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帳對峙
牧氏部族，生活在蠻荒草原的邊緣，背靠珈嵐山脈。
本身就是小部落，也只能生活在蠻荒的極北荒原。
這裏的草原，水草稀疏，也只能以荒原來形容。
整個牧氏部族也就幾十頂帳篷，百多名族人，日子過的到也是其樂融融。
牧戈的父親，是部族中唯一的勇士，深受大家的敬仰。
再次蘇醒已是三天後。
聽到帳篷外面外面吵吵嚷嚷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全身酸軟無力，掙扎着站起來，出了帳篷，才發現族長的主帳里，聚集着很多人，爭吵聲便是從主帳傳出的。
“放屁，那凶獸，是我娃兒的成人禮，怎麼會是你墨哈氏的獵物，還說我家娃兒殺墨哈吉，簡直是胡扯，一個狩獵隊的人保護下，我家十五歲的娃兒，殺了墨哈吉還扛着獵物回來，難道墨哈氏的族人都是膿包不成？”
“牧峰，我說的是事實，就憑你家的崽子，一個人殺了凶獸，誰信？你們誰能證明，凶獸是你家那崽子殺的？”
“墨哈蘭，你們又怎麼能證明，凶獸是你墨哈氏的獵物。”
牧戈稍微一聽，便明白此事是由他而起，當時失手殺了墨哈吉，墨哈氏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只是沒想到，來的會這麼快。
墨哈氏，也是生活在極北荒原的部落，卻比牧氏要強大的多。
人口過千，部族擁有近十名勇士，還掌握着一種草藥的栽培技術，周圍的一些部族，都不願意去招惹墨哈氏，平日裏有個大病小傷，都要靠墨哈氏的草藥醫治。
“我能證明。”
牧戈虛弱的聲音，從主帳外響起，打斷了帳內激烈的爭吵，畢竟他是當事人。
族人自覺的讓出一條通道，讓他進了主帳。
“他、就是他殺了吉少爺。”叫嚷的這人應該是當晚和墨哈吉一起的護衛，一看見牧戈，便跳出來指認。
“崽子，說，是不是你殺了墨哈吉。”
質問牧戈的他人是個極其粗狂的大漢，面目兇狠，袍子髒兮兮的，手臂比他的大腿還要粗。
“墨哈吉是我殺的，但這件事，墨哈氏要給我們牧氏一個交代。”
“哈哈，小崽子，殺了我墨哈氏的人，還要我給你們牧氏一個交代，你的腦子裏裝的是豪豬的屎尿嗎？”
墨哈蘭聽到牧戈說辭，怒急大笑，殺了墨哈氏族長的孫子，還要他們給交代，活了半輩子，還從來沒有遇到這麼荒唐的事情。
“小木頭，你胡說啥？”
牧峰急了，沒想到還真是牧戈殺了墨哈吉。
“阿爸，我沒有胡說，此事，墨哈氏必須要給個交代。”
“小崽子，你想要個什麼樣的交代？”
大漢墨哈蘭真的怒了。
牧戈並沒有接話，面朝北方，單膝跪地，右手握拳，緊貼在左胸口說道：“我牧戈，對蠻荒蒼天起誓，接下來所說之事，句句屬實，如有假話，整個部族，願接受天打雷劈之罰”。
說完，這才站起來環顧墨哈氏的所有人問道：“請問，墨哈吉是在哪裏被我所殺？是誰先出手傷人？凶獸到底是誰的獵物？你們可敢在蒼天下，以部族起誓，所言句句屬實”？
見那些人唯唯諾諾，不敢答話，才將所有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從頭說了一遍。
極北荒原的每個部族，都有自己的領地與獵區，為的就是防止不必要的衝突與廝殺。
墨哈吉本就越界進入牧氏的獵區，還率先出手傷人，牧戈屬於被迫還擊。
而且，他雖然隱瞞的黃金臂骨的事情，但是，凶獸是他的獵物，這是事實。
牧戈並沒有說謊，如此一來，墨哈氏還真要給牧氏一個交代。
他敢以部族起誓，墨哈氏的人卻不敢。
墨哈蘭有些站不住，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如果只是以個人發誓，他會毫不猶豫的犧牲掉這幾個族人，但是牽扯到部族，墨哈蘭也不敢這麼做。
“你如何能證明，凶獸是你所殺，此凶獸原本就是在我墨哈氏的獵區，一路追殺，才進入你牧氏，本就屬於我墨哈氏的獵物。”
“抬凶獸進來，我來證明”。
墨哈蘭還在強詞奪理，牧戈都懶的在理會。
凶獸被抬進了主帳，眾目睽睽之下，牧戈敲碎凶獸的頭顱，從裏面拿出他的那柄骨質匕首，交與族長查驗。
“此凶獸，是我在珈嵐森林深處遇到，追趕我有小半日時間，最後在機緣巧合下，才被我所殺，並不是你們墨哈氏獵區的獵物，如果還有疑問，我可以帶着你們去查看我當日逃離的路線，大家都是獵人，凶獸追擊留下的痕迹，哪怕是五歲的孩子，都能辨別出來吧”。
