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幻境與現實（六一快樂！*3）

轉眼間，在夜幕下，白日裏繁華的魔都變得璀璨起來，街上依然是川流不息的車，抬頭依然是燈火通明的辦公大廈，但不同的是，微涼的夏夜，許多長腿靚妹穿着短裙，背着昂貴的皮包，穿行在各大商業街，這樣別樣的風光，不時地引來異樣的目光，有的羨慕，有的極度，還有着有些難以言喻的想法，急於找卷衛生紙或是酒吧放鬆一下自己。

熙熙攘攘的露天小攤上，五個人圍坐在一起，其中四個大老爺們干瞪着眼，默默的看着一個小女孩狼吞虎咽的吃着某種紅殼甲蟲。

最為嚴肅的是鼬，長期待在這個地方，已經讓他變得更為低調，他脖子旁的立領比任何時候都要高，生怕別人認出他，或是，認為他和面前這個毫無風度的女孩認識。

一旁的鬼鮫看着桌子上，鐵盤中堆成山的東西，嘴角不由得有些抽搐，他不知道那是什麼，但有一種源於靈魂的戰慄，讓他很厭惡這種東西，下意識的，他不想吃。

鬼鮫對面的是忘川，他的注意力根本不在餐桌上，忘川騷包的撩了一下柔順的銀髮，向著路過的長腿妹隔空打了個波，還比了一個心，只不過對方只是回贈了一記白眼，還意味深長的看了他身旁的女孩一眼，捂嘴偷笑着離開了。忘川頓時有些沮喪，他自認為自己貌比潘安，但為什麼最近屢遭拒絕和無視？忘川回頭嫌棄的瞄了一眼陸琪琪，推了推身邊的鐵柱，小聲說道“我說，這貨，真的是個小女孩么？她丫的胃絕對不止那個容量！”

鐵柱一口悶了面前的啤酒，獃獃的看着陸琪琪，沒說話，他還沉浸在剛才的12連敗中，即使對方有忍術壓制，即使對方人多，即使怎麼樣，鐵柱依然不能接受這個現實。說的不好聽一點，自從陸琪琪加入后，鼬小隊就像打了雞血一樣，不禁學會了快攻，連他們之間的配合都變得無懈可擊。

最可氣的還是陸琪琪，她從來不買裝備，一般都是藏在鼬那高大的身影背後，然後看到時機成熟，便會掏出不知名的東西，來一棍子，以至於每每出現陸琪琪的擊殺，都會伴隨着三個極其諷刺的問號。

陸琪琪喉嚨一陣滾動，她咽下嘴裏的三隻小龍蝦，不盡興的摸了摸嘴，探着身子問鐵柱“柱子，你相信我，這確實是小龍蝦沒錯，但我向你保證，這和你以前見到的不一樣，而且，它絕對能吃！而且好吃的一批！來，嘗一個！”說著，陸琪琪張着沾滿紅色油漬的手遞給鐵柱一隻剝好的小龍蝦，鐵柱看着面前白乎乎，肉嘟嘟的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不由得打了個冷戰。

鐵柱打死都不會相信，那種常見於下水道的爬行昆蟲可以吃，那種長着鉗子，像什麼外星生物一樣前進的東西，他才不要吃。

陸琪琪見鐵柱不說話，突然一拍桌子，一腳踩在了凳子上，這個舉動嚇到了隔壁桌的阿姨，她也是一哆嗦，手上的龍蝦掉到了地上。

“老娘說能吃就能吃！你怎麼婆婆媽媽的像個娘們兒一樣嗝！我還就告訴你了！從第四把開始都是我出的主意！說來也巧！鼬也正好打算開始使用忍術！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經濟起來了！能買裝備了！我就告訴他，先用最基本的分身騙騙那兩個菜鳥！沒想到你們還真聽話，乖乖的就過來了！這怨誰？還CS？說好了能買裝備，就要做好被屠殺的準備！這是最基本的！”

說罷，陸琪琪豪氣的順起桌上的扎啤，一股腦灌進了肚子，末了，陸琪琪一抹嘴，又打了個嗝，有些搖晃的扶着桌子繼續說道“你看看你！再看看旁邊那個沒心沒肺的東西！你就不能好好學學他嗎？我還就告訴你了，你，最大的缺點，就是放不下！一輸了就這幅B樣？要是以後你在輸了呢？還不活了？”

