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太愚蠢了
楚飛航將藥劑從存儲器中取了出來，用注射器抽出一半，注入了自己身體之中。
下一刻，楚飛航整個人躺在了實驗室的地板上，面孔瞬間扭曲，發出了牛吼般的慘叫。
他的全身劇烈的顫抖着，每一寸肌肉都像是在爆炸，猛烈的涌動。胸膛劇烈的起伏，就像是有一隻外星生物要從裏面破殼而出。
楚飛航額頭處青筋暴起，全身瞬間被冷汗濕透，感受着身體中傳來的痛苦伴隨着舒爽的奇異感覺，楚飛航雙眼一陣放空，暈了過去。
……
“警報！各小隊注意，基地第七實驗室遭受入侵，這不是演習！啟動第三預案，所有人員立刻就位警戒，重複！這不是演習！”
高亢的廣播響起，已經喝的醉眼惺忪的維克多猛然站了起來，朝着酒吧外跑去。
剛跑到門口，立刻有兩把槍頂在了他的腦門上。
維克多震驚的看着眼前的同僚，憤怒的問道：“幹什麼？你們瘋了嗎？”
兩名戰士面無表情，旁邊一名少校軍官冷冷說道：“維克多中尉，你的隊友楚飛航對基地發動了襲擊，在沒有證明你的清白之前，請你不要抵抗！否則，我們將按照軍法將你就地擊斃。”
維克多張大了嘴巴，彷彿沒有聽清楚對方說的話：“見鬼！我聽到了什麼？楚？襲擊基地？為了什麼？酒費太貴了嗎？”
少校面無表情，示意兩名士兵：“帶走！”
……
基地核心指揮處，一名面容嚴峻，鬚髮皆白的寰亞國將軍坐在辦公桌前，面容嚴肅。
他就是瑤池基地最高指揮官，秦固山中將。
秦固山身前，坐着四名同樣是將軍銜的老者。他們五人，就是整個基地的指揮核心。
旁邊站着幾名參謀，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秦將軍，你能否解釋一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一個最高權限？當初寰亞國可是說好，我們五國共同開發，絕無隱瞞的！”
南十字星國中將，基地副總指揮奧尼爾十分憤怒，用力的敲着桌子。
秦固山沉默着，心中已經是翻江倒海。
最高權限，是基地建立之初就設置的，為的是最壞的那個準備——一旦出現不可抗拒的意外，寰亞國將有最後一道防線，將瑤池牢牢把握，或者是徹底摧毀。
這個最高權限，除了他之外沒有人知道，就連寰亞總統都不清楚，因為權限編碼完全是他自己設置的。
詭異的是，寰亞一名叫楚飛航的士兵，掌握了這個權限，並用之入侵了實驗室。
難道自己被催眠了？秦固山思索着這兩天的起居，搖了搖頭，應該沒有可能。催眠術不是魔法，也沒人有這個本事能輕易催眠自己。
那這他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固山輕吸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是一個意外，事情結束之後，我會給你們一個交代。你們也可以對我進行調查，我會全力配合。”
奧尼爾冷笑道：“我說的是最高權限，這是怎麼一回事？寰亞國的誠意嗎？”
西冰國中將奧列格看了一眼秦固山，對於寰亞的這個安排，他心裏也有些不滿，但作為寰亞國實質上的盟友，西冰國必須表達自己的態度。
他微微笑了笑，說道：“大家不要激動，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對方從實驗室內部關了門，我們根本進不去，怎麼辦？”
塔里聯盟國將軍阿爾邦望向一名參謀：“調查清楚對方的意圖了嗎？”
參謀搖搖頭：“目前沒有任何消息傳出來，對方拒絕通話，我們不清楚他的意圖是什麼。”
基地參謀長李治中上校說道：“目前的已知的情報是，楚飛航用權限碼進入實驗室，期間張怡心博士與基地總台有一次通話，似乎是要確認什麼事情，但通話隨之中斷。”
北盟聯邦國中將夏洛克說道：“基本可以確認，對方是衝著α-3藥劑去的，只是不清楚，這裏面是不是有隱情。”
奧尼爾看向秦固山，眼中有一絲難以言述的意味：“寰亞國是不是坐不住了？難道說，α的研究，你們已經有成果了？”
秦固山臉色微沉：“奧尼爾將軍，請不要進行無端的猜測，如果我們真的想做些什麼，也不會用這樣拙劣的方式。如果想獨吞研究成果，當初寰亞就不會將殘骸公開！”
“呵呵。”奧尼爾微微一笑：“秦將軍應該清楚，你們寰亞國的科技水平和我們還是有差距的，如果你們自己能研究出什麼，當初還會告訴我們嗎？”
奧列格輕輕敲了敲桌子：“現在不是扯皮的時候，我們到底該怎麼辦？”
阿爾邦說道：“如果權限碼無法取消，我們就只能強行破壞實驗室……那樣的話，所有研究成果都會被毀，而且，可能會誤傷裏面的研究人員。”