墨哈蘭原本以為，牧戈肯定是撿的死屍，卻沒想到，凶獸真是小崽子獨自擊殺，心裏底氣不足，不知道如何應對。
“好，好，既然如此，那此時揭過暫且不談，殺我族長愛孫，你們牧氏必須要給個交代”。
弄清楚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墨哈蘭還在胡攪蠻纏。
本來打算，此事作罷，也不需要墨哈氏在有所交代，兩家扯平就好。
可墨哈氏還要反咬一口，所有牧氏族人，各個義憤填膺，等待着族長做決定。
見無人說話，墨哈蘭更加張狂了起來，說道：“牧氏不給交代，那麼，我墨哈蘭在蠻荒蒼天的見證下，代表墨哈氏，向牧氏宣戰”。
墨哈氏的強大，哪怕十個牧氏也不是其對手，一旦應戰，那就是災難。
“墨哈氏，好大的威風，壞了蠻荒的規矩，還要仗勢欺人，誰給你們的膽子”？
帳篷外急促的馬蹄聲，伴隨着少女的嬌喝，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至賬外。
“虎妞？你咋來了”？
奔馳而來的馬背上，肉呼呼的少女，對着牧戈揮着手，臉上帶着笑意。
旁邊還跟着兩位戴着鐵面具的護衛，看裝扮，應該也是女子。
之前的話，便是虎妞所說，看似可愛的少女，卻是自帶威嚴氣勢。
虎妞是幾十裡外婁氏部族的族人，傳言還有更加隱秘的身份，不過都是猜測。
婁氏的美女，在整個蠻荒極其出名，不少都嫁入大部族中，很少有人敢惹。
而且婁氏也是在周圍大大小小的部族中，唯一一個不用交貢的部族。
墨哈蘭見是虎妞，出奇的沒有接話，連那張狂的氣勢，也收斂了起來，彷彿對虎妞有種懼怕。
“木頭哥，你沒事吧”。
虎妞策馬直達帳前，下馬後第一件事，就是先關心牧戈的傷勢，也不避諱，弄的在場的人頗有些尷尬。
“虎妞，你都十三歲了，該注意一點了，還這麼瘋瘋癲癲的。”
牧戈摸着虎妞的頭，看似責備，更多的，則是寵愛。
“看，那是我的成人禮，回頭我就帶着獵物，去你找你阿爸提親。”
指着地上的凶獸，牧戈神情激動，他等這一天，等了很久。
虎妞肉呼呼的小臉，刷一下就紅到脖子根，害羞的轉過身子，說道：“哎呀，回頭在說，這麼多人，先處理墨哈氏。”
虎妞的到來，讓墨哈吉有些手足無措，之前囂張的氣焰，再無半點。
“墨哈氏，還不走，等着吃午飯嗎？”
小小的虎妞，渾身卻散發著強大的威嚴，這種氣勢，連牧戈都感覺極其的陌生。
“行，今天有婁氏庇護你們，戰事可免，但是此事不算完，我們走。”
墨哈蘭撂下一句狠話，帶人離開，繼續留在大帳里也無濟於事，糾纏爭辯，也只是徒增羞辱罷了。
墨哈氏的人離開，牧戈也鬆了口氣。
蠻荒大地，實力便是道理，牧氏弱小，哪怕是占理的事，吃虧的還是他們。
若不是婁氏出手幫襯，今日，牧氏還是要吃大虧。
雖然事情暫時解決，可牧氏族人，各個心裏都感覺十分的憋屈，原本應該全族歡騰的氣氛，變的很壓抑，大家都心事重重。
“好了，牧戈帶回了成人禮，現在是該準備慶祝的時間，慶祝我們牧氏，從今天起，又多了一個男子漢。”
族長一番話，打破了壓抑，各家各戶都開始準備，這是族裏的大日子，進行成人禮的，可不只有牧戈一人。
而此時的牧戈，卻拉着虎妞，兩個策馬狂奔，去了他們兩的秘密之地。
一片花紅草綠的山谷，在貧瘠的極北荒原上實屬罕見，可惜面積太小，不足以放牧。
兩人平躺在草地上，馬兒自由自在的吃着青草，牧戈摘了朵粉紅色的小花，戴在虎妞的耳朵上，迷戀的說道：“真美。”
“虎妞，我明天就帶着獵物去婁氏部族，找你阿爸提親，好不好，我可是獵殺了一頭凶獸嘞，雖然不是成年的凶獸。”
“我就知道木頭哥你最厲害，可是，我阿爸不在部族裏啊，你向誰提親呢？”
聽牧戈要提親，虎妞露出了小女兒一般的嬌羞，之前的那種威嚴，沒有半點的影子。
“那就找你們族長提親，像你這麼壯實的媳婦，我可以不能錯過。”
“壯實？”
“對啊，我阿爸說，媳婦就要找身強體壯的，娶回來不但能操持家務，幹活有力氣，以後生的娃也長的壯。”
“牧戈，你去死。”
虎妞呼啦一下從草地上站起來，翻身上馬，馬鞭抽動，身影在荒原上，越來越小。
“等等我啊。”
牧戈喊着，急忙策馬狂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