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止亦着魔
止洺大仙說道:“周玥在血月之時成魔,那便是有怨氣的血煞蛇魔,師父所說的殺劫就要來了,我們現在只能以不變應萬變。”
賈麗曾經得罪過周玥,心中害怕之極:“師伯,血煞蛇魔有多可怕呀?她一定會來找我們的麻煩。”賈麗想起第一次在紫雲山見到周玥時她那怨毒的眼神,忍不住打了個冷噤。
止洺大仙搖頭道:“我也沒有見過蛇魔,只是蛇魔出世,風雲巨變,天下必亂。”
賈麗更是嚇得冒出冷汗,感覺自己手心都是涼的。
這時,潘宇問有沒有人見到金竇,他與金竇在同一個房間休息,昨天一整夜都沒有回來。
被周玥抓走了!所有人都這樣認為,金竇平時大多數時間都在庄內,周玥幾乎沒有機會抓住他,周玥到底潛伏在哪裏?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像賈麗這樣的人修為不高都嚇得不寒而慄,感覺血煞蛇魔就在身邊一樣,說不準什麼時候就突然冒出來。
止洺大仙一邊安排山莊加強防範,一邊安撫所有人不要害怕,蛇魔雖然可怕,卻也不是無法可破,止亦前世殺過蛇魔。
第二天一早金竇就回來了,大家都不由得噓了一口氣,虛驚一場。
金竇跟周玥變化的齊彩彩纏綿一天一夜,死心塌地要為她效命,早就編好了說辭:
“我在庄外閑轉,不小心被齊彩彩的妹妹齊麗麗抓走了,她說陳曉露害死了她姐姐,讓我幫她報仇,對我用美人計,我為了保命只有犧牲色相,最後她給了我一包毒藥,讓我找機會到廚房下藥,等大家都吃了毒性發作的時候,她就趁機殺進來。”
金竇說完從身上掏出一個小紙包遞到止洺大仙的手裏。
止洺大仙接過小紙包,小心翼翼地打開一看,裏面是黑綠色的粉末,一看就是劇毒之物,說道:“幸好金竇沒有被蛇妖迷惑,不然我們現在真有可能中毒,只有眼看這蛇妖殺進山莊無力還手。”
伶俐想像那蛇妖**金竇,不由得十分羨慕:“你小子是怎樣犧牲色相的?是不是…”
伶俐話沒說完就被朵朵和穎兒一人揪着一隻耳朵;“你這色龍,又想什麼壞心思?”
朵朵原本對伶俐好色的行徑無所謂,自從生了睚眥變身成人之後,也學會吃醋了,她做了一段時間的人,看着止亦心裏只有一個曉露,宋飛只有曉霜,而伶俐卻是見一個愛一個,也開始跟穎兒一起管着伶俐了。
伶俐連忙叫道:“沒有,我只怕金竇跟蛇妖生個小阿紅來嚇唬我們家穎寶。”
眾人都一陣鬨笑,血煞蛇魔所帶來的恐懼之心稍減。
金竇見沒有人懷疑他,感覺與這裏的人相處了近兩年時間,心中有些愧疚,但是一想起齊彩彩的絕世容顏,金竇感覺他自己可以拋下一切,只要齊彩彩高興,命都可以給她,更何況是欺騙這些人。
金竇在山莊住了很久,已經熟悉每個人的作息時間,止亦與曉露雖然總是形影不離,但是每天總有分開的時候。
止亦聽金竇說曉露找他有事,有些詫異,心想姐姐從來都沒叫金竇來找他,但是想起曉露要找他,快步跟上前去。
穿過了幾道迴廊,來到後面的一個花園,大家平時都在前院練功,白天很少有人來這裏,一株梔子花下面堆着許多梔子花,密密麻麻擺成一顆心的形狀。
金竇指着梔子花說:“這是陳曉露給你準備的,她讓你坐到心形花叢中等她出現,她馬上就回來,要給你一個驚喜。”
止亦在凡間時間也不短了,他知道凡間的女孩兒經常喜歡心形狀的東西,代表着愛心,這還是曉露第一次做這個東西,心中一陣溫馨甜蜜,慢慢走近花叢中,心中還想着曉露接下來會做什麼。
止亦雙腳剛一踏入花叢,頓時感覺一陣火熱的疼痛,止亦立即知道情況不妙,他提氣欲飛出花叢,哪知那如炙烤般的疼痛已向全身蔓延,剛剛離開地面幾尺高又跌回花叢之中,這時胸前似乎又被尖刀刺入般的疼痛。
