受傷了,還有你們,怎傷的這般重?”
一看望去,不到二十人的狩獵隊,各個傷痕纍纍,看到族人趕來,身心疲憊的男人們,倒坐在地上,氣喘如牛。
“小木頭,沒事,小傷,先回族裏在說。”
牧峰說著,掙扎着往前走了兩步,腳下一軟,差點摔倒在地上。
牧戈不動聲色的扶住阿爸,一同前行,他知道,阿爸不能倒在族人的面前。
牧峰是族裏唯一的勇士,是族裏最強的戰力,也是牧氏部族的信念,所以,他不能倒。
族長站在寨子門口,迎接狩獵歸來的勇士,在族長心裏,所有的人,都是部族的勇士,為了部族的生存,他們竭盡全力。
“阿爸,到底怎麼回事?是誰襲擊了你們”?
很明顯,所有人身上的傷口,都是人為造成的,幾乎沒有野獸留下的傷痕,大多都是刀傷,箭孔。
“是墨哈氏,這些畜生,又越界到我們的獵區,瘋狂的捕殺我們獵區的野獸,如果任由他們這般捕殺,用不了多久,牧氏的獵區,將沒有野獸供我們生存”。
牧峰的傷勢不輕,幾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牧戈心中怨氣橫生,正是因為牧氏的弱小,才使得墨哈氏這般的肆無忌憚,對於墨哈氏,更是恨之入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