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見家長
這副向日葵不想很多油畫用了大量的黃色,金色以襯托陽光,積極。也不是一大片一起向陽的向日葵。
這幅畫,雖然很大,但是畫裏只有一株向日葵,而且是一株遭受過風吹雨打,快要沒有不能向日的向日葵,畫調整體偏暗,只有背景和零星的幾個向日葵葉子,和花盤用了黃色,金色。
實在是不能給人一種積極的感覺。
季言悅還沒說話,懷裏的小喬就已經感覺到旁邊是個陌生人,伸出爪子想要撓蔣君博,怕他被撓傷,季言悅放小喬自己去玩。重新看向那幅畫才開口:
“這幅畫是我初中的時候在街邊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歡。那時候,我還在住在季家大宅。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是我去學散打的第一天,我發誓我再也不要被人摁在牆角打的站不起來。這幅向日葵就像當時的我,已經被摧殘的快直不起來了,還堅持着不折。後來,我就把它買了,偷偷放在趙涼家,直到我自己出來住了才把它帶出來。後來無論我搬到哪,都會帶着這幅畫。”
蔣君博聽着,擦頭髮的手漸漸慢了下來。
“我發誓我再也不要被人摁在牆角打的站不起來。”,初中,一個初中的少女,要被打成什麼樣,才會這麼想。
蔣君博轉頭看她,現在小姑娘只是平平淡淡的看着這幅畫,眼睛裏沒有一點波瀾,好像在說今天我出去吃個飯。
但是蔣君博知道,在這份平靜下面,是深深淺淺的傷疤,經過了時間長久的治癒才勉強癒合。
她參與不了他的過去,就像他現在也參與不了她的過去一樣,蔣君博現在有些理解之前季言悅的感覺了。
他沒說話,只是伸手攥住了季言悅垂在一邊的手,手指一根一根從指縫穿插進去,最後握緊。
季言悅也回握住他的手,無聲在表示:“都過去了,我現在很好。”
“滴,滴,滴”
季言悅感覺到手上有水再往下滴。
抬眼一看,蔣君博發梢的水,像斷了線的珍珠往下滴,正好砸在她手背上。
“啊切”
蔣君博適時的打了個噴嚏,後果就是季言悅一把甩開他的手,去拿了吹風機。
向著沙發前面努努嘴,季言悅讓蔣君博坐在沙發前的毛絨墊子上,自己坐在沙發上,把人圈在腿間,打開吹風機,開了最大檔,邊吹邊給蔣君博梳理頭髮。
吹風機的轟鳴聲,加上熱風,都沒有頭皮上柔軟的觸感來的清晰,他能感覺到那隻手在他頭皮上穿梭。
頭上是她的觸感,身上的運動服有她的味道,屁股下的毛絨墊子是她挑的,在感覺下去要往奇怪的方向去了。
蔣君博掃了一眼茶几,決定看電視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開機。
“春天到了,動物到了交配的季節……”
畫面上兩隻蜜蜂正在交配。
啪!
剛說了一句話的電視又被蔣君博掐了。
什麼不正經的動物世界。
一直專心再給蔣君博吹頭髮的季言悅,正好也吹的差不多,知道蔣君博開了電視,沒聽清講了什麼,也沒注意畫面,又看到他關了,隨口就問:
“怎麼又關了?”
“光太亮,刺眼。”
?
蔣君博從墊子上挪到沙發上,從季言悅的包里拿出自己的手機,摁下開機鍵。
幾秒之後
“叮叮叮叮叮叮……”
蔣君博也不知道響了多久,神奇的是竟然能一直在響,手機都沒有卡死機。
好不容易等蔣君博的手機響完了,季言悅也摁下自己手機的開機鍵。
也是一串叮叮聲,但比蔣君博的少了很多。
季言悅翻了翻,一同趙涼的未接來電,有且僅有一通,看她沒接也沒再打。
剩下的都是季爺爺打來的,20通,時間分佈還很長,最早一通是四小時前,應該是剛公佈不久,最晚一通是十分鐘前,看來是不打到她接不罷休了。
翻到最後還有兩條姜南發過來的微信:
天哪!你和老大是真的嗎?老大向你求婚了????
你們什麼時候開始的?????
我的天哪,震驚!
工作室只有姜南一個人發了消息問她,季言悅點開對話框,大方承認。
“嗯,是真的,他向我求婚了。”
對面立即秒回:
“媽呀,什麼情況,從實招來!”
“上班再細說。”
季言悅退出微信,重新回到通訊錄列表,看着20條未接來電發愣。
還沒緩過神來,手機屏幕上,突然跳出季爺爺的名字,季言悅下意識的想把手機扔出去,好好理智讓她攥緊了。
猶豫了一下,還是按了接聽。
“喂!季言悅,你終於捨得接我電話了?!”