止亦痛得頭上冒汗,看金竇時,早已不見蹤影。
曉露已經有一個時辰沒見到止亦,心裏覺得奇怪,止亦幾乎不離開他,怎麼會這麼久沒出現,心中隱隱感覺有什麼狀況,她飛身找了止亦常常去的後山峰頂,他有時一人在那裏練功,卻不見人影。
曉露遠遠望見庄內的後院有一個人躺在地上,定睛一看,這一看大吃一驚,躺在地上的竟然是止亦。
曉露迅速飛到後院,一顆心又慌又怕,她連忙將止亦從地上抱起來,見他身上血紅,雙目緊閉,嚇得大叫:“止亦,止亦你怎麼了?”
止亦就像睡死過去一樣,曉露一探還有呼吸,心中稍感寬慰,她抱着止亦一路飛奔,邊跑邊喊:“大師兄,大師兄,快來呀,看看止亦怎麼了。”她感覺自己的聲音已經是哭音了。
曉露將止亦抱到自己休息的房間放在床上,雙手緊緊地握着止亦的手,止亦似睡著了一般,卻眉頭微蹙,看似痛苦的樣子。
曉露焦急地等待着止洺大仙,她看見止亦身上沒有傷,那一定是生病了。
曉露想止洺大仙是仙界名醫,沒有他治不好的病,心中期待。
雖然止洺大仙很快就來了,曉露還是感覺自己等了一個世紀,曉露緊張地看着止洺大仙給止亦診斷,生怕從他口中聽到她不想聽的結果。
止洺大仙深有憂色:“止亦不是生病,是邪魔侵體。”
“邪魔?哪裏來的邪魔?難道是周玥?”除了周玥曉露想不出哪來的邪魔。
止洺大仙十分不解:“此時甚為蹊蹺,止亦修為高深,怎會無緣無故中了招。”
曉露現在只想知道止亦有沒有危險;“那止亦能不能好?大師兄,你一定有辦法救他是不是?”
止洺大仙面有難色:“止亦已被邪魔侵入身體,見他眉頭緊鎖,我猜測他現在在睡夢中與邪魔相抗,止亦從小到大無論遇到何事都是不縈於懷,從來沒有這樣的神色。”
曉露又重複問道:“那有什麼辦法救他?”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了,盼着止洺大仙說能救。
止洺大仙道:“只能靠他自己了,他若是自身無法擊敗入侵的外魔,如果三天內醒不過來,恐怕……”止洺大仙見師妹臉色慘白,不敢再說。
曉露只感覺一顆心如入冰窖:“不會的,止亦一定能好起來,止亦都修鍊成玄仙了,馬上就要飛升了,怎麼會抵禦不了邪魔入侵呢。”她強自忍着眼裏,不能哭,止亦不會有事的。
曉露突然想止亦既然是要抵禦外魔,那把她的真力輸給止亦不就可以幫他嗎,她將止亦抱起坐在床上,雙掌抵在止亦的後背將真力源源不斷地傳入止亦體內,哪知如石沉大海,止亦沒有一點反應,曉露還是不死心,又運起全身的真力要傳給止亦。
止洺大仙勸道:“沒有用,止露師妹,如果他自身意識無法抵禦外魔,你輸給他再多真力也是泥牛入海。”
曉露又將止亦放下平躺着,現在真的是六神無主,雙手握着止亦的手不肯放,她不敢想萬一止亦醒不過來她將怎麼活下去,她現在已經修鍊成仙,長生不老,可是一千年,一萬年,如果沒有止亦,以後要像一個遊魂一樣獨自在空中飄來飄去……
想到這裏,曉露的眼淚不自禁的往下流,這眼淚一流更加悲不可抑,如決堤的洪水一般,越哭越傷心,直哭得肝腸寸斷,最後哭得一口氣喘不過來,伏在止亦胸前輕輕啜泣。
沒有人能夠勸得住,也不知道怎麼勸解。
曉露一直守在止亦身邊,一直到第二天,曉露哭累了,就坐在床前一直望着止亦,看見止亦沒有任何恢復的跡象又開始哭,都一天過去了,止洺師兄說三天過了,止亦就…
曉露簡直不敢想。
自從遇到止亦之後,自從止亦恢復原身之後,他總是守護在她身邊為她排憂解難,遇到危險總能聽到止亦的聲音;“姐姐,別怕,有我在!”
