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風起雲動
石室里，牧戈身體僵硬的坐在石床邊，動作很不自然。
雪蓮粘在懷裏，雙手摟着腰，小腦袋貼在胸口，說什麼也不願鬆開，給他心裏造成很大壓力，感覺有愧虎妞。
他與虎妞相識多年，也從未有多如此親密的行為。
化身巴掌大小的狼王趴在肩頭看了牧戈兩眼，略有抱怨之意，好像在說自己的地盤不容他人侵犯。
牧戈看着狼王，用眼神訴說自己的無奈。
懷裏的雪蓮呼吸逐漸平穩，似陷入沉睡。
感受着冰涼柔軟的嬌軀，牧沒有絲毫睡意，身體甚至動都不敢動一下。
這一夜，終究是不平靜的。
牧戈在靈湖融合黃金骨，石鼎飛出引起天地異像時，祭祀塔上的老者，九幽血府中的妖艷男子，似乎有所察覺。
九幽血府，妖艷男子斜靠在坐榻之上，手指偶爾扣動一兩根琴弦，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跪在他眼前的紫發女子，低着頭面無表情。
琴弦每扣動一次，都會讓女子的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可無論身體多難受，面容表情，始終波瀾無驚，眉頭都不皺一下。
“很好…很好…”妖艷男子手指鬆開琴弦，端起琴案上琉璃盞中如血液般的美酒，一飲而盡。
舌頭舔了舔溢出嘴角的酒漬，突然問道：“你來自極北荒原的一個小部族吧，若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叫墨哈氏。”
“回稟神使大人，墨瞳確實出自墨哈氏。”
“墨瞳…墨瞳…”妖艷男子像是品味美酒般念這墨瞳的名字，許久后再次問道：“你本名叫什麼？”
“墨哈春花。”
“得…還是叫墨瞳吧，你老子給你起的什麼破名字…”
“是。”
“對了，墨哈氏族長死了，我准你回去弔喪，順便報仇。”
“墨瞳以跟墨哈氏無關。”
“叫你去就去。”想了想又說道：“極北荒原乃苦寒之地，眾族生活艱難，魔神大人於心不忍，欲拯救眾族脫離疾苦，你可攜帶魔神種子前去，將魔神信仰散播極北荒原，帶領他們脫離苦海，自由自在的生活，去吧…”
“是。”
紫發女子墨瞳的表情，從始至終都如一塊萬年寒冰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就在她轉身離開即將走出聖壇時，妖艷男子突然化成一股青煙飛向墨瞳，纏繞與她頭頂發簪，消失不見。
聖壇之上，已無妖艷男子蹤跡。
蠻荒中心祭祀塔頂層，鬚髮皆白的老者此時面朝北方盤膝而坐。
夜已深，塔頂卻聚滿了人。
老者背後，整整齊齊跪着十三人，有老有少。
夜風吹動這些人月白色的祭祀長袍，吹亂了屢屢青絲白髮。
死一般的沉寂中，老者惆悵着說道：“天意難違，今夜我將離去，你等十三人身為祭祀塔中柱脊樑，日後定要盡心輔佐新塔主，切莫在鬥了…”
“聖祭祀大人，還請您指定下任塔主，屬下定當盡心輔佐。”跪在最前面與老者年紀相仿之人，急忙回應。
可他言語中，似乎更關心下任塔主的人選。
“閭丘大祭司，你身為白衣祭祀之首，更要起到帶頭作用，忠心輔佐新塔主，大陸將亂，群魔四起，祭祀塔…祭祀塔…哎…”
“聖祭祀大人…我…是…”閭丘大祭司瞬間明白老者話語間的意思，他決不可能成為下任塔主。
低頭隱藏雙眼中的怨毒，牙關緊咬，很難接受這樣的事實。
“十三，你過來。”
“我…”跪在最後面的年輕男子，詫異的抬頭看向老者，沒想到聖祭祀指名道姓的喊他。
躬身上前跪在聖祭祀身旁，一顆心緊張的彷彿要蹦出胸膛。
聖祭祀轉頭附耳對十三低語，其他人都聽不到在說些什麼，片刻后，十三恭敬的道了聲：“是，弟子遵命。”
隨後從聖祭祀手中接過一物，不顧其他十二人好奇的目光，匆匆離開。
緊接着，聖祭祀對身後十二人說道：“祭祀塔聖器流落在外，多年未曾尋回，傳老夫遺言，手持祭祀塔聖器者，便是下任塔主。”
這段話，不但塔頂的十二人聽的清清楚楚，整個祭祀塔周圍無論弟子學徒，或是侍衛雜役，全都聽的一清二楚。
“謹遵聖祭祀法諭…”
隨着聖祭祀的聲音蔓延，圍繞祭祀塔方圓十里範圍內，只有這一句話回蕩在空中。
而就在這一刻，地獄谷果園中一棵歪脖子樹上，斜躺在上面的邋遢老頭猛然坐起，目視蠻荒大陸中心方向，自言自語道：“老夥計，連你也熬不住了嗎？”
珈嵐森林深處，汝鄢鎮雄與火焰麒麟面對面而坐，身側不遠處龐大的洞口中，時不時有火焰能量竄出。
跟隨而來的牧氏族人，神情緊張的盯着洞口，尤其是牧峰，焦急的來迴轉圈。
“老瘋子，能不能別轉圈了…”汝鄢鎮雄滿臉擔憂，看着轉圈的牧峰不勝其煩。
牧峰也不客氣，轉頭罵道：“老狗熊，裏面那是我兒媳婦，能不着急嗎？”
“裏面那也是我女兒…”
“你就知道心疼媳婦，哪裏還能想起自家閨女…”
“老瘋子，想打架是吧，別說我欺負你，讓你雙手雙腳。”
“呸…你一個九紋聖源師跟我一個三紋地源師打架，還說不是欺負人？要臉嗎？有種咱比罵人。”
“呸…你個老不要臉的，我一張嘴罵的過你們二十多張嘴？”
“吼…都別吵了，我兒子也在裏面呢。”火焰麒麟受不了兩人，瞪着頭顱大的眼睛打斷兩人。
牧峰有些怕火焰麒麟，乖乖閉嘴。
汝鄢鎮雄不服，剛想還嘴，洞口中突然衝出一股熱浪，嗆的他直咳嗽。
“吼…吼…”兩聲稚嫩的獸吼之音從洞中傳出。
火焰麒麟反應最快，刷一下消失沒影了。
“畜生，你等等我。”汝鄢鎮雄見狀，怪叫一聲衝進洞裏，連從不離身的戰錘都丟在地上不管不顧。
牧峰領着牧氏族人緊跟其後，腳步匆忙的往山洞裏趕。
所有牧氏族人身體周圍源力涌動，竟然齊齊成為了源師，修為雖有高有低參差不齊，可一下子全都成了源師，的確令人頗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