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這個，不錯
許佳寧辭職回到家，憂心忡忡。
總不能宋芊芊鬧一次，她就辭職一次吧？
回來的路上她去了趟銀行，把僅剩的一千塊取出來買菜。再找不到工作，她就要餓死了。
晚飯剛做好，夏美就回來了，在玄關處嚷嚷着有好消息。
“今天中午我請負責這次招聘的人事部同事吃了頓飯，給她看了你的設計，她誇你有天分，給你過了第一輪篩選，明天一起遞給總監。咦，你怎麼一點也不激動？”
許佳寧盛了碗豬骨湯，放到她面前。燈光里，有點憔悴的臉上，掛着淡淡的微笑。“我不敢抱希望。”
“做人不能這麼悲觀，得時時刻刻心懷希望，你也沒想到自己能過第一輪吧。”
“人家是賣你面子。”
“別開玩笑了，大公司招人很嚴的，要不是喜歡你的設計，我請她吃山珍海味都沒用。”
“嗯。”人家幫了她，許佳寧不想掃興。明知希望渺茫，還是強打起笑容。“如果成功了，我請你吃飯。”
“那必須的。我要吃大龍蝦。”
……
夜裏。
慕家四合院，古色古香的書房。
“阿城下周到‘伯爵’任職，你沒意見吧？”老爺子慕康問二兒子。雖然已經八十高壽，但老爺子依然身子骨硬朗，眼神清明。
“您做的決定，向來都是睿智的，我舉雙手贊成。要我說，不如讓阿城直接來慕氏上班，我們叔侄一起打理慕氏甚好。”慕向東笑道。
他笑容滿面地望向對的慕肆城，細長而精明的眼睛深處卻一股寒意，那是嫉妒、警惕與敵意。
“在分公司做出成績了，再調到慕氏也不急。行了，夜了，都去睡吧。”
“好的。爸，您早點休息，明天一早我陪您打高爾夫。”慕向東點頭哈腰。
“晚安。”慕肆城戳熄了煙頭，神色寡淡。
兩叔侄一前一後走出書房。
“這才回來幾個月，就從老頭子手裏騙走那麼大一間分公司，挺有能耐的啊你。”慕向東似笑非笑。“見好就收，別打慕氏的主意，手伸得太長可沒什麼好結果。”
“我若就要把手往長了伸又如何？”慕肆城不以為意地睥睨面前比他矮半個頭，身材已微微發福的中年男人。冷笑着，一字一句。“入主‘伯爵’只是第一步，來日方長，我們拭目以待……”
兩人之間波濤暗涌。
錯身而過，慕向東卸下假笑，眼裏多了一分狠佞。
院裏，慕肆城和剛下車的喬原在門口撞上了。
“堂哥，這麼晚還回去？”喬原喝了點酒，臉微紅，由司機攙着。
慕肆城略頷首，目不斜視，上了車。
喬原習慣了他的冷淡，揮手說了聲“bye”，腳步虛浮地往屋裏走。
“哎，我說了沒事，不用扶……”他推開了司機，連連擺手。
“小兔崽子，又去哪野了？三令五申讓你別喝酒，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慕向東對着不爭氣的兒子吹鬍子瞪眼，愛之深，責之切。
“不學無術，天天就知道玩，我怎麼指望你？”
“我對做生意又沒興趣……”
“你對什麼有興趣？當個敗家的二世祖？我送你進最好的學校讀金融，你居然跑去玩藝術，存心氣我是不是？等那個野種當上慕氏總裁，把我們都掃地出門，你就高興了？”
喬原捏着眉頭，咕噥了幾句。“我去看奶奶。”
“你這一身酒味別去惹她生氣了，趕緊睡覺去，明天一早，陪老爺子打高爾夫。”
“知道了。”
……
翌日一早。
伯爵集團。今天的氣氛明顯比昨天熱烈。
女人的八卦聖地——洗手間裏，五六名女職員擠在鏡子前面，補妝的補妝，擠胸的擠胸，為新總裁來視察做準備，夏美想洗個手都插不進去。
“聽說新總裁長得很帥的，還有小道消息說，他是已故慕氏前總裁的私生子。”
“前總裁去世后，老太爺也沒把皇位交給二兒子，而是自己攬了，說不定會傳給這個私生子呢。”
“嗯，很有可能。他之前好像負責打理慕氏旗下的連鎖百貨公司，不到三個月，營業額就飆升了20個點，直接調到我們公司出任總裁，下一步，恐怕就是慕氏的大boss了。”
“如果能得能被看中，不就成總裁夫人了？哇塞，想想就激動。”
女職員們集體嗨翻天。
“夏姐，你怎麼一點也不興奮？”
“人家夏姐的男朋友是富二代，不像咱們孤家寡人。”
夏美笑笑，洗完手出去了。
人一走，女職員們接着議論。
“你們看了今天的微博熱搜沒，昨晚關少在酒吧連撩三女，被偷拍了，有個整容女還穿短裙坐在他腿上。”
“這不很正常嗎？他可是夜場的常客。”
“夏姐也真沉得住氣，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正室風範？”
“嘁，關少從沒正式承認過她好嗎？就她的背景，想嫁進關家，難。”
……
下午三點多。
慕肆城在高管董事們的簇擁下視察公司。
人群中，一身鐵灰色西裝的他眾星拱月而來，彷彿一個發光體，走到哪都能引來一片驚嘆，連最矜持的女人都為他臉紅。
“這是設計總監辦公室。”經理點頭哈腰地為他打開門。
慕肆城冷峻的目光一掃而過，突然被桌上的一張設計圖吸引了。
不就是某個女人做屏保那張？
他走過去，拿起設計圖，被裝訂在一起的還有一份簡歷。
名字那一欄——許佳寧。
那個膽小如鼠，自暴自棄的女人，終於敢把腦袋從龜殼裏伸出來了？
經理以為他的關注點在“高中學歷”上，急忙解釋。“這個是不小心混進來的，我們公司的審核標準一向很嚴格，就連招聘實習生的最低標準都是名校本科畢業……”
“實際上這次的設計師助理人選已經定下來了，一個是英國皇家藝術學院畢業的，還有一個是紐約設計學院……”
“這個，不錯。”慕肆城淡淡說了一句，把設計圖放回桌上，離開。
總經理驚錯了一秒，忽然領略到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