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衫鬢影

衣衫鬢影

正說話間,從後面來了幾個混混模樣的人,兩旁的人見了他們都躲着走,有幾個小商販怕他們尋事,草草的收了攤子回家去了,這幾個人沒撈到油水,正打算離開,突然看到花沖坐在那裏,他這身打扮也太顯眼,一看就是個有錢人,光是腰間的那塊玉佩,就夠人眼饞一陣子的了,這幾個人相互耳語了幾句后,徑直走到了花沖的面前,其中一個圍着花沖轉了幾圈,仔細的打量了一番,然後一拍花沖的肩膀。

“幹什麼的?一男一女挨的這麼近,有傷風化知不知道?”

老闆娘一見急忙跑過來求情。

“幾位大爺,他們是我的貴客,可沒惹着你們啊!”

“貴客?難道我們不是貴客嗎?一邊賣你的涼茶去。”

這人用手一推老闆娘,花沖用扇子一攔,說道:“朋友,別為難這位大姐,有話沖我說。”

這人上下打量了一下花沖,又看了一眼紅線道:“認識我嗎?”

“哈哈哈哈……。”

花沖聽了忍不住笑道:“認識你有什麼好處?能發財呢還是能增壽呢?”

這人被花沖當眾調侃,有些下不來檯面,一揮手打斷了他的笑聲。

“油嘴滑舌的,你們一男一女當街曖昧,有傷這裏的風化,拿錢來吧!”

花沖一愣,瞪大了眼睛問道:“什麼錢?我們坐下來喝茶幹嘛要給你錢呢?”

“哼哼,什麼錢?人事錢。”

花沖和紅線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說道:“人事錢?沒聽說過,真稀罕!”

“不稀罕,當年唐三藏取經,見了佛祖給的就是人事錢,連佛祖都不能免俗,你可不要裝聾作啞,不懂人事哦!”

花沖聽了忍不住又是一陣大笑。

“好!好!好!說的倒是挺像那麼回事,不過我不是唐三藏,你也不是如來佛,這麼明目張胆的要錢,不是明擺着欺負我們外來人嘛!”

“不是欺負,是交你們做人,見面給錢是這裏的規矩,就算我不是佛祖,這見面禮還是不能少的。”

他說著伸出了兩個手指頭,在花沖面前攆了攆。

啪!

花沖把紙扇一合,站起來說道:“那要是不給呢!”

“不給,就把你們一男一女送去衙門治罪。”

“什麼罪名呢?”

“什麼罪名?隨便定一條,就夠你在大牢裏待一陣子的了。”

紅線一聽挺身護住花沖道:“你們別亂來啊!我們可認識紅幫的人,我們是紅幫請來的朋友。”

“紅幫的朋友?你知道我的朋友是誰嗎?”

“誰呀?”

“京城第一家的花家大少爺。”

“啊?”

花沖瞪大了眼睛,湊近了仔細的打量這人道:“我不認識你啊?”

這人把袖子一甩。

“你不認識,你不認識的人多了,花家大少爺跟我可是磕頭的把兄弟,怎麼樣?怕了吧!”

花沖一擺手道:“怕倒是不怕,只是我很好奇你們是怎麼認識的?在一起都幹些什麼?”

這人把嘴一撇說道:“幹些什麼?告訴你,賭博,喝酒,抽大煙,花街柳巷玩女人。”

“找死!”

花沖聞言怒不可遏,花雕扇用力抽在了他臉上,這人被打的原地轉了兩圈,直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其餘的人一擁而上,亂拳亂腳的朝花沖招呼,這些人本是混混出身,平時欺負老百姓還行,真打起來哪裏是花沖的對手,但花沖有意戲耍他們,總是故意留出破綻,待他們以為要得手的時候,又輕鬆避開他們,這幫人打了半天,連花沖的衣服邊都沒摸到,反而腦袋上被花沖打出了幾個肉包。

