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天才少女
斷成兩截的士兵們慘嚎着倒在地上，仍舊是死死的扣住扳機，綻放着他們生命中最後的怒吼。
但外星人卻看都不看他們一眼，持劍朝着打開的地下通道開始衝鋒。
厚重的金屬門正在緩緩合攏，指揮官怒吼道：“攔住它！！”
士兵們不顧一切的朝着它沖了過去，儘管敵人的強大超乎想像，但作為各個部隊精英的他們，從來不會在戰場上退卻。
外星人沉默的前進，手中闊劍就像是絞肉機一般翻轉着，殘肢斷腿橫飛，鮮血如泉涌一般爆發，凡是衝到他身邊的士兵，全部死無全屍。
一輛裝甲車噴吐着槍焰開了過來，發動機發出怒吼着朝着外星人撞去。
吱嘎……
令人牙齒髮酸的摩擦音響起，外星人手中闊劍自下而上劃出，輕而易舉的切入了裝甲車的裝甲之中，裝甲車的引擎噴吐着濃煙，仍舊拚死往前。卻被外星人死死的阻住，無法前進一步。
金屬摩擦的聲音越發刺耳，外星人的身軀迅速沒入了裝甲車之中，肉眼可見裝甲車內部陡然往外膨脹，伴着一聲巨響，裝甲車轟然碎成兩半，車內的士兵無一存活，駕駛員更是被闊劍攪碎，成了一灘碎肉。
更多的裝甲車沖了過來，他們要用金屬洪流，擋住外星人的腳步。
外星人額頭上的紅色晶體急速的閃爍了兩下，他的速度再次提升，迎着裝甲車群沖了過去。
轟！
第一輛裝甲車被撞飛，半空中解體。
轟！
第二輛裝甲車被劈成了兩半。
第三輛……第四輛……沒有人能形容這一刻的可怕，重達二十多噸的裝甲車，在外星人面前，就像是紙糊的玩具。
再也沒有什麼能阻擋他，伴着一聲巨響，已經合攏的金屬門被轟開一個大洞，外星人衝進了地下通道之中。
只留下一地狼藉。
……
看着外面監控傳來的畫面，指揮處的眾人臉色都十分難看。
秦固山深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不是我們能夠打敗的敵人，對方的強大，超出了我們想像。”
秦固山下意識的將外星人的戰鬥方式和楚飛航做了對比，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
他開口說道：“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這個外星人控制了楚飛航，並用某種手段竊取了基地最高權限，為他提前探明了飛船殘骸的存放位置，以方便他奪回或者是摧毀飛船？”
所有人面面相覷，李治中思索着說道：“如果是這樣，楚飛航的一系列行為，他提前知道將有人入侵基地……也就能夠合理解釋了。”
秦固山命令道：“讓深海梭機準備好發射核彈，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我們絕不能讓他們活着離開基地！”
他的臉上有些憂慮：“不清楚敵人數量有多少，從何而來，如果每個都有這樣的實力……甚至擁有能控制人類的能力……這樣的敵人，人類……不可能戰勝。”
這時，一個清脆秀麗的聲音響了起來：“將軍，我不同意您的看法。”
秦固山轉過頭去，說話者是一個留着齊肩短髮，皮膚白皙，臉有些嬰兒肥的稚氣女生，看起來年紀不大。她的旁邊，一名資深的研究員，正在衝著她連連使眼色。
秦固山眉頭微皺：“哦？說說你的看法。”
那名資深研究員抱歉的笑了笑，道：“秦將軍，她是新來的，很多事情都不懂，請您見諒。”
女孩子不滿的看了研究員一眼：“難道我們基地不允許表達不同意見嗎？”
李治中在終端上點了幾下，調出了女孩子的資料，對秦固山彙報道：“何靜瑤，寰亞科學院助理研究員，三天前剛剛調來瑤池基地。”
秦固山露出瞭然神色：“我知道你，你的導師王教授大力推崇你，說你的智商遠超常人，說你是不可多得的天才。小姑娘，談談你的看法？”
何靜瑤站起身來，說道：“謝謝！我認為，楚飛航中尉，和這個外星人不是同夥，而是敵人。”
秦固山看着她，道：“繼續。”
“我們把楚飛航中尉如何獲得最高權限，為什麼注射α藥劑后沒有反噬，以及對飛船殘骸的了解統統歸咎於外星人，這裏面的邏輯是不合理的。”
何靜瑤拿起自己的個人終端，上面寫滿了文字和各種線條，整理出一種奇怪的脈絡。
