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鱗蛇之終
只給予她一人的寬恕。
一
一
不世的英雄持着鋒銳的神兵征伐亂世的妖魔。
就像是所有人小時候聽說過的傳說故事一樣。
電光四溢着，讓劉小四顯得猶如雷神之化身。
陽一.金生雷
這招的威力本沒有如此誇張，不過劉小四也不猶疑，因為術式的效果本就是越局限便越強力，所以在這種隻影響到兩人精神的情況下會有如此的強度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巨蛇被雷擊打而吃痛微縮，但緊接着狂怒起來，迅速的朝劉小四甩出一記尾鞭，這一擊是從劉小四的背後打來的，可以說是極為毒辣。
但他則像是隨風飄蕩的羽毛一般，順着這一記的力道，將其轉化成了自己的速度。
如流星一般，如閃電一般，他極快地刺中了巨蛇的軀幹，擊碎了那周圍的彩色鱗片，巨蛇腥臭的血液立即噴湧出來，有着冰冷而粘稠的感覺。
劉小四撥出了劍，身旁的雷光與這些血液衝突着，閃爍的程度被大幅的削減。
不對勁，這些不是血。他警覺的向一旁跳開。
如他所料想的一樣，從那破碎的彩色鱗片下湧出的東西，是他在之前常彩鱗的記憶中見過的那些細小黑色的蛇。
已經有十幾條爬上了他的腳踝。
劉小四將劍豎著刺下，讓劍尖沒入巨蛇的鱗片之中。
橙紅色的火花從劍尖中冒出，而後，擴散成一片火焰的地毯，將所籠罩的範圍內所有黑色的蛇形燃燒成灰白色的渣澤。
陽四.操火
但火毯之外，黑色的蛇形們已經不是剛才因為被劉小四的擊打而稍微湧出的程度了，巨蛇似乎領悟到單憑巨大的身軀對劉小四進行打擊是難以奏效的，而轉而以消耗的形勢來拖垮他。
在操縱着火焰與黑色的蛇形們對峙的同時，劉小四又以劍為筆，運行了又一個術式。
陽二.生木
在火焰之中生出了翠綠色的藤蔓，它們極速地向外擴張出去，突刺進了黑色的蛇群之中，火焰順着藤蔓燒向了黑色的蛇群內，在它們的內部爆炸開來。
木火.枝上花
蛇群被爆炸所驅散開來，劉小四抓住了這個機會，拖着劍在蛇的身軀上奔跑，被劍劃過的地方快速的長出了草木，而火焰則順着這些草木擴大了燃燒的程度與範圍，
他就這樣奔跑着，直到力竭。
當他轉身回望，卻只看見一片死寂。
草木，衰敗了。
火焰，熄滅了。
一種被人緊盯着的感覺。
天空中的那些巨大的眼睛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開始注視着他，直接化作了實實在在的沉重壓迫感。
巨蛇的一記甩尾向他打來，如剛開始的那一記一樣簡單而粗暴。
劉小四想要跳起迴避，但腳卻失了力。
實實在在的吃上了一擊。
全身的骨骼像是被手段粗暴的醫生拆開了，內臟則像是被小孩子拿來玩耍甩弄過的水氣球一般。
劉小四像是一顆被全力拋出的壘球一樣直飛上空中。
在他將要撞上那些眼睛的時候，又一記甩尾從背後擊來，將他向下打去。
反覆，反覆。
和抓住老鼠的貓一樣，巨蛇正在玩弄着他，以此為樂。
劉小四昏迷了過去。
……
……
周圍安靜下來。
在來到白鹿城之後，劉小四總覺得吵鬧。
這久違的寧靜感覺，讓他想起了一些師傅的事。
他本來沒有特別的在意過，但內心中卻清晰地回想起來，就好像是兒童時最珍視的漂亮糖紙，在長大后翻開舊相冊時悄悄的滑落到地上。
一老一少兩人坐在破舊廟口的石階上，在屋檐的影下看着山間的景色，聽着盛夏知了的叫聲。
老頭搖着團扇，被收起的長袖下顯露出的是精瘦有力的胳臂。
“小四，你要記住，我們這些負業者的力量和狂言比起來是不值一提的，所以我們才發明了術式這種東西。”
老頭摸了摸一旁少年的腦袋，語重心長地說道。
“那要是遇上了自己用盡了術式也根本對付不了的呢？”少年順着他的話問道。
“那就拼盡一切，知識，尊嚴，性命，能用上的都用上，只要打出一擊就夠了。”老頭說完笑笑，“這話要是讓你的師兄們來講才好，我這個老頭這樣說話可太不穩重了。”
“我覺得師傅一直很穩重。”少年認真的說道。
老頭笑着，又摸了摸他的腦袋。
知了，知了……
他在短暫的昏迷中清醒過來，在兩次攻擊間短暫的空隙之中。
他開始了思考，如何擺脫眼下這個任人宰割的狀況。
不，是如何儘快地取得勝利。
如果是在這裏，應該是能使用出那個術式的，劉小四想到。
在這樣多次的擊打，甚至失去意識的情況下，他的手中仍握着劍。
“來吧！”劉小四大喊道，不知是對着蛇，還是對着自己。
下一擊甩尾已近在咫尺。
啪！
這一擊甩尾狠狠地打在了巨蛇自己的腦袋上。
黑色的空間中出現了大片大片白色的雲朵，些微的暖光在雲朵間瀰漫開來，那些巨大的眼睛因為受不了這光的照射而閉上。
亮光的源頭，雲朵的中心，有一個模糊的人型，巨大而又微小，像是同時既遠又近，衣冠容貌都飄忽不定，形體像是雲朵一般飄散着。
絕技.升仙
人形緩慢的抬起手中所握着的事物，像是揮舞着畫筆一般，寫意的潑墨。
極正極直的一記刺擊，向著巨蛇的腦袋而去。
這被無數雙的巨大眼睛注視着的黑色半圓空間從頂端開始破裂，外面照進來遠比那雲朵間的暖光更刺眼的光芒，就像是初升時的太陽一般。
這一記刺擊完全的打出了，所有的雲朵順着這攻勢的方向涌去。
巨蛇那扁尖的腦袋被完全的穿透，那些彩色的鱗片根本無法阻擋這刺擊一分一毫。
它那細長而巨大的身軀由上自下開始破碎，與這片空間一樣。
無數彩色的鱗片破碎開來，在強烈的光芒下閃爍。
劉小四像是一片羽毛一樣從空中緩緩下落，站到了常彩鱗面前，與那天下午時一樣，只是這次，兩人已經相識。
“結束了。”
他向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