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5號安全屋

“報告班長，葉向榮出獄！”

清晨的監獄大門前，一位年輕的獄警前面，是抱着小包裹的葉向榮，在預警的提示下，在警戒線前，向大門前值班的武警士兵報告。

“走！”武警顯然檢查了獄警事先遞過去的出獄文件，放下文件，大聲回應。

葉向榮小心的走過警戒線，在數年來的監獄生活中，規定的第一條，就是任何時候都不能越過這條畫在地上的白線，否則隨時可能射來子彈。他臉上帶着犯人常有的憨厚表情，一直走出監獄大門，走出警戒區，來到莫芳面前。

“葉向榮，你自由了，回去好好乾！”年輕的獄警有些妒忌的看着面前一身紅色衣裙的莫芳，還是叮囑葉向榮幾句：“可不要犯罪，再進來了！”說完，將釋放證遞給葉向榮。

葉向榮剛接過釋放證，莫芳迎上來：“還好，一上班就給你辦好出獄手續了！”

忽然，莫芳大驚失色：“老向，別回頭，千萬別回頭看！”

“好好！”葉向榮笑着答應，監獄的犯人們有一種迷信，釋放的時候，千萬不能回頭看監獄大門，否則還會重新犯罪入監。實際上這些年刑滿釋放后不久重新犯罪的人不少，葉向榮他們監區就有兩個。不知道他們出獄的時候，回頭看過大門沒有。實際上，在這裏五年時間，葉向榮從沒見過監獄的大門是什麼樣子，來的時候心情複雜，沒仔細看。畢竟在這裏度過五年的時間，他倒是很想滿足一下自己的好奇。只是聽到莫芳提醒，他決定聽她的。

莫芳輕輕接過葉向榮的包裹，包裹很重，手感就知道是印刷品或是筆記。葉向榮笑笑：“還是我來吧，都是筆記，有點重！”

莫芳眼睛裏含着淚，日夜盼望的就是這一天，老向走出監獄，和她在一起，兩人無論是在自己的小天地里享受生活，或者是環遊世界，都毫無問題。只是，此刻正是監獄上下班的時間，上白班的警察和下夜班的獄警從他們身邊走過，有人還向葉向榮打招呼。

“我們走吧！”包裹被葉向榮拿走，莫芳挽住他的手，向不遠處的停車場走去。

他們的左右兩邊，肖宇軍和老方默默的站在兩側，目光向外，這裏是獄警的生活區，周邊都是家屬樓，從昨晚開始，他們已經反覆檢查了幾次，確認安全。此刻，仍警惕的注視着周邊的異常情況，通過藍牙耳麥與各方保持聯絡。所以，葉向榮出來的時候，他們沒有上前見面。一直注視着他們兩個，來到莫芳的紅色特斯拉汽車前。

“遠程入侵自動駕駛系統，故障排除了吧！”葉向榮說。

“嗯，紅三角他們幫忙，4S店也檢查過了，提取了病毒樣本！”莫芳說。

來到特斯拉面前的時候，無鑰匙進入系統啟動，莫芳拉開車門，葉向榮明顯的猶豫了一下，還是上了副駕駛座。

系安全帶的時候，車邊的一輛SUV的駕駛座車窗降下，李想露出臉：“老向，恭喜重獲自由！”

“謝謝！”葉向榮本能的答應，莫芳那邊的車門忽然開了。

朱穎笑着說：“你們兩個上李想的車，這台車我來開！“

葉向榮和莫芳都驚訝了一下，但還是低着身子，藉助李想那輛高大的普拉多車身的掩護，上了李想的車。

朱穎利索的座上特斯拉的駕駛位置，啟動了汽車。

特斯拉悄無聲息的駛出停車場，向監獄大門方向駛去。老方和肖振東乘坐的大型蘭德酷路澤已經在前面等候。朱穎忽然想起什麼，急忙戴上藍牙耳機，但李想的車已經追了上來，大聲說：“你跟着肖經理的車，我跟在後面！”

汽車駛入縣城道路以後，氣氛稍稍鬆弛。

蘭德酷路澤走在前面，老方一邊開車一邊說：

“還是沒有任何消息，不過，南寧那邊有點異常情況，從越南過來的國際列車的餐車服務員被殺，列車快到柳州開飯的時候才發現，被人擰斷了脖子，手法乾淨利索。南寧鐵警那邊懷疑和非法入境有關。不過，從時間計算，如果真是胡安思，他此刻應該已經到廣州了！”

四台汽車組成的車隊緩緩的駛出縣城，幾台汽車都特地貼了顏色很深的防爆膜，從外面看不到車內的情況。從保衛角度來說，汽車在行動中被襲擊而準確達到目的的可能性不高，但停下來和車輛緩行的時候，危險度就很高了。

汽車駛入高速收費站的通道，事先安排在這裏的紅三角便衣警衛做個“安全”的手勢。汽車通過自動繳費入口，很快進入高速，當車隊漸漸提速到120公里每小時時速的時候，形勢眼看緩和下來，但他們還是不敢放鬆。

老方駕車走在前面，藉助蘭德酷路澤高大的車身，能夠較遠距離的觀察公路上的情況。公路上車不多，但耳機里傳來李力的聲音：“老方，下高速！”

