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這廂大慶皇帝陸遠空暗戳戳打算對自己的二兒子陸恆動手了，可還沒等他想到什麼主意呢，這寧王府就出事了。
一聲凄厲的尖叫聲劃破夜空，寧王府的侍衛們趕緊朝着這聲音處跑去。
等到首領侍衛帶着兵推開房門時，就被眼前的一幕嚇壞了。
寧王妃玉清公主本就腐爛的臉上滿是血污，滴滴答答的掉落在地上，猶如人間厲鬼。
一旁躺倒在地上的寧王陸恆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身下是大片的血跡，陸恆白眼外翻，身體微微抽搐，很快就徹底沒了聲息。
而殺死寧王的兇手已經顯而易見。
“來人，把王妃抓起來！”首領侍衛知道，今日這事怕是無法善了了。
聽到陸恆身亡的消息，皇帝陸遠空差點沒有站穩，若非身後老太監扶住，怕是真要倒下。
大殿上的朝臣以為是陛下哀傷過度，可誰也不知道陸遠空是因為失了陸恆這顆心臟才頭昏眼花。
陸遠空坐在龍椅上緩了好久才回過神來，再次抬眼時裏面已經是無邊的黑暗。
“玉清現在在哪？”皇帝的聲音平靜至極，讓人聽不出情緒。
首領侍衛戰戰兢兢拜倒在地，“回陛下，王妃如今已經收押在牢。”
陸遠空道：“傳朕旨意，王妃刺殺寧王證據確鑿，行凌遲之刑。”
不顧朝臣的驚呼，又道：“另外，寧王府所有侍衛保護不當，全部杖斃！”
“陛下……陛下不可啊！”
“請陛下收回成命啊！”
“陛下……”
……
眾大臣顯然並不認可這個決定，玉清公主殺害寧王理因處死，就是西嶺也不敢有任何意見，可凌遲之刑就有些太重了，西嶺皇室若是知道勢必會引起兩國爭端。
“陛下，玉清公主理因處死，可凌遲則萬萬不可啊！”當朝的太師雖然是寧王的親外公，知道外孫之事悲慟萬分，可也還有理智。
陸遠空冷哼一聲，聲音冷冽道：“不過是個區區的公主，朕就是讓她千刀萬剮也不消朕的心頭之恨，西嶺若是敢有意見那就來啊！”
此話一出，朝臣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如今陛下痛失愛子，誰也不想這個時候去觸他霉頭。
有幾個大臣心裏暗暗有些同情，本以為當今陛下子嗣旺盛，大慶朝後繼有人，可誰也沒想到如今幾位皇子死的死，失蹤的失蹤。
如今剩下的皇子中唯有三皇子和四皇子堪當大任了。
就在這個人心惶惶的時候，沒有人注意到寧王府還有一個活下來的人。
鳳狂瀾聽到鳳漣漪相邀的消息時有些驚訝，但還是赴約了。
鳳狂瀾到了包廂的時候，鳳漣漪已經到了很久了。
“自上次一別，倒是有許久未曾見到鳳側妃了。”邊笑邊坐了下來。
鳳漣漪神色不變，抿了一口茶，淡淡道：“如今已經沒有什麼鳳側妃了，郡主還是叫我名字吧。”
如今的鳳漣漪神色輕鬆，再也沒有先前的陰鬱，彷彿什麼事都想開了一般。
“那不知漣漪姐姐今日找狂瀾是……”
沒有回答鳳狂瀾的問題，鳳漣漪自說自話，“你知道我和他是怎麼認識的嗎？”
這個“他”大約就是寧王陸恆了。
見鳳狂瀾沒有理她，鳳漣漪也不在意。
“郡主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都很羨慕你。”看着茶葉在茶杯里打着旋兒，鳳漣漪緩緩開口。
“小時候羨慕你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而我只能用你挑剩下的；後來長大了懂事了，快到嫁人的年紀了，我又羨慕你是嫡出，而我只能是個庶出，你能嫁給別人做正妻，而我卻只能成為一個妾。”
“有時候覺得很不公平，明明我哪裏都不遜色於你，偏偏姨娘對我又極其嚴苛，琴棋書畫，我是一樣都不能差了。”
在那種情況下，鳳漣漪在靖康王府的日子就只剩下隱忍與算計，很多時候壓抑至極。
每月攢下一些銀子帶着香穗去京城裏的福來酒樓吃上一頓好吃的就是鳳漣漪最好的消遣了。
鳳狂瀾知道，這個時候她需要做一名合格的傾聽者。
“就是在這裏我遇見了陸恆，我帶着香穗在這裏吃飯碰到了隔壁國公府的小姐，年輕氣盛的我自尊心又強，被設計點了許多名貴的吃食，可偏偏那日我沒帶夠銀兩，就這樣陷入尷尬又窘迫的局面。”似是想到了什麼愉悅的事，鳳漣漪笑了。
“這應該也算是英雄救美吧？突然出現的英雄替我付了飯錢，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認識了。”高挺俊朗，溫潤如玉的公子真是太好騙到未出閨閣的小姑娘了。
就這樣，鳳漣漪陷入了愛河，尤其是在知道陸恆的真實身份后，更是義無反顧的投身進去。
“知道我自己懷孕后我還天真的認為他能夠看在孩子的面上讓我做個側妃就好，可誰曾想他竟然根本就沒起過要把我接進宮的念頭，這是不是很好笑？”鳳漣漪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可鳳狂瀾卻是真的笑不出來。
“若非姨娘給我出了主意，我根本就進不了皇宮的大門。”擦擦眼角的濕意，鳳漣漪繼續說道：“宮裏踩高捧低的日子終於讓我懂得收斂了，可我沒想到……”
沒想到陸恆為了能夠娶到西嶺的玉清公主竟然不惜親手害死了他的親生孩子。
捏着茶杯的手在輕輕顫動，再次睜開眼睛，鳳漣漪已經是刻骨的恨意。
“那個時候我就發誓，只要我鳳漣漪能夠活下來，就一定不會放過這兩個害死我孩子的畜生，我一定會親手給我胎死腹中的孩兒報仇！”
鳳漣漪神色癲狂，“終於我找到了機會收買了玉清那個賤人的侍女，給她的脂粉中下了毒，看着她一天天因為毀容而痛苦我就高興。”
“直到今天，她終於被我弄瘋了……”鳳漣漪笑了，“陸恆這段日子因為玉清的臉對她徹底失了興趣，每日都把心思放到了我的身上，我天天給他親手煮一些‘滋補’的湯給他，他還開心的不行，以為自己整日整日的沒精神是因為怕自己和毅王和五皇子一樣突然失蹤。”
這真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