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三變,金元寶女兒紅

第二十九章:三變,金元寶女兒紅

小林就是小林,他是絕對不和你話家常的,也不會道貌岸然和你一套近乎。

譚道人的陰險、明王的機巧,小林是不用的。

小林只是疾出一掌,

在關小七面前一搖,

手中有亮光一閃!

關小七下意識地一擺頭避讓;

小林的掌擊已經真正襲擊他的胸口,

這一手上引中擊的招術,

可就與關小七遇到過的其它人完全不同,

如果非要給它一個評語。

只有一個形容:

詭詐!

這一掌猛擊到中途,

小林的手一抖動,

已經變成握持着一柄長不逾尺的,

尖利三面尖刺,

比毒蛇吐信還要可怖,

錐心刺骨地穿刺過來!

刺向小腹。

一招三變,擋無可擋!

這一招詭詐,任你一等一的高手,正統正規按套路應對;

你閃過上面,防了胸口,

就算你再強,也絕對想不到小林手中就有了

三角尖錐劍,

毫釐之間,你還能再握住它?

你不放下我的長刀向後退?

哪就只有給你開刀手術!不打麻藥的。

這是正規應對,這是小林的

精算。

必須如此,沒有其它。

可惜。關小七不是正規選手,更沒有一等一高手的思路;

他是個野路子,

只有五花八門的雜七雜八,你要問他哪一門功夫最得意?

十幾個師父都要吐血!

因為他一定同樣誠實說話:

“拜師十幾個,一樣不精通。”

我練武功,只是為了陪小姐與可兒,跟她們一起玩,有好吃的。”

所以說,小林再精準地盤算,

遇到無厘頭,

也只有哭不出來了。

危急關頭,關小七想也沒想,

只來及用搶奪長刀的手向下發力。

他力量大,倭刀長,

倭刀反切小林的胸腹身軀!

這一招同歸與盡。

你要給我開膛剖肚,我一放手,

你又要如影隨形地追殺我,

反正是逃不掉,

不如大家一拍二散,我也給你來一個長刀切肉!

你的錐劍短,你的倭刀長,

還削鐵如泥,別說削你?

說了一大堆。總之,

小林一定要蠻幹,小命必然一塊報帳!

小林是驚異的,更是痛苦的。

小林先機全失。

驚異又痛苦的小林,他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動作,

他放手。

滴溜溜原地一轉,突然炸裂一陣煙霧;

小林藉著煙霧,

消失了。

他的長刀還在關小七手中。

如果沒有這柄長刀為證,

關小七幾乎不相信自己剛才經歷了無比兇險的一次被刺殺。

這一切真的發生過嗎?

好可怕的人,這人哪裏來的?

好可怕的刀,這是什麼刀?

好兇殘的刀術,這是什麼刀法?

究竟為了什麼,他要殺我?

“我是個無名小卒,為什麼他要殺我?”

關小七僥倖從生死邊緣回來。

心中后怕又惶恐,茫然自問,百思不得其解。

“這刀是倭刀,這人必然是倭人。他們武功怪異,與我們中土完全不同。”

何光仔細察看長刀,下了一個正確判斷。

“幾十年來,倭人與海盜作惡海上。在江南各處燒殺搶掠,無比兇殘。”

“官兵剿匪總是敗多勝少,奈何不得。”

“此去杭州已經漸漸到倭寇為亂地區,有倭寇海盜出沒傷人不算意外。”

“但為什麼這倭寇會找上我們?他分明是沖你而來,功夫絕高不是一般的倭寇。”

“這就奇哉怪也,真叫人想不到是什麼緣故哪。”

“這柄倭刀削鐵如泥,不是普通倭人能擁有。這個小林,只怕大有來歷。”

這一路過來,怪事一樁接一樁,越來越危險。

關小七其實已經二次被人刺殺,

只不過何光不知道,否則他更要說奇哉怪也。

何光心生畏懼,只怕跟着關小七還有更大兇險;

再反觀關小七是懵然不知情由,如此說來,死了也是枉死。

何光是老江湖,此時心下早有計較。

當即催促關小七加快趕路,二人策馬疾馳。

傍晚前已經進了金華城。

在城門外,何光對關小七說:

“小關師父,鏢局突遭大難,徐師父他們生死未卜。”

“我們又失了鏢貨惹上官府此事非同小可。現在的辦法,是你我分開行動。”

“我去請託各位相熟的英雄人物,請他們出手相幫。”

“一來要尋找到徐師父他們,二來想辦法能解決大難。”

“你想法子追上江南明月堂。設法跟住,找機會取回那要命文書,才是大功。”

“你的功夫比我行,單獨行動我是放心的,估計那明王也不能勝你。”

“那個月堂主似乎很特別,或許你再見到她時,事情會有好轉機也說不準。”

“凡你我有信息收穫,均在杭州長勝鏢局相會。”

“長勝鏢局的萬少東是風雲人物,到了杭州非他出面不可。你可記住了?”

關小七唯有諾諾稱是,眼看着何光分道揚鑣。

夕陽西下,其色如血。

江湖兇險,何去何從?

