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百草山莊之人
“好啦,怎麼越發像藍田了。”鳳狂瀾拿起茶杯倒了一杯茶,順手遞給了晴雪。
手中接過茶杯,晴雪嘆了口氣,主子太過隨性了。她只是個低賤的人,主子卻是尊貴至極,她哪裏配得上主子這般對她。
鳳狂瀾哪裏不知道晴雪在想些什麼,就是因為知道她才有些生氣,“啪”的一聲,摺扇被鳳狂瀾拍在了桌上。
看着晴雪的臉,一向冷漠的臉上竟然難得的有些無措。鳳狂瀾伸手將她扶了起來坐下,“你可記得我救你的時候和你說過什麼?”
“自是記得……”想到那天鳳狂瀾說的話,晴雪終於露出了笑容,“主子說從今以後晴雪就是您的人,還給了晴雪姓氏。”鳳氏晴雪,鳳,多少人羨慕的姓氏,代表着靖康王府尊貴的榮耀。
“那你可是不屑這個姓氏?”
鳳晴雪臉色一變,“晴雪怎會!晴雪奢望都來不及。”
“那你既然頂着鳳姓,哪裏來的卑微!”
頂着鳳姓,哪裏來的卑微!
鳳晴雪一怔,是了,不管自己從前如何,可是現在她姓鳳,那就是榮耀。
“晴雪明白了,以後不會自甘墮落,請主子莫要在生氣了。”
鳳狂瀾這才笑了,“好了,說說有哪些有趣的消息。”玲瓏坊這個如今名揚天下的青樓,誰都不知道幕後的主人竟然是大慶的長樂郡主。
之所以買下玲瓏坊,一個是為了晴雪,另一個自然是為了收集消息,自古以來,青樓都是消息的傳播之地,魚龍混雜,不論是達官顯貴還是江湖俠客都逃脫不了一個色字。
聽到這句話,晴雪收斂了神色,“朝中倒是沒有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不過前不久玲瓏坊來了一位貴客。”
手中摺扇敲擊的力度慢了下來,鳳狂瀾眼中閃過一絲趣味,“哦?”
能讓晴雪用“貴客”這兩個字,可見這人的確不一般。
說到這裏,鳳晴雪一向冷傲的臉上難得有些得意,就像是等待鳳狂瀾誇獎的孩童。
“你這丫頭,還不說來聽聽?”鳳狂瀾是真的覺得好奇了。
只見晴雪低聲說了四個字,鳳狂瀾聽之色變。
鳳晴雪說的是百草山莊。
百草山莊一個讓天下人都好奇的存在。
據傳言在十八年前,當今聖上還不是聖上,只是三皇子的時候,正值安慶之亂,先皇久久不立太子,其下七個皇子都是野心勃勃,朝中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是暗地裏各個皇子早就拉幫結派,斗得難分難解。
三皇子是皇后所出,是正經的嫡子,自然是其餘六位的眼中釘,肉中刺。
終於先皇五十壽誕有人下手了,也因此拉開了安慶之亂的序幕。
有人在三皇子身邊安插了眼線,利用職位之便給三皇子下了毒,三皇子也就是當今聖上雖然早有防備,但還是中了計,慌亂之下逃到了郊外的一個山莊,就是現今的百草山莊。
三皇子在裏面具體發生了什麼,眾人無法得知,只知道等三皇子再次從裏面出來后中的毒已經解了,再然後快刀斬亂麻清洗了身邊之人,投入力度加入奪嫡之爭,最後成功繼位后將其餘六位皇子全部找機會咔嚓了,只留下了一母同胞的安平長公主。
隨後下令百草山莊任何人不得私自侵犯,否則視為反叛。
與此同時百草山莊成為了天下人嚮往的神地,更別說百草山莊生產神葯,比如鳳狂瀾曾經使用的雪花玉膚膏就是百草山莊向外面流通神葯的其中之一。
對於百草山莊中的人,就是鳳狂瀾也會覺得好奇,小時候聽安平長公主說過,當年聖上中的毒是南燕國皇室用來處理後宮私密的不傳之毒,這種毒藥從研發出來開始就沒有製造解藥,也因此,對於當初聖上能夠把毒解了活下來也一直是個謎,也因此百草山莊更讓人感到神秘。
“那人是百草山莊的?”
“不僅如此而已,那位從百草山莊出來的人身份應該不簡單,而和他在玲瓏坊相約的人就更有趣了。”晴雪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茶,“本來那人估計為了隱秘沒有招妓,但我中途派人送酒,聽那小廝說另一人脖頸處有一處虎頭紋身!”
鳳狂瀾本來低着的頭一下子抬了起來,目光如炬的看着晴雪,“確認脖頸處有虎頭紋身?”
“我再三確認過,小廝口述無疑。”
“若果真如此……”那可就有意思了,天下誰不知道脖頸處紋有虎頭是西嶺蠻族的普遍現象,西嶺蠻族不在自己領地待着跑到大慶來做什麼,而且還和神秘的百草山莊有了瓜葛。
就在鳳狂瀾和晴雪討論的時候,另一邊顯然也在說著她們。
“錚錚”的琴音在整個山莊迴響,高聳的懸崖上有瀑布直下,瀑佈下的涼亭此時氣氛卻有些凝重。
三人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絲毫不敢抬頭看向那個正在彈琴的男人。
“錚!”琴弦停住,下方的三人早已出了一身冷汗。
“玲瓏坊?”明明輕如鵝毛的聲音卻又無端的令人顫慄。
男人一頭銀髮下卻偏偏是一張俊美至極的臉,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眼睛處被一條白綢蓋住,讓人不由得覺得有些脆弱,可偏偏下方跪在地上的三人絲毫不敢輕視。
“大人,都是屬下大意了,本來屬下覺得青樓魚龍混雜不會引人注目,不曾想那玲瓏坊有那麼大的膽子。”說話之人正是在玲瓏坊和西嶺蠻族談話的百草山莊之人。
誰都想不到百草山莊真正的主人竟然是一個不及而立之年的男人!
“青樓魚龍混雜不假,可卻也是探聽消息最好的地方,我倒是不知大慶朝的哪個人有那麼大的膽子。”男人食指輕撫過琴弦,“倒是有趣……”
“可查出背後之人?”
“屬下發現不對后就已經派人去查,沒想到竟然查到了靖康王府……”。本就已經犯錯,若是不能將功補過,自己這條命怕是就懸了,想到男人的手段不由得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