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問情無悔
她跑了,此生此世,千生萬世,自己可從哪裏再找個媳婦兒?
“無悔劍……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它在哪裏。等我想起來,一定知會夫人。至於問情……還要有勞夫人繼續保管。”寶劍出鞘,聲若龍吟滄海,鳳鳴九州,久久不息。
寒光澄澈,劍身雪亮,於明滅的火光中熠熠生輝。他自然曉得,張問心是跟着她娘一起回來的,但是張問心似乎並不曉得他曉得此事。
慕容熙一時無措,決定閉口不言。只聽她頓了片刻,似理清了深埋於歲月深處的回憶,接著說道:“這把劍,叫做問情……”屋子裏莫名其妙的詭異,也莫名其妙的溫馨。
“……這是你家的劍。當年慕容爺爺和我祖父征戰沙場,因為殺敵有功,當時領兵的將軍就將他倆從無名小卒,提拔成了百夫長,又賜下了‘問情’‘無悔’這兩把寶劍。於是,慕容熙並未說破。換做是誰,也都會認為侯府悔婚,轟了人之後又施捨了一點銀子。張母自然也並不曉得,這趕人的和給銀子的人並非一路。是以自此之後,張家母女果然如慕容延昌所願,在其眼前消失。至於在哪兒……這慕容熙倒是知道的,古樸篆字蒼遒有力,就在劍柄處刻着。十年前他雖才疏學淺,但這倆字兒馬馬虎虎也還認得。看過,摸過,贖過。但就是沒聽說過。可是我想拿回無悔。這指腹為婚的事兒,慕容熙這天頭一次聽人提起。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個媳婦,可嘆多年以來竟渾然不覺。回房抱了自己的私房錢,小藥罐子就偷溜出去,把錢塞給了張母。這院子裏能住人的,就隻眼前這一間屋子。我娘見不得旁人受苦,幾次將我們的盤纏分出來一些,幫那些難民渡過難關。可是路上魚龍混雜,我們孤兒寡母很快就被人盯上,搶走了全部的盤纏。今天,我就將問情還你。免得我哪天手頭一緊,再把它給當了。你是不知道,我娘病了以後,我把它當了三回,每回,它都跟陰魂不散似的,自己就跑回來了呢……”跳過這最關鍵,最要命的一大段,她繼續說道:“這宅子,是祖父以前的一個部下的。他因為去了邊關鎮守國門,就將這房子送給了我和我娘。當年一別之後,我已經快十二年沒見過他了……”屋裏的兩人,卻陷入沉沉的靜默。
祖母英年早逝之後,我祖父感嘆當年殺伐太重,就解甲歸田,打算用往後餘生去彌補積德。
我爹跟着也辭去了官職,帶着我和我娘,回鄉侍奉他老人家。我娘說,那個時候,我還在襁褓里呢……”這院子裏能住人的,就隻眼前這一間屋子。
可是我想拿回無悔。至於在哪兒……
“無悔劍……我一時還真想不起來,它在哪裏。等我想起來,一定知會夫人。至於問情……還要有勞夫人繼續保管。”此人張問心十二年沒見過了,慕容熙卻是整整對付了他了十年。
慕容熙一時無措,決定閉口不言。這一切……他自認做的相當隱秘,難道早已被她一眼看穿?
不可能啊,張問心再如何心細如塵,也是凡人呀,又不是神仙。然,張問心所說的認識,並非他想像的那樣。
無悔掐頭去尾,也都五十多年前的舊賬了。慕容熙滿打滿算,也才二十歲而已。
不清楚,不知道,又或想不起來,半點也不足為奇。良久,只聽張問心一聲輕嘆,悠悠說道:“這把劍你應該認識,就算不曾見過,聽也該聽熟了。”不過,在張問心母女回京之後,在他被接去青州之前的那一年多的時間裏,所發生的事,他卻是曉得一些的。
鄉下回不去了,就只得進京了。張問心講的不是鬼故事,卻勝似鬼故事。
這指腹為婚的事兒,慕容熙這天頭一次聽人提起。才知道原來自己有個媳婦,可嘆多年以來竟渾然不覺。
回房抱了自己的私房錢,小藥罐子就偷溜出去,把錢塞給了張母。張問心深深吸了一口氣,換上一副雲淡風輕的神情,說道:“後來,我爹病了,病得鄉下大夫束手無策,只好到了城裏。城裏大夫讓我們到京師去診治。我娘就帶着我和我爹來了。可惜……”
“自然再也沒有。因為我娘死了,我再也用不着銀子了。”張問心見慕容熙看着問情出神,不由好笑:“問情給你了,你哪天方便的話,就把無悔還我吧……”那是十多年之前,生母尚且健在,外祖父還未將他接去青州的時候,他從城中的當鋪里,將這把劍反覆贖回了三次。
只聽她頓了片刻,似理清了深埋於歲月深處的回憶,接著說道:“這把劍,叫做問情……”慕容熙悠然回神,心中長嘆——無悔她找不見,她當然找不見,因為那把劍,它根本就不在宣平侯府啊!
慕容熙一時無措,決定閉口不言。張問心睏乏的打了個呵欠,伸伸懶腰,站起身來:“說了大半夜的話,早該安歇了。我們睡吧……”這麼說,若非當年交換過寶劍,自家夫人已經天涯海角,隱姓埋名的逃婚去了?
又或者,倘若自己當年沒能及時聽說指腹為婚的事,並貢獻出私房錢,這問情,怕也難逃被張母送進當鋪的命運。
不過,在張問心母女回京之後,在他被接去青州之前的那一年多的時間裏,所發生的事,他卻是曉得一些的。
此人張問心十二年沒見過了,慕容熙卻是整整對付了他了十年。不過……你家的東西藏得太嚴實了。
我進府這麼久,都沒弄清楚無悔劍究竟藏在何處。鄉下回不去了,就只得進京了。
於是,慕容熙並未說破。這一切……他自認做的相當隱秘,難道早已被她一眼看穿?
不可能啊,張問心再如何心細如塵,也是凡人呀,又不是神仙。祖母英年早逝之後,我祖父感嘆當年殺伐太重,就解甲歸田,打算用往後餘生去彌補積德。
我爹跟着也辭去了官職,帶着我和我娘,回鄉侍奉他老人家。我娘說,那個時候,我還在襁褓里呢……”這麼久以來,兩人一直共處一室,早都住習慣了。
張家母女身無分文,又累又病的回到京師,最先見到的並非歸德大將軍,而是慕容家。
張問心隱瞞部分事實,而慕容熙懷裏揣着秘密。雙方各自照料着對方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