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胡亂猜疑
看完了葉青雲的調令，郝科長原本饒有興趣的神情漸漸變得嚴峻起來，二十一歲的碩士，副科級待遇，如果說葉青雲沒有一點背景，郝科長那是打死也不相信，只是這背景有多深，還需要自己的美女手下去摸摸底，自己還是去與高處長協商一下。
想到這裏，郝科長便拿起葉青雲的調令去找自己的頂頭上司協商對葉青雲的安置去了。
人事科掌管着所有新來人員的調配權利，既能夠在工作調配中使使手腕以便博得某些權貴的欣賞，但又同時極容易樹敵，或許一件毫不起眼的工作調配就能讓他惹上一個惹不起的人物，郝科長執掌人事科多年，對這些道理自然是極懂的。幹部處的高青山處長是他中學時候的同學，但凡是有點棘手的工作安排，他總是要去請示一下自己的老同學兼頂頭上司，畢竟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嘛。
正探出身子準備出門的高青山看見自己的老同學人事科科長郝仁一臉嚴肅地拿着一張紙朝他的辦公室走來，眉頭一跳，每當郝仁做出一副這種表情的時候，就表明遇上棘手的事情了，二十幾年的交情，高青山對郝仁可是了解得很。
“怎麼？又是哪家的公子公主來麻煩我們的郝大科長了？”高青山將郝仁讓進自己的辦公室，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盯着進門的郝仁笑呵呵地問道。
也不需用高青山打招呼，郝仁很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高青山的對面，將葉青雲的調令往高青山的桌上一放，瓮聲瓮氣地說道：“老班長，這回這個可不知道是哪路神仙，不過才出校門就享受副科級待遇，二十一歲就拿到人大碩士學位，想簡單也簡單不了啊。”
“咦，我看看，我們中海省這山旮瘩還能引來這種驚才絕艷的人物？”郝仁的一席話頓時點燃了高青山的興趣，他倒不怕來人的背景有多強硬，反而希望越硬越好，自己屁股下的椅子也坐了有些年頭了，是時候往上挪挪了，而結交這種背景深厚的人無疑能將自己往上挪位置的時間大大縮短。
調令里的內容只是明面上的東西，內容不多，高青山很快便看完，此刻腦子裏也是一團糨糊，這調令本來就只是明面上的東西，妄想以這短短几百字就挖出一個人的深淺來，高青山自問還沒有那個本事。
“對了，老郝，你不是有個姨妹夫在人大任教嘛，想辦法探聽一下這個叫葉青雲的二十一歲碩士生的導師是誰？”不愧是在政壇里打滾多年的老手，高青山很快便找到了突破口，只要能知道是誰敢給一個二十一歲的年輕人碩士頭銜，就大體能夠猜出葉青雲這潭水背後的深淺了。
“好，我馬上打電話。”郝仁邊說邊摸出電話，翻到了姨妹夫的號碼，打了過去，電話響了兩聲就接通了……
“什麼？這個叫葉青雲的年輕人在人大的碩士生導師竟然是經濟界泰斗周百川院士？”高青山也被這個探聽來的消息嚇了一跳，差點將自己喜愛的景泰藍盤雲龍紋翡翠杯打翻到地上，可見他的吃驚程度。
周百川是誰？那可是中國經濟界的泰斗式人物，其所創的“循環經濟理論”在世界經濟界都有重要的影響，據說極有可能提名明年的諾貝爾經濟學獎，那可是中國國籍的人至今都還沒有觸摸到的最高學術巔峰。
知道葉青雲是周百川院士的弟子后，高青山反而放鬆了下來，現在他幾乎用不着再猜測葉青雲的背景了，憑着他導師周百川院士的名頭和其在國家領導人眼中的份量，就足以讓葉青雲在中海省橫着走了。
郝仁自然也知道周百川院士的名頭，不過他並沒有如同高青山那樣的放鬆，目前手中的唯一一個副科級崗位編製自己已經拍着胸口答應田廳長的侄子了，現在突然又冒出這麼一個惹不起的主，還真是讓他僵住了。
“怎麼了老郝，是不是崗位編製上有什麼困難？”高青山也現了郝仁眼裏的憂思，頓時明白了其中的癥結，這種“公子哥”撞車的事以前也經常遇到。
“是啊，”郝仁點點頭，苦笑道：“商業廳的那個副科長位置已經答應建設廳田廳長的侄子了，現在又冒出這麼一個不得了的主，讓我一時之間到哪裏去找個副科長的位置給他？”
“哦，是有這麼回事，”高青山也想起是有這麼一回事，當時建設廳的田副廳長曾經為這事找過他，當時因為手裏正巧有一個副科級的名額，因此就答應了下來，這個田副廳長是有些手腕的人物，絕不是那麼好相與的，想到這裏，高青山也感覺頗為頭疼。
高青山打開抽屜取出自己的金駱駝，隨手丟給郝仁一支，然後打燃火機開始吞雲吐霧起來。兩人都有點邊抽煙邊想事情的習慣，這種習慣幫他們解決了不少的難題。
“如果實在不行，我們先探探他的口風再作決定？”郝仁試着問道。
“也行，與其我們在這瞎想，倒不如先問問他的意向，說不定還會有別的收穫呢。”高青山也覺得郝仁說得在理，說不定別人早就安排好了，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去瞎操心。
“不過，老郝，態度稍微好點，日後好見面嘛。”高青山叫住已經走到門口的郝仁，叮囑他對這個來頭頗大的葉青雲客氣點。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郝仁邊說邊笑呵呵地朝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郝仁走後，高青雲總覺得哪裏有點沒完善的地方，思來想去，決定將中海省空降來了一名來頭頗大的年輕碩士生的事情向自己的老領導彙報一下，看老領導有沒有辦法搞清楚這個葉青雲的底細。現在的中海省官場看似表面平靜如一潭死水，實則下面卻是暗流洶湧，稍不注意便會被從哪裏冒出來的不知名漩渦卷進去，不得不謹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