陸琪琪說著話，手指頭左搖右擺的指着忘川，忘川哭喪着臉連連擺手，他很想反駁自己並不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人，但眼看着陸琪琪面色潮紅，他覺得自己這時候要是說話，必然會被陸琪琪一頓臭罵。

說實話，忘川從來都不知道陸琪琪有這麼彪悍，能這樣指着別人鼻子罵。而且說的話還那麼不好聽。誠然，鐵柱這種失魂落魄的樣子，忘川也很看不過去，但他覺得這很正常啊！被預想中很菜的人虐的不要不要的，難道失魂一會兒都不行么？再說了，這也是暫時的，忘川敢保證，明天起來，鐵柱就會像換了個人一樣的，不會把今天的失敗放在眼裏。

面對陸琪琪的點名批評，甚至羞辱，鐵柱沒有說話，他只是低着頭，默不作聲。

陸琪琪見狀一把摔下酒杯，掀開了鐵柱的面罩。

面罩下面是一張佈滿疤痕的臉，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地上，就好像那裏有個深不見底的洞一樣。

“瞧不起我嘛？”陸琪琪搖晃着棲身壓到鐵柱面前，身上撲鼻的酒氣讓鐵柱皺了皺眉頭。

“嗝，我知道，你一直……覺得……我是個累贅，是個需要照顧的小屁孩，你覺得沒了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所以你一直遷就我，即使我耍性子，耍脾氣，罵你，你也愛答不理的，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陸琪琪聲調陡然變高，大聲朝着鐵柱喊道“我跟你說！趙鐵柱！你錯了！這17年來我陸琪琪一直過得很好！沒有父母我也過得很自在！沒有外公我照樣能活下去！用不着什麼穿着緊身衣，整天戴着面具，神秘兮兮的傢伙來保護我！”

“別說了……”忘川眼看着陸琪琪臉越來越紅，越來越晃，又看到鐵柱臉色越來越黑，他忍不住站起身扶住了陸琪琪。

“一邊去！”陸琪琪粗暴的一揮手，把忘川瞥到了一邊，朝他吼道“還有你！整天NB轟轟的！你以為你是什麼？神？別以為頭髮比我順就能欺負人！我告訴你！你這樣的半吊子我見多了！我外公可是鎮元大仙的師傅！你當我是什麼？我是他孫女！什麼東西沒見過？破大鳥鯤鵬，死不聽話的白澤，還有那些個見不得光的猥瑣東西……你姑奶奶我厲害着呢！”

“別說了。”忘川聽到這板起了臉，他看了看四周，發現不少人的目光都聚攏了過來，如果任由陸琪琪再這麼胡鬧下去，恐怕會引起不必要的騷亂。

對於鎮元大仙這個字眼，在道協待了不少時間的忘川還是略有耳聞的，那是很久以前的大仙，存不存在暫且不提，單是這個話題，就不能再公眾場合公開說出來。說的輕點，被當成神經病，去人家朋友圈露個臉還算好的，要是被那些隱藏的妖怪聽了去，呵呵，想想唐僧吧。

“呦吼？你還來勁了？”陸琪琪喉頭一陣滾動，一個酒嗝愣是給她壓了下去，陸琪琪伸手摸了摸桌上的酒杯，一邊說道“我看你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千里迢迢從那麼遠的地方過來，找上鐵柱，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告訴你，越是想改變世界的人，越不可能改變世界！尤其是你這個外來的傢伙！我明話告訴你了！你阻止不了！”

砰

陸琪琪這話還沒說完，忘川一改之前的懶散，一下子閃身到了陸琪琪的身後，單手捏住了她的脖子，質問道“你怎麼知道的？”忘川眯着眼，兩道凶光不自覺的從眼睛中流露出來。

一旁的鬼鮫見狀暗暗摁住了立在桌旁的鮫肌，側頭看了鼬一眼，鼬沒有說話，也沒有動，只是直直的看着忘川和陸琪琪。

一旁的鐵柱也沒有任何動靜，一動不動，就好像睡著了一樣。

令忘川奇怪的是，陸琪琪被他這麼捏着，臉上卻一點兒驚慌的表情都沒有，要知道這時候忘川已經鎖住了陸琪琪的喉嚨，換做是其他人，這時候已經開始呼吸困難了。

可陸琪琪非但沒有一絲痛苦，反而繼續用流暢且混雜着酒嗝的強調喊着“被我說中了吧？忍不住了吧？柱子！我跟你說，這傢伙就是個間諜！他可不是想開個店，幫你忙那麼簡單！這年頭哪有這種天上掉餡兒餅的事兒？怎麼？他幫忙拯救了世界，他就是個好人了？你知不知道他親手毀了多少個世界？又有多少世界是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出現過！”