季爺爺原本就不小的嗓門因為憤怒一下子提升了八個度,炸的季言悅耳朵疼。
“今天那個網上怎麼回事?牽着你手的那個男人是誰啊?我還沒見呢,他就成功什麼成功!”
蔣君博就坐在季言悅旁邊,季爺爺的聲音太大,一字不落的落在蔣君博耳朵里。
蔣君博戳了戳季言悅讓她轉過來,無聲對口型:
“挨罵了?”
季言悅點點頭,又搖搖頭。
兩個人在這邊打無聲口型,電話那邊的季爺爺立即就察覺到了:
“怎麼不說話?你是不是和那小子在一起現在?”
“嗯,爺爺……”
“明天中午十二點,水鄉小榭,帶他來見我。”
“嘟嘟嘟嘟……”
季言悅沒來的及說一句完整的話電話就被掛斷了。
轉過頭來看着蔣君博:
“你要被見家長了,蔣老闆。”
“榮幸之至。”
隔天上午九點
蔣君博就已經在季言悅家樓下等着,這次不再是萬年不變的休閑裝了。
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皮鞋,打理過的頭髮,手腕上還帶了表。
季言悅一下樓就看見蔣君博右手托着下巴一臉嚴肅的看着後備箱,看見季言悅下樓,立即招呼:
“你過來看看,還需不需要再買些別的?”
季言悅走過去一看,原本空蕩蕩的後備箱,現在塞得滿滿的都是各種禮盒,保健品,各種保健器材,吃的用的,甚至還買了一束花。
季言悅看着這一箱子東西,忍不住開口打趣:
“你這是見家長還是去扶貧啊,蔣老闆?你這些都是什麼時候準備的?”
季言悅拿起一個象棋盒:
“這套金絲楠木的象棋可不是說買就能買到的。”
這套棋之前季言悅也想買來給季爺爺當生日禮物,但這家制棋公司的老闆脾氣古怪,賣棋純屬個人愛好,他喜歡你可以白送,不喜歡價錢再高也不賣。
蔣君博看了一眼:
“這不是買的,這是我的一個粉絲送的,說是喜歡我的戲,我不太研究象棋也一直沒打開看。昨天找東西看着,說不定你爺爺會喜歡就一併帶着了。怎麼了,這個很難買?”
季言悅:……
季言悅抱着棋盒關上後備箱:
“這家公司的棋很難買,你這套還是最難買的金絲楠木製的。有這個就行了,走吧。”
季言悅原本打算早點去趟棋社,看看能不能碰到什麼好的,沒想到歪打正着了。
季言悅上了車,剛繫上安全帶,就聽見旁邊:
“對了,昨天我爸給我來電話,讓我們晚上回家吃飯。”
季言悅坐正的身子一頓,抿了抿唇。
蔣君博也沒立即啟動車子,靜靜的等着她的回答。
“你父母喜歡什麼?中午吃完飯我們一起去買。”
季言悅看着他,蔣君博也一側頭看着她笑,細碎的光,透着車窗玻璃照在蔣君博的碎發上,像是給他的笑度上了一層光。
“好。”
謝謝你願意跟我回家。
原本季言悅和蔣君博約了九點見,是想先去買送給季爺爺的禮物的,現在倒是不用了,她住的地方離水鄉小謝不遠,40分鐘之後車就到了水鄉小榭門前。
十點不到,離季爺爺約好的時間還有兩個小時。
穿着旗袍的服務員,先將他們帶到季爺爺提前訂好的小院。
水鄉小榭說是一家店不如說是一家小莊園,裏面是臨河而建的一個一個小院子,每個院子裏都有一個吃飯的地方和一間靠水的小榭,可以休息。
季言悅和蔣君博來的太早,就先要了一壺茶去了小榭。
季言悅拿出手邊的象棋盒子,問蔣君博:
“要不要來一盤?”
看着季言悅從善如流的拆着給季爺爺的禮物,開口提醒她:
“這是要給季爺爺的禮物,你現在就拆了?”
嘴上這麼說,手上卻沒有任何阻止的動作,甚至還挺樂意。
季言悅聽他這麼說也沒把棋盒收起來,反而沖他眨眨眼,開口:
“反正沒了禮物的是你,挨罵的也是你。我沒關係。”
蔣君博看着面前笑的像個小狐狸的季言悅,忍不住手肘托着桌邊,托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季言悅被他這樣一動不動的盯着,看的毛毛的,開口:
“你這樣看着我幹嘛?”
蔣君博盯着她,緩緩開口:
“季言悅,你覺不覺得你變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