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3.不省人事
青穗仍舊不解,但卻沒有再問。把付笙扶到早已備好的椅子上坐下,打開藥箱,將裏面的東西都拿了出來。
付笙揮揮手,讓青穗退出去,待屋裏只剩她和帳子後邊的那人,她才淡淡開口:“公子真是好興緻,明明沒病卻偏偏要到我的醫館求我出診,這是在逗小女子么?”
紗帳后先是窸窸窣窣的聲響,而後才聽見男子清悅的聲音:“荀某並沒有,只是真的身懷惡疾,久治不愈。不得不請娘子出診,還請娘子見諒。”
付笙挑了一根細細的銀針,拿在手裏端詳了一會兒:“可我並沒有聞見公子房中有何藥味,不像久病之人。公子也是奇怪,明明好好的,非說自己有病。”小仙紫沁,見過月神大人。”金燦燦的衣袖揮動間差點兒沒閃瞎了上神的狗眼!
君緣呆愣愣地沖她擺擺手:“可別可別,叫我君緣就好。”其實上神內心是拒絕的,原因嘛,是因為仙界僅有百隻金蠶,一年來吐的絲攏共也就那麼點兒,基本也只有天帝或者天帝賞賜的人能穿上。
像是沒有聽出付笙話里的嘲諷,男子依舊淡然:“那姑娘也不是醫者,如何得以神醫的稱號?”
‘唰’一聲,銀針被拋出,釘在紗帳旁的黑漆柱子上:“我確實不是醫者,所以公子請我來因是無用。”
付笙壓住心頭的怒火,看着紗帳後邊的那人,指甲陷在掌心裏頭,但她卻似感覺不到一般。此刻付笙只能感覺到滿心恨意,荀攸!這個偽君子!
男子終於掀開紗帳,露出一張蒼白的臉,五官如畫,氣質無雙。
“姑娘先別急,荀某的病,就需要姑娘這不是醫者的醫者才能治得了。”荀攸坐直身子,看上去仍舊弱不禁風。
付笙想要站起來,雙腿卻仍舊無力,她抬眸看了看這個漂亮的男子,心裏像是被抽空一般,鑽心的痛:“你怎麼知道,我,不是醫者?”
她多希望他不是荀攸,不是能認出她巫術的荀攸!
荀攸輕輕一笑,勾起一瞬芳華:“神醫娘子,治病從不讓人看見,連病人自己也不知是如何痊癒的。我猜,一般醫術是辦不到的。”
付笙抿了抿嘴,壓住心頭的痛處:“那你,是何病?緣何,需要我來治?”
“娘子可曾聽說過,世間有一族,名巫。而巫族有一特殊的毒,名喚噬生。”荀攸倚在床頭,看着對面的付笙道。
來了,終於,還是來了。“噬生,我,不知道。”付笙搖頭。她真的不想知道這種東西,可是不行,這是巫族每任巫祝王必中之毒,以天地生靈來解。
荀攸笑了笑:“我中了這毒,可是找不到解法,現在最多還有半月命數。”
付笙,付笙,你不能救他!前世是因為不知道,這一世,你還要為了荀攸,以兩萬生靈為他解毒么!
她不停地搖頭:“這毒,我沒聽過,更不會解。你還是另找人吧。”
她不能不能!荀攸好看的眉眼皺起:“娘子也不必這麼急着拒絕荀某,我也只是死到臨頭想碰碰運氣而已。”
‘嘩啦’桌上的銀針和白絹布全都掉在地上,付笙也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我,我不會……”
指甲被嵌在肉里,付笙卻好似感覺不到。她只想離開,離開這裏,離開這個叫荀攸的男人。
荀攸正準備起身去扶她,卻被外邊闖進來的青穗推倒在一旁,悶哼着跌倒在地上。
“娘子,娘子你沒事兒吧?”青穗顧不上那邊倒在地上的荀攸,衝到付笙跟前,握住她的手,卻發現手心滿是血漬。
青穗的眼淚刷地就掉落下來:“娘子,怎麼會傷到自己呢!”付笙的掌心滿是指甲扣出的印子,深深地一道口子,血從裏邊流出。
“青穗,青穗,我們走……”付笙沖她搖頭,只希望青穗能快點扶她離開這裏。
“公子!”白祁急忙趕進來,就見他家公子摔倒在地,卻無人問津。
青穗將付笙扶起來,連藥箱也不要了就往外頭走。白祁忙攔住她們:“娘子!我們公子誠心誠意請娘子前來治病,娘子即便不治,也沒有道理將公子推到在地吧?”
青穗扶着付笙繞開他,絲毫不顧及白祁難看的臉色:“要不是你們公子!我家娘子也不會受傷!”
在青穗眼裏,就是這個公子哥兒把自家娘子弄得摔倒流血的!簡直不可原諒!
白祁活了這麼久,第一次被人,還是被一個女人這麼忽視過,再好的脾氣那也是忍不住的,伸手就點了青穗的穴道:“既然姑娘如此不講道理,小生只好得罪了!”
說罷也不看青穗和付笙,而是轉頭將荀攸扶上塌去。
“你,快放開青穗!”沒了青穗的支撐,付笙的雙腿已經止不住的打顫。
白祁沒有以往的有禮,只低頭幫荀攸順着呼吸,聲音也帶了冷冽:“是青穗姑娘自己不講道理,推到我家公子在先。小生不過小施懲戒一翻罷了。”
付笙用手緊緊抓着青穗的衣裳,強撐着不讓自己再跌倒下去,手上的印子因為過度撕裂而變得越發血淋淋,血順着衣擺滑落,一滴兩滴,沾紅了一片錦緞。
看了看躺在榻上不省人事的荀攸,付笙緊了緊手:“我可以幫你家公子緩解此毒,但是我不會解……”
白祁手微微一頓,轉頭看向艱難支撐的付笙:“娘子真的可為我家公子緩解?”
荀攸中的噬生,可謂天下奇毒。即便醫術再高深的人,也只能興嘆一聲:無法可解!
“你先解開青穗的穴道!我付笙既然說過可以緩解,那就是可以緩解!”其實她一點兒也不想幫荀攸,她恨不得讓他就這樣去了吧!可是不行啊,上神大人告訴她:荀攸,他不能死。臨近江邊上的一座宅子裏,少年正倚在門口的樹樁上,看着外邊兒的電閃雷鳴,痴痴傻傻地笑:“嘿嘿嘿,姐姐,是姐姐!”
遠處煙雨間走來白衣女子,青絲如墨,伸手攙起門口的少年,為他理了理髮黃的衣襟:“你姐姐她走了,快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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