李治中說道：“目前實驗室內已知人員，有南十字星國生物學家麥克朗尼，西冰國生物學教授謝爾蓋，以及寰亞國生物學博士張怡心女士，這三人都是α藥劑的核心研究員，如果他們有什麼意外，等同於毀去一切研究成果。”
所有人都沉默了，就連奧尼爾也不再說話。
幾年的研究，α是為數不多的研究成果，如果毀去，那這個基地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包圍實驗室，等着他出來。”奧尼爾臉上露出一絲狠厲：“除非他是個瘋子，不然就一定有訴求。”
夏洛克說道：“我建議做好兩手準備，實在不行，就必須強攻。”說到這裏，他轉頭看向奧尼爾，斟酌了一下，繼續道：“我知道南十字星國對‘那個’武器的研究已經有了成果，應該能在不產生巨大破壞的情況下，打開這道門吧？”
奧尼爾愣了一下，瞪了夏洛克一眼，似乎不滿他把不該說的東西說了出來。表情有些猶豫：“這個……那個武器還在驗證階段，效果恐怕……”
秦固山打斷了奧尼爾的話：“這件事交給我們來辦，最多等待兩個小時，兩個小時之後，發動強攻。”
奧尼爾臉現震驚之色：“你們已經成功了嗎？那個武器……你們已經有成品了？”
秦固山看了一眼奧尼爾，淡淡說道：“寰亞國的科技，和你們確實有差距，但不是所有方面。”
……
張怡心悠悠醒了過來，慢慢坐起了身子。
她下意識的揉了揉脖子，發出一聲痛呼。
太過分了，竟然對一個女孩子下這麼重的手！實在是太過分了！
轉頭一望，只見麥克正坐在牆角，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那個把她打暈的人，叫楚飛航的傢伙，就躺在麥克前方，一動不動。
張怡心心中一喜，一下跳了起來：“麥克，你把他制服了？”
說著，張怡心目光注意到了麥克褲子上的痕迹。
“麥克，你真勇敢。”張怡心尷尬的笑了笑。
麥克茫然的看着張怡心，臉上的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
“怎麼了？該不會是……”看着麥克的表情，張怡心看看躺在地上的楚飛航，難道是……我暈過去的時候，這個人對麥克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全身瞬間起了雞皮疙瘩，張怡心想說些什麼安慰麥克，最終卻只報以一個同情的神色。
“成功了。”麥克忽然開口，臉上帶着一種幸福的微笑。
“什麼……成功了？”張怡心一愣，看着麥克幸福的表情，心中更加惡寒了。
麥克指着楚飛航：“他注射了α藥劑，卻並沒有死。我看了一下時間，至少已經過去了二十分鐘，他還活的好好的。”
“哦，不是我想的那樣……等等，你說什麼？”張怡心吃了一驚，轉身快步走到楚飛航跟前，伸出手在他鼻息處試探了一會兒。
接着，張怡心又趴在楚飛航身上，聽他的心跳。
“快！麥克，幫我一把！”張怡心臉上湧出一絲紅潮，衝著麥克伸手。
兩人吃力的把楚飛航搬到實驗室的檢測平台上，將各種設備連接在他的身體各處。
“心跳正常，血壓正常，激素正常，體循環正常，未見任何器官衰竭跡象！細胞活性良好，沒有出現崩潰！”張怡心驚訝的說著，看着麥克的目光中，有一絲灼熱。
麥克也是一臉的狂熱，十分激動的點頭：“成功了！他是個天才！”
“天才？什麼意思？”
麥克說道：“他先把自己的血液注入到了藥劑之中，讓病毒產生了識別，然後又將藥劑注射進了體內。”
“這樣？”張怡心思索着可行性及背後的原理，搖了搖頭：“我不能確定是不是和這個有關……快！拿針來，給他抽一管血。”
麥克拿來針管，對着楚飛航的胳膊扎了下去。
嗤！針彎了，楚飛航的皮膚僅僅是稍微凹陷。
“天那！”張怡心和楚飛航兩人對視一眼，從彼此臉上看到了震驚。
張怡心撫摸了一下楚飛航的胳膊：“還是柔軟的質感，沒有角質化……但硬度卻和暴走的小白鼠不相上下，成功了……麥克，我們真的成功了！”
麥克的眼眶有些濕潤，微笑道：“對，可是……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兩人面面相覷，同時露出一絲為難神色。
“實驗室的門能打開嗎？”張怡心問道。
麥克搖搖頭：“不能，通訊都被屏蔽了……我認為，他的權限應該是真的。”
“那為什麼用這樣的方式？”張怡心皺起了秀眉，漂亮的面龐充滿了不解。
“會不會是……某種秘密行動？”麥克猶豫着道：“他是寰亞人，是不是你們的國家……”後面的話他沒有說下去，張怡心聽明白了。
“不，不可能的。沒人會用這樣的方式，太愚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