他一人形單影隻,惶惶然不知所措,在城門處發獃了。

座下馬一路奔波,已經疲勞不堪既渴且累,發出一聲嘶鳴,它不滿意了。

關小七驚醒過來,拍拍馬背說:

“對不住,對不住。你一定是餓了,我們先找個地方讓你吃飽喝足。”

“今晚先休息養足精神明天再說。這接下去,天曉得還有什麼危險呢。”

關小七說的還真靈驗,說不定的危險是非常有。

等不等得到明天呢?

金華是個大府,城池廣大街道也很寬敞。

各類食雜用品、客棧酒樓,均多有在四下城門近前。

關小七他們是由西向東來到,自然是進了西城門。

他也沒什麼主意,就近找了個客棧就投店停下。

店夥計早就吆喝着通報有客到,在門外接了馬,牽到後面照料去。

關小七跟着進了後院。

按他慣例馬排第一,人就無所謂了,在馬廄邊湊合湊合就行。

金華素來熱鬧繁華,各行各業很興旺;江浙人極善做生意。

任你是誰有多摳門,他們總有法子讓你開心消費。

夥計就說了:

“這位客官,看你一表人才,馬匹用具也都是極名貴,分明是個有錢人不是?”

“出門在外,飯是要吃的覺是要睡的,你只顧着馬可不成。”

“再說了,我們開的是酒店客棧,可不是大車馬棚店。”

“你若是不肯住店吃飯,我們酒店可概不接待。便是這街上各家也是沒人睬你,你知不知道。”

雙手一推關小七,趕他進去店裏,嘴上說:

“快去快去。你的寶貝馬兒,我自然會幫你照看。千事萬事吃飯大事,別在這裏磨蹭。”

一面吆喝:“來了大爺一位,吃飯住宿,是個好凱哥。”

他操着本地方言,意思是說來了個不醒事的;

該宰要宰,必須糊弄着來。

裏面一個老練堂倌,早就過來接到。

也不管你願不願意,領着關小七上樓,一面熱心腸地說:

“大爺一人出門在外,須是自己珍重才是。路上千里,平安第一。”

“樓上請,樓上安靜舒適。放心,不另外收你錢的。”

什麼是套路?這就叫套路。

關小七可不就乖乖地跟着上了?

“你一個人吃喝要好,可也不能浪費錢。一縈一素就可以了,酒要不要來點?”

“哦。你不喝酒也行,來碗米飯上壺濃茶,吃飽喝好再美美睡一覺,保你明天精神百倍。”

他一面說,一面變戲法似的就把飯菜端來,由的你自己拿主意?

遇上這樣的堂倌,關小七哪是人家對手,唯有任人擺佈。

他一日內迭遭劇變。

所遇人事有喜有驚,皆是意料之外不由自己;弄成一身傷痛,想想還怕。

現在又失去同伴孤單獨身,前途迷茫不知所措;

失神發愣,飯菜入嘴根本不知是什麼味道。

店夥計把他的斷刀和倭刀一併送到,放在桌上。

二把刀都沒有刀鞘,暴露無遺,倭刀寒光閃閃。

夥計心中暗驚:此人說不定是個練家子,可得小心糊弄。

靠窗邊那桌有客人低喝一句:“夥計,拿酒來。女兒紅。”

堂倌趨前,陪笑說:

“這位大爺酒量驚人!不得了,了不得。你們已經喝了八九壇,可不少了,還要喝嗎?”

“這酒喝時越喝越有味,酒勁起來可是很厲害的,傷肝傷脾只怕對身體不利。”

桌上地下,果然空酒罈子不少。

堂倌不是真關心酒客,是擔心萬一他們喝多,借酒鬧事可就不好了。

那人半抬眼說:“不少了嗎?”

堂倌一路數:

“一壇三斤,這裏九壇。三九二十七,豈止是不少,小的我還從未見過有如此海量人物。”

“這酒是上好的女兒紅,便是酒錢,也就不少了。”

那人酒醉心明,笑罵道:

“你這狡猾老夥計,原來是怕我們不付酒錢。真有你的,拿去。”

隨手拋出一枚金錠,足有五兩重;

再問一句:“夠了嗎?不用找了。”

他一拋一拍,金錠穿破堅硬的樟木桌面,斜飛落入堂倌手裏。

難以置信的是:

金錠擊破桌面,只在桌面上留下一個金元寶印記;

就好像精工雕剜而成,桌子安然無恙。

這還不算神奇,

關鍵是金錠破桌之後,反而斜斜飛起,落到堂倌手中恰恰力道用盡,並不傷人。

這份神功巧妙,

堂倌目瞪口呆,如簧口舌是噤若寒蟬。

他擦擦眼睛,再望一眼桌子,確信沒看花眼。

那就是渾身打抖,結結巴巴地說:“夠了夠了,大爺再要喝多少都夠了。”

五兩黃金,再好的女兒紅,裝上一馬車也有富餘。

接着趕緊拍馬屁:

“先生莫非是神仙,這等神奇功夫!可當真是神乎其技了呢。”

又是打躬又是作揖,極盡奉承。

好容易送了幾壇女兒紅上到,飛快縮下樓去。

說什麼也不願上樓現身了。

喝個酒給個金元寶,還不用找錢,這便宜太大,驚喜不要太大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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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凌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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