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動手吧

“呵呵。”望着空中二人，王牧笑了。

這鬱壘說的，還真好聽。

放過？萬世追殺，一切的一切，豈是一句放過就能了結的？

就算對方放過王牧，王牧也不會放過他們，佛門中人，也不是任人窄割的。退一萬步講，就算王牧大發慈悲放過他們，十二花聖和八大金剛也不會放過他們。

看着黑雲之上那二人的笑臉，王牧的思緒再度回到了過去。

花佛最初只是一介普普通通的凡人。

上古巫妖大戰之後，巫族慘敗，殘部四散逃亡，神荼便是其中之一。

當時的神荼身負重傷，被妖族強者一路追殺，終於體力不支，在一處人族部落附近暈倒。

還只是一介凡人的花佛救了她。

那時，花佛還只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面對美艷妖嬈的神荼，沒有半點抵抗力。

而為了利用人族部落藏身療傷，神荼故作可憐，主動對少年示好，各種似水柔情，各種欲拒還迎。

於是，少年冒着被逐出部落的危險將神荼藏在了部落之中，並按照神荼所言四處尋找藥材為其療傷。

久而久之，花佛對神荼動了心。神荼也看出了端倪，不但沒有點破，反而說了一堆生生世世，以身相許的誓言，少年更為之瘋狂。

然而，好景不長。

鬱壘找到了神荼，神荼便忽然變了個人。

直到如今，王牧還記得當時那場景。

十五六歲的少年，試圖挽留神荼，挽留那個說過要與他生生世世一起的女子，然而，一直溫婉柔弱的女子卻忽然大笑，笑的少年心顫，她又嘲笑他痴心妄想，嘲笑他只是微不足道的螻蟻，而她乃是強大的巫族大巫。

鬱壘更是要殺了他，並且要屠戮他所在的整個人族部落，一時間，人心惶惶，十五六歲的少年成了罪魁禍首。

雖然最終鬱壘並沒有動手，少年卻已經心如死灰，十五六歲的心性，何以經得起如此打擊。

曾經幻想的所有美好，一瞬間全部變成了騙局，原來自己只是被強者利用的小丑，對方甚至連動手殺了他的興趣都沒有，任由他自生自滅。

神荼和鬱壘離開之後，少年被逐出了部落。

天地茫茫，卻無他一人立足之地。

忽然間，生命的一切意義全部消失，跌跌撞撞的，少年來到了那被稱為禁地的洪荒亂流前。

少時，他曾也希望這片荒漠能長出花草，那時候的心是多麼溫暖陽光，可再次面對這荒漠，感受着嚎啕的風聲，他更喜歡這死氣沉沉。

生無可戀，少年走進了那洪荒亂流形成的龍捲風之中。

聽說這龍捲風連天道聖人都無法進入，普通凡人進入更是分分鐘化成飛灰，塵歸塵土歸土。

少年覺得這樣挺好，甚至恨不得立刻變成這無識無想的塵埃，那樣就不用想，便也不用痛苦。

可沒想到，這連天道聖人都無法進入的洪荒亂流，在少年走進其中時，卻自動讓開一條道路。

或許，連創始元靈都在可憐少年的遭遇。

也或許，這少年註定要成為驚天動地的花佛，所以他才會遭受如此打擊。

之後，少年坐悟成佛，將過往一切放下，斬斷情緣，可沒想到，神荼和鬱壘卻又盯上了十二花聖和八大金剛的創始元靈，不折手段地想要將眾人置於死地，於是，便有了這萬世的恩怨。

“砰砰砰……”

極陽域的天空下，王牧收回了思緒，身形自動懸浮而起，八十一道佛輪盡顯，通天徹地。

日月無光，粗獷的極陽域被朦朧絢麗的彩色光華遍佈。

很快的，王牧站在了與神荼和鬱壘同等的高度。

“不必多言，動手吧。”目光鎖定着神荼和鬱壘，王牧道。

聞言，神荼紅唇牽起一抹陰毒不屑的笑容，一旁的鬱壘也在冷笑。

“還這麼狂，萬年前你不是我們的對手，如今你更不是！”

“轟隆！”

怒喝一聲，鬱壘率先衝出，以大巫之體無匹的威力，握拳砸向了王牧。

大片虛空爆碎，碎片紛飛，一道龐大的拳形出現，通體灰白的拳形，如死人的白骨，透着森然的死亡之意。

空氣被擠壓，在拳形前方形成一道厚重的雲層。

強橫風壓形成，千里之下的大地捲起滔天沙幕。

“鐺……”