紅線在一旁看的心驚肉跳,總以為自家少爺要吃虧,她怕花沖受傷,眼下文墨武德又不在身旁,急的她在一旁直跺腳,為了能幫花沖的忙,她抄起桌上的一個茶碗丟了出去,正砸在其中一人的腦袋上,本來這人腦袋上就被花沖打了幾個大包,被這麼一砸更是疼上加疼,他捂着腦袋回頭一看,發現是個女的,惡狠狠的撲了過來,嚇得紅線趕緊躲到了樹后,她把桌上所有的茶碗都丟了出去,最後連桌子都掀翻了,還是沒能甩掉這人,花沖見紅線有難,凌空一躍跳到這人身前,反手一扇打的他飛了出去,這幾個人吃了虧,知道不是花沖的對手,放下幾句狠話后,狼狽不堪的跑了。

這時文墨和武德正好回來,見此情景急忙趕過來問道:“公子,你沒事吧!”、

花沖撣了撣身上的土道:“沒事,交代你們的事辦好了嗎?”

“一切都安排妥當了,我們包了一座宅子,環境還算可以,要不要現在過去。”

“等一下。”

花沖說完,掏出幾錠銀子遞給了老闆娘。

“這點銀子你拿去,就算是茶錢了。”

老闆娘哪裏見過這麼多錢,一下子傻了眼,她知道用不了這麼多錢,急忙推辭道:“這使不得,幾碗涼茶哪用的了這麼多,給幾個銅子兒就夠了。”

紅線接過銀子,塞到老闆娘的手裏道:“這些錢您就拿着吧,打爛了您的攤子,我的心裏實在是過意不去,您要是不收下這錢,我心裏就更難受了。”

“這說的哪裏話,我這爛攤子也值不了幾個錢,就算是賠個攤錢也用不了這麼多啊!”

花沖聞言接過話來道:“那剩下的錢就算是給你的見面禮了,不能讓人家說我們不懂人事兒啊!”

“呦!您真會開玩笑,哪有這檔子事啊!都是他們胡編的,您給我這麼多錢,我也不能白拿您的,什麼時侯去九重天招呼我一聲,我給您帶路。”

“好,一言為定。”

揚州西城裏,一座古樸的宅子門前,花沖等人駐足觀看,此處是當地一名商人的宅子,商人姓許是個大戶,由於宅院太多又經常外出,所以這裏就閑置了下來,但是平時也有人管理,里裡外外的也收拾的乾淨利落,院內有假山奇石走廊和魚塘,還有一些奇花異樹,書房卧室應用之物一應俱全,花沖看后滿意的點了點頭。

文墨殷勤的走過來說道:“這裏的環境還算幽靜,我們找遍了揚州才找到此處,雖然比不上咱們家裏,但是在揚州算的上是名苑貴府了。”

“還名苑貴府,講究真多,出門在外不比家裏,有個住的地方乾淨舒服就好了,不要太張揚。”

“是,少爺。”

武德也湊過來道:“少爺,這宅子四周我都查看過了,沒有可疑人物,一切正常。”

花沖一笑調侃道:“正常就好,別讓人家把你當成可疑人物就行。”

這倆人本以為能討的花沖歡心,沒想到碰了一鼻子灰,那邊的紅線忙着泡茶,是臨走時跟老闆娘要的,見這二人沒討到便宜,急忙湊到花沖身旁。

“公子喝茶,這是剛沏的綠揚茶,是本地的特產,您嘗嘗。”

“嗯,懂事。”

花沖接過茶碗道:“大家累了一天了,不用伺候着了,都早點歇着吧。”

紅線走過來道:“我剛來這裏,想四處去轉轉,買點小首飾什麼的。”

花沖知道這小丫頭不會無事獻殷勤,心裏早就惦記着小首飾了,不過沒辦法,誰讓自己寵她呢,於是吩咐文墨和武德。

“你們倆個跟小丫頭一起去,另外在打聽一下九重天在哪?明天我們去看一看,記住,不要節外生枝。”

“是,公子。”