“將軍您確定沒有泄露最高權限吧？所以您認為，是外星人用某種高科技，從將軍大腦中直接竊取了權限碼？”何靜瑤指着屏幕上的戰鬥畫面，外星人已經進入基地，正在往裏突進。士兵們瘋狂攔截，場面極其慘烈。
“科技的發展是有脈絡的，如果稱之為‘科技樹’，我們人類的科技樹就是‘物理’、‘數學’、‘化學’等對宇宙自然規律的運用方向。而這個外星人……它擁有可以自由穿梭宇宙空間的飛船，戰鬥手段卻是這種，單體武力，冷兵器方向。我們甚至沒有看到它的飛船開火，連動能武器都沒有，這說明什麼……？”
在場眾人若有所思，何靜瑤繼續道：“戰爭手段最能體現一個文明的終極成就，一炮能解決的事情，沒理由用一把劍。所以我懷疑它的科技樹，可能更貼近於基因強化，生物學和材料學方面。”
“如果有心靈感知一類的能力，它沒有理由不使用，犯不着用這種看起來如此原始、簡陋的戰鬥方式和我們死磕，直接控制我們所有人的心靈，不比毀滅我們的肉體簡單的多嗎？”
何靜瑤搖了搖頭：“我對外星文明做了各種猜測，絕沒想到它會是這樣的，我想你們也是一樣。”
那名資深研究員反對道：“如果它具有這種能力卻不使用呢？比如說……這種能力使用起來代價太大？”
何靜瑤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說道：“如果這樣無端猜測，那就不再是科學，而是科幻。目前的實際就是，我們看不到外星人具有這方面的能力，也沒有證據證明，楚飛航中尉具有這樣的能力。”
李治中提醒道：“請說重點。”
何靜瑤伸起一根手指：“第一，楚中尉沒有殺人，這點很重要。如果他被控制了，沒理由只傷人不殺人。”
她豎起第二根手指：“第二，楚中尉告知麥克博士，會有敵人入侵，並用自己的方式，讓我們提前做了準備。第一序列預案，實在是太及時了，你們覺得呢？”
“第三，楚中尉進入飛船維生艙躲了起來，為什麼？假設外星人的核心技術是強大的單體實力，那麼維生艙必然就是他們的科技核心。我懷疑，維生艙具有某些功能，是楚飛航中尉迫切需要的……甚至很有可能，具有進一步強化身體，開發潛能的效果。”
何靜瑤將伸出的手指收了回來，握緊了拳頭：“綜上所述，我認為楚中尉提前掌握了外星人會入侵的信息，並以自己的方式，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指揮大廳內一陣沉默，那名資深研究員還想說些什麼，卻最終聳了聳肩，一句話也沒說。
李治中看着何靜瑤的資料，眼光停留在一行數據上。
“智商210，疑似具有‘超驗思維’。”
李治中將終端遞給秦固山，伸手輕點了一下，然後看向何靜瑤問道：“有一個問題，如果楚中尉知道外星人會入侵，為什麼不向基地彙報？這種方式，反而讓他自己陷入了被我們敵對的境地。”
何靜瑤搖了搖頭：“沒有用的，換做是我也不會彙報。能否取信是一方面，如果確信自己才是阻止外星人的唯一可能，把決策交給基地，變量太多，變數太大。”
秦固山看向李治中，後者輕輕點頭：“何研究員的分析是有道理的，但是，有很大的風險。”
“維生艙那邊怎麼樣了？”
“士兵們還在守着，又用振晶炮打了幾下，沒有什麼用。”
秦固山閉上了眼睛：“核彈能摧毀這個外星人嗎？”
一名科學家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如果外星人的鎧甲和飛船殘骸是一種材料的話，核爆是沒有用的。關鍵是，鎧甲再結實，也未必能化解動能。從對方硬扛火箭彈和電磁炮的身體強度來看，輻射，衝擊波，可能都無法對他造成什麼嚴重的傷害。”
“當然。”這名科學家又補充道：“強度應該是有上限的，如果處在核爆中心，未必不能做到……從外部發射核彈的話，效果恐怕有限。畢竟基地設計之初，就考慮到了核爆抗性。”
秦固山沉默着，所有人都在看着他，等着他的決定。
“所有非戰鬥人員撤離吧。”秦固山終於下定了決心，“把基地用來自毀的核彈拆出來，放到飛船存放間。維在楚中尉出來之前，死守維生艙。”
整個大廳里頓時動了起來，何靜瑤問道：“秦將軍，我可以留下嗎？我想……”
秦固山沖她笑了笑，搖頭道：“離開吧，好好活着，人類的未來，可能就寄托在你們身上。”
何靜瑤猶豫了一下，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