曉露現在真想聽到止亦能再喊她一聲姐姐。
止亦什麼時候才能睜開眼醒來,曉露害怕再也看不到他那澄澈的雙眼,那情義灼灼的雙眼,那溫柔的雙眼,那永遠只注視她一個人的雙眼。
曉露哭着對止亦說:“止亦你說了要陪我一起住在美麗的小島,把爸爸媽媽姐姐姐夫都接到島上一起住,我們在一起讀詩作畫,聽琴觀舞,談古論今,朝夕與共,你怎麼能說話不算數。”
“其實在鷹峽谷的時候我不該生你的氣,你這麼單純怎麼會騙我呢,都怪我一直小氣,浪費了這麼多在一起的時間。”
“你一定要醒過來,如果沒有你我怎麼忍受千年萬年的孤寂,如果沒有你誰來保護我,你要看着姐姐被那些妖魔欺負嗎?”
曉露看見止亦眉頭微微動了一下,心中怦怦跳起來,燃起了一絲希望,心想不能只守在這裏什麼也不做,一定要救醒止亦,她附身在止亦耳邊說:“止亦別怕,有姐姐在。”
曉露見止亦身體忽黑忽紅,一會兒又變白,每當紅黑色的時候他的表情略微有點變化,似痛楚狀,這種邪魔一定是炎魔,曉露試着將寒冰真氣輸入止亦體內,見他表情似有舒緩,曉露心中一陣驚喜。
每到他面部出現紅黑色時曉露就輸入一股寒冰真氣,雖然止亦再沒有什麼反應,但曉露不放棄希望,又在止亦床前守了一天一夜。
眼看這時間一天天過去,止洺大仙都束手無策,曉露感覺一顆心越來越沉重,難道止亦真的醒不過來了?
曉露感覺傷心欲絕,邊哭邊對止亦說:“止亦,你一定要醒過來,如果你醒不過來我也不活了。我們本來前世就該在一起的,就是因為那倒霉的一魂一魄,不得不重新投胎,隔了幾千年,好不容易才遇到,如果你先死了不知道投胎投到哪裏去,我找不到你怎麼辦?”
“如果你明天醒不過來,我就跟你一起去投胎,然後來世又可以在一起了,到時候你一定要記得要找到我,不要愛上其他女孩子了,止亦永遠是我一個人的止亦。”
止然本想來陪着曉露,聽到她對止亦纏綿悱惻的一番告白,只覺得感徹肺腑,止露師妹年紀雖小卻用情至深,遠非常人所能及,他知道現在對止露師妹說什麼都沒有用,不過如果明天止亦師弟真的醒不過來,他一定要阻止止露師妹做傻事。
又是一天過去了,也已經是最後一天了,曉露感覺止亦身體也發生變化了,他的心跳加快,脈息越來越不穩,曉露絕望地守在止亦的身邊,只是時而給他輸入寒冰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