瞬息間，拳形奔臨，就在這一刻，王牧前方虛空忽然現出一方龐大的卐字符，擋住了拳形。

與拳形一樣大小的卐字符，通體流光溢彩，與王牧身後八十一道佛輪一樣，彩光氤氳，在這蒼茫世界顯得格外精緻艷麗。

震耳的聲響之中，拳形與那卐字符撞在了一起，整片天地再度震顫，現出無數碎裂的漣漪，下方大地更是黃沙飛旋，連同黃沙之下的堅硬大地都爆裂無數縫隙。

拳形後方，鬱壘凝眉，目光中多了一絲驚色，他大巫之體的一拳之下，竟然沒有轟碎王牧前方的卐字符防護。

區區仙帝而已，竟然能與他大巫之力抗衡？有些出乎意料。

王牧依舊穩穩地立在空中，一臉淡漠地看着對面的鬱壘，那眼神，似乎鬱壘並不存在，甚至整個天地都已成空，那是一眾浩渺無際的眼神，會讓人自動覺得渺小無力。

遠處看着的神荼也愣了一下，臉上陰險的笑容消失，多了一絲驚愕。

如今的花佛真的更記憶中的那個軟弱少年不同，甚至與當初的花佛也不同，如今的花佛，似乎更果決，更強大。

“喝啊！”短暫的停頓之後，鬱壘怒喝，粗重低沉如九天獸吼的聲響里，他收手，再度握拳擊出。

同一時間，一身黑袍的鬱壘，身上驟然泛起無數血線，亮紅色的線條全部由精血凝聚而成，暗含無儘力量，一束束地糾纏，遍佈鬱壘全身。

於是，那之前的灰白拳形還沒有散盡，便又是一道拳形迸現，撞向了那巨大的卐字符。

更加強大的拳形，通體灰白如實質一般，灰白之上又有着縱橫交錯的血線遍佈，一道道血線爆亮着紅光，有着森然恐怖的蠻橫之力。

“鐺……”波及震天天地的震蕩之意再度傳來。

“嘶……”翻卷的狂風中，鬱壘瞪眼，不自主地倒抽冷氣，拳形再度與卐字符相撞，兩者相抵在一起，拳形在震顫，可那卐字符卻依舊無動於衷。

強大的反震之力傳來，鬱壘竟生出一股忌憚之意，那卐字符，宛如堅不可摧一般，這一次他可是盡了全力啊，竟然還是沒有撼動那一道卐字符。

“輪到我了。”就在這時，一圈兒一圈兒彩色光暈中的王牧開口，淡然的嗓音傳來。

“唰啦！”

“嘶……咔嚓！”

沒有絲毫遲疑，話音落下的一刻，王牧便揮手而出。

葬花念在虛空劃過，一道彩色的弧形劍芒迸射而出。

橫跨千里的弧形劍芒，出現的一刻，千里之下的大地便被扯起一道厚厚的沙幕，是地面被掀起的後果。

恐怖的風壓，讓鬱壘再度倒抽冷氣，他從未感受過如此強橫的威力。

心驚之下，鬱壘不敢硬扛，拳形擊出的同時急忙暴退而去。

弧形劍芒掠過，那帶着血線的拳形毫無懸念地被橫削為二，接着轟然爆開。

風聲更大，無數靈力形成的浪潮四處衝撞翻卷，滔天沙幕如一道道衝天而起的巨蟒，仰天咆哮。

而那彩色劍芒，與渾濁中的一縷驚虹，竟不受任何影響，掠過厚重的靈力浪潮之後，擊中了鬱壘。

“咔嚓！”倒飛中的鬱壘不得不交叉雙臂格擋，通體爆出一個龐大的黑紅光罩。

然而，與那彩色劍芒接觸一刻，這黑紅光罩瞬間爆碎，接着，一縷鮮血從鬱壘的手臂中飛出，而他倒飛的速度也忽然增加。

“怎麼會這樣？”後方的黑雲之上，神荼暗暗心驚，看向王牧的目光變的凝重。

鬱壘可是大巫之體，肉身強度三界都是數一數二的，竟然被王牧一招連破數道防禦，還傷了肉身，不可思議，一個普通仙帝，怎麼能有這種威力？難道這傢伙也懂的使用創始元靈之力？

“很好！”

鬱壘終於停住了身形，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傷痕，怒極反笑。

陰毒的目光鎖定着王牧，又道：“神荼，看來如今的花佛還真有點長進，既然如此，就不用留手了，你我合力，讓他見識見識創始元靈的威力。”

聞言，神荼輕吸一口氣，妖媚臉上的陰笑再度浮現。

“好，那就給他來個直接的。”陰笑一聲，神荼身形一動，再看時，已經從黑雲之上走出，與鬱壘站在了同一個高度。

二人一南一北，相距百里。

“吾以大巫之體為證，盤古精血為基，召喚開天之力！”忽然，兩個人抬手捏出一樣的印決，嘴裏念念有詞起來。

剛剛緩和下來的風聲再度狂暴了起來。

一股極度不安的感覺在天地間出現，整個極陽域的天地都在劇烈顫抖，連同那太陽的光華都在激蕩，如連光線都要碎裂一般。

風聲如陷入困境的萬獸在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