這兩人也早想着出去轉轉,正好藉此機會揮霍一下,三個人高高興興的出了門,沒有花沖在身邊,他們可自在多了,既不用隨身伺候着,也不用看人臉色,而且想買什麼就買什麼,反正銀子有的是,紅線看什麼都是好的,轉了西城轉東城,逛了南街逛北街,可苦了文墨和武德了,從出了門到天擦黑,倆人就沒有歇過,她是看到什麼就買什麼,快把半個揚州城都買遍了,到最後東西實在拿不下了,只能雇了輛馬車在後面跟着,好不容易熬到天黑,她還要去逛夜市,沒辦法!少爺吩咐的也只能跟着去。

一直到掌燈時分,他們才回到許宅,進門之後才發現,花沖早已經睡了,三人不敢聲張,各自回到屋裏,梳洗完畢后也相繼睡了。

次日,花沖早早的起了床,發現他們三個一個都不在身旁,不覺有些奇怪,平日裏就算文墨不來請早,也會在門外伺候着,怎麼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

花衝心裏納悶,穿好衣服來到文墨的房裏,發現文墨還躺在床上睡的死死的,他有心戲弄一番,於是躡手躡腳的走到床邊,一邊拿扇子幫他煽風,一邊學着文墨平時叫自己那樣,小聲的叫道:“文墨,起床了,文墨,該起床了。”

正叫着呢,門外武德和紅線匆匆趕到,花沖沖他們比了個手勢,叫他們不要出聲,然後繼續逗文墨,文墨被叫的煩了向里一翻身,手臂正好打在花沖的扇子上,差一點掉在地上,看的武德和紅線一閉眼,心裏都替文墨捏一把汗。

花沖不理他倆,用頭髮不斷搔弄他的鼻孔,開始還是輕輕的,到後來越來越重,最後文墨實在忍不住了,連着打了好幾個噴嚏,鼻涕眼淚全流了出來,看的花沖哈哈大笑,文墨睜眼一看是花沖,急忙從床上爬了下來。

“少爺早安,少爺吉祥,奴才該死,昨個兒晚上睡的太遲了。”

“行了,起來吧!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去九重天。”

花沖也無意怪罪他,平時這種事也時常發生,他也早就習慣了,文墨一聽急忙站起來穿好衣服。快到中午的時候,武德從門外跑了進來。

此刻花沖正在練劍,武德躬身施禮道:“公子,交代我的事情已經辦妥,可以出發了。”

花沖定劍收勢,點了點頭。

“知道了,下去吧!”

花沖說著手中的劍突然改了方向,唰!唰!唰!一連三劍攻向武德,武德遂不及防,他沒想到花沖會突然襲擊他,急忙抽身後退,花沖人隨劍走貼到武德身旁,左手一晃他面門,右手準確的將軟劍插進他腰間的劍鞘里,沒等武德反應過來,他已然飄身到了門外,只剩下武德愣在當場。

“還愣着幹什麼?叫上文墨和紅線一起去九重天。”

武德聞言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是花沖跟自己開的一個玩笑,聽他這麼一說,急匆匆的跑到了後院。

門外。

幾匹高頭大馬早已準備了多時,花沖一擺手道:“今天我們不騎馬,天氣這麼好,我們走着去,沿途也好看看風景。”

“是,公子。”

武德答應一聲,把馬拴在了門外,幾個人說說笑笑穿街過巷,不多時便到了九重天外面,九重天建在揚州西湖的邊上,緊鄰湖畔,湖裏建有涼亭,是給那些愛文雅的人準備的,舟船不停往來於湖面,看上去倒也逍遙自在,九重天分前後兩院,前面的庭院張燈結綵,即使是白天也亮着大紅燈籠,門前造有假山奇石,四周種着奇花異草,前方是玉石鋪成的迎賓路,車馬貨物全要停在十米開外,後面的是翠羽樓,雕龍刻鳳好不氣派,不時的從裏面傳出女子的笑聲,往來的客商進進出出絡繹不絕,幾名妖艷的女子不停的招呼客人,花沖看到此處不禁暗自點頭。

“好大的排場。”

文墨聽了湊過來道:“是啊公子,不比京城裏的戴月樓差唉!”

“嗯,我們進去瞧瞧。”

說完當先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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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扇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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