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憤怒難消
說真的,原先我確實挺愛哭的,爸媽還在的時候,每次我做錯什麼事情,哭一哭就沒事了,我一哭反而讓別人誤以為我不是犯錯誤的人,而是可憐的受害者。
可是後來我明白了,只有在意我的人才不忍心讓我流淚,離開西城后,我就很少再流眼淚了,比起這些無謂的矯情,我更需要的是先生存下來。
四年前的我不經人事,而現在季辭信要做什麼我已經一清二楚,我以為我已經準備好了,但當他進入我身體時,那種疼痛真的讓我畢生難忘。
我無處發泄,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直到血腥味蔓延至整個口腔。
原來,這一次回西城,真是一個錯誤到不能再錯誤的決定。
原來,犯過錯誤的人,就算想要悔改也不會有人願意相信。
明明喝醉了的人是他,明明我是清醒着的,可經受了季辭信非人的折磨,我逐漸地失去意識,再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早上了。
季辭信就側身躺在我旁邊,長長的睫毛在眼圈下打上了一層陰影,宛若天使。
我只想伸手掐死他,可我要真有這樣的本事,也就不會白白被他欺負了。
我默默地起身準備離開,剛一動彈,便倒吸了一口涼氣,覺得身體疼的不得了。
季辭信聽到聲響,緩緩睜開眼睛,看清是我時並不覺得驚訝,眼神中閃了一絲蔑視,他掀開被子,毫不避諱地赤裸着身體站了起來。
我連忙別過頭去。
他卻不樂意了,伸手把我的頭板正,“都碰過了,還不敢看?”
我雙手捂住腦袋,在心裏不斷地提醒着自己:沒關係的,沒關係的,不就是上了個床嘛,這麼大個人了有什麼可矯情的!
季辭信撈了件大褲衩隨意地穿上,無意間瞟見床單上的那塊血跡,有些愣神。
我以為他會對此稍微心懷愧疚,誰知他一開口:“這是在為了……你的黎景恆守身如玉?”
一聽到景恆的名字,我瞬間血液上升到頭頂。
季辭信卻自顧自地繼續嘲諷:“我忘記了,他不是你的了。”
我怒視着他,拿起枕頭,狠狠地朝他砸了過去,砸過去的同時,已經做好了同歸於盡的準備。
他卻出乎意料地沒有生氣,反而走到我面前坐下,身上幾處牙印指甲印異常鮮明,他捏了捏我的下巴,被我躲開。
一瞬間,我覺得自己特別臟,拉起被子掩蓋住自己,卻掩蓋不了這滿床的狼藉。
季辭信帶着玩味的意思,說道:“我不就是提了下黎景恆的名字,你至於嗎?林傾水,你知道你的心上人,現在怎麼樣了嗎?”
黎景恆。
再次聽到這個名字的我,心裏的難過止不住地蔓延擴散。
眼前彷彿回到四年前,我站在大火里,他冒着生命危險將我救出來,即使那時候的我們,已經分道揚鑣。
我黯淡地抬起頭看着季辭信,啞着嗓子問道:“景恆,他怎麼樣了?”
季辭信突然暴怒,摁住我的腦袋,憤怒地說道:“林傾水,你他媽的坐在我床上,和我打聽別的男人,你是不是想死?”
呵,明明是他先提的,現在卻來罵我。
算了,反正都是我欠下的債,逃避了四年,也是時候該還債了。
“你又啞了?”季辭信扯着我的頭髮大聲問道。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說:“季辭信,昨晚就當我還債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嗎?”
我抬起腿,剛想下床,下肢感到一陣痙攣,我突然發現,想單獨離開的難度似乎有點高。
季辭信看見我皺起的眉頭,似乎是想起他昨晚的強悍,憤怒漸消:“你下得來嗎?要不要我幫你?”
卑鄙!無恥!下流!
我在心裏狠狠地吐槽着他,嘴上卻一言不發,努力嘗試獨自站起身。
季辭信好笑地看了眼我顫抖的雙腿,轉身去了浴室,三五分鐘沖了個澡,出來后直接走到床邊,一把將我抱起。
我驚恐至極,以為他又要干那事兒。
他卻只是不滿的撇嘴,“你給我去洗乾淨!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