“夠了！”忘川一聲暴喝，渾身的長袍瞬間炸裂膨脹開來，手上一道金光流竄，向著陸琪琪的後腦勺打去。

忘川倒不是想要殺陸琪琪，只是想要侵入她的大腦，讓她停止這些毫無頭緒的亂講。

陸琪琪說的太多了。

嗖

金光像箭一樣射入陸琪琪的太陽穴，然後很快的，又從另一邊飛射了出來。

忘川見狀大吃一驚，這法術什麼時候成穿透性的了？不是進入腦袋就沒了么？怎麼還能出來？

難道？

忘川心裏咯噔一下，獃獃的看着陸琪琪的眼睛，這才發現，對方的眼睛裏一點兒神采都沒有，像極了一個做工精緻的玩偶。

假的。

就在忘川錯愕之時，一直沒有動的鼬微微轉頭，把目光移到了忘川的臉上。

忘川感覺到鼬那種深不可測的眼神，他轉頭一看，這才明白，放開了陸琪琪，任由她繼續大喊大叫，忘川對鼬冷笑了一聲，說道“幻術，你鼬的幻術果然是天衣無縫，連我都不能察覺到半分。”

剎那間，除了忘川和鼬，他們身邊所有的桌子，旁邊的客人全部開始扭曲，消散，逐漸分離。

鼬微微低頭，一字一句的對忘川說道“陸琪琪說的不錯，你是個容易衝動的人。之前趙鐵柱已經說得很明白的了，陸琪琪先手解開了我的幻術，你難道還猜不出來么？”

“哼”忘川一聲冷哼，站着身子，不知道自己是該坐下，還是再說點兒什麼。

鼬微微一笑，說道“多了我也不想管，只是陸琪琪，她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要是你有什麼想法，我勸你還是不要實行的好。雖然到目前為止，你，東方忘川還表現的很不錯，但你身上那種氣息，給我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和那個人很像。我不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人，也不是什麼好人，但眼看着你要走那條令人生厭的路，我就不得不多說一句了。”

“哦？你覺得，就憑你的寫輪眼，就可以看透一些么？你未免也太天真了吧？宇智波的鼬。”忘川很不屑，他面前的鼬，眼中只有把握，十足的把握，彷彿已經吃定了忘川。但忘川很不想告訴鼬，他錯了。

“不是寫輪眼。”鼬否定了忘川，幽幽的抬起手，指了指忘川的心，說道“是心。”

話音剛落，忘川的四周傳來喧鬧聲，彷彿從水下浮出水面，嘈雜的聲音，和扭曲的景象像潮水一樣瞬間包裹住了忘川，他下意識的一後退，卻感到屁股上傳來一陣失重感。

突然，一隻手扶住了忘川即將跌倒的後背，忘川扭頭順着胳膊一看，是鐵柱。

鐵柱輕輕拍了拍忘川的肩膀，無奈的搖了搖頭，轉頭向陸琪琪說道“我是不會吃下水道的生物的。”

啪

陸琪琪狠狠一拍桌子，手上的油花四濺。

“搞笑！柱子！我陸琪琪用你的人品擔保！這玩意兒絕對不是下水道的！對不對老闆！”說著陸琪琪一把扯住路過的店老闆質問道，年近40的大叔訕訕一笑，慌亂的點了點頭，說道“沒錯，沒錯”

“你看吧！在我們華夏，小龍蝦都是人工養的！乾淨的一批！來！你嘗一口！就一口！”說著陸琪琪把一隻扒了皮的龍蝦遞到鐵柱嘴邊，還要幫他拉開面罩上的拉鏈。

鐵柱突然一哆嗦，扭頭躲開了陸琪琪的油手，伸手接下龍蝦，自己拉開面罩拉鏈，狠狠把龍蝦扔到了嘴裏，幾乎是嚼都沒嚼，就咽了下去。

“切！瞧你那嫌棄樣！”陸琪琪嘟着嘴，憤憤不平的抓起一把帶殼的龍蝦丟到嘴裏，喀嗤喀嗤的咀嚼起來，那用力又飽含感情的咀嚼，想是嘴裏咬着的就是鐵柱。

鐵柱一聳肩，說道“不是啊，這是男人的尊嚴，尊嚴，Doyouundersta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