“500米外有高速公路出口，請小心駕駛！”導航傳來林志玲的語音，肖宇軍急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老方已經轉動方向盤，讓過右側行駛的大貨車以後，果斷插入，帶着車隊駛入匝道，駛出收費站的時候，李力才傳過一張航拍圖片，前面的高速上，一輛中型廂式車側翻在路面上，佔據了三個車道，接近的車輛緊急減速，小心翼翼的從一側緊急通道駛過。而緊急通道一邊，隔着高速隔離桿，停着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車頭正對着高速公路的隔離桿。

“看來只能走國道了！”老方加速，“趁着他還在這裏！”

下了高速以後，車隊並沒有減速，駛過一段匝道以後，很快進入國道線。

肖宇軍說：“會是他么？”

“肯定是！”老方用下巴指了指肖宇軍手機上的照片：“那麵包車上有遙控炸彈！”

通過藍牙系統，整個車隊都聽到了老方的話，後面車上的李力急忙放大照片仔細觀察，發現麵包車風擋後面的儀錶板上放着一台老款的諾基亞功能機，似乎有電線從手機上接出來，到車深處看不到的位置。

當李力將放大的照片部分重新發送出來以後，眾人不由暗暗吃驚，這種手機遙控炸彈，只是存在於外國動蕩地區的新聞里，今天，竟然在現實中出現，如果不是李力的無人機在前面導航檢查，他們只能緩慢的，一輛一輛通過緊急通道，與那輛麵包車相距不過數米。

“他還在附近么？”老方說：“目視監視，然後用手機遙控引爆，他不會在很遠的位置，肯定在附近，能夠看到的位置！”

“應該不會！”李力說：“那車上有行車記錄儀，說不定是通過4G網絡傳輸視頻信號出去，遠距離遙控引爆的！”

仔細看看，果然，汽車風擋上部有一個鏡頭頗大的行車記錄儀，李想說：“可惜，無人機太小，沒法裝載電子追蹤系統，不然，可以查到遠程連接的位置！”

老方一言不發，注意力似乎集中在駕駛路況上。肖宇軍看看他：“老方？”

老方說：“我覺得有點不對頭！”

“什麼不對頭？”肖宇軍問。

耳機里傳來李想的聲音：“這個刺客，還懂得高科技呢！”

“這不算是什麼高科技，很多人都懂的！”李力說。

後面的普拉多上，莫芳問：“老向，你能查么？”

葉向榮微微點點頭：“不過，我需要設備和軟件！”

李力二話不說，將一台筆記本電腦遞給他。葉向榮迅速打開瀏覽器，迅速輸入一段網址，似乎是進入了某個雲盤，瀏覽器開始下載幾個軟件。身體猛地一晃，差點撞上前面的靠背，原來是車隊在急劇減速。

“你的代碼都託管在GitHub？”李力饒有興趣的看着葉向榮操作。

“幾乎所有人，都託管在GitHub吧！”葉向榮頭也不抬的說。

看着那緩慢下載的進度條，葉向榮不由向車窗外看一眼，李力道：“這裏的4G信號不好，下載慢！”

“麥克風沒有禁用吧？”葉向榮問了一句，隨即打開一個網址，然後點開麥克風：“紫瞳？”

“你好主人，祝你平安歸來！”電腦里傳來一串清脆的女聲。

“檢查我周邊位置，可能有威脅！”

“好的，請稍等！”女聲回應。李想和李力大吃一驚：“紫瞳？”

“主人，沒有威脅！”女聲回應：“我會持續監視！”

葉向榮看看李力：“沒事，至少不會是什麼遠程控制的汽車炸彈！”

通過車隊藍牙局域網，幾乎所有人都聽到了葉向榮的聲音。

李力饒有興趣的看看葉向榮：“老向，這個紫瞳是誰？她怎麼知道附近沒有汽車炸彈？”

葉向榮笑笑：“紫瞳嘛，神通廣大。她應該是檢查了我們附近的電子信號。沒有符合遙控炸彈的信號特徵，比如攝像頭的4G連接，還有固定在那裏不動的手機信號。畢竟高速上的手機都處於快速移動的！”

“這個需要接入周邊的移動基站，所有的！”李力說：“或者是電子偵察機的活動目標捕獲系統！”李力問：“紫瞳是軍方的人？”

“不是！”葉向榮笑道：“我那有那種本事，認識軍方的高層。能動用電子偵察機，肯定不是一般人吧！”

他晃晃手裏的電腦：“電腦不錯！”

李力笑笑：“你留着吧，在你手裏更有用！”

前面的道路上，人和車輛漸漸的多了起來，高德地圖顯示前面是一個鎮，應該正好是逢集，小販們把攤位擺到了國道邊上。老方的眉頭緊皺：“叫李想他們拉開距離！”

肖宇軍立即將命令傳達下去，李想和朱穎他們的車遠遠的跟在後面。

“有什麼不對么？”等車隊通過集鎮，重新恢復速度以後，肖宇軍才問。

“根據我們拿到的有關胡安思的資料，他擅長於炸彈，毒藥，射擊等刺殺方式。這些都是很傳統的做法。還沒有聽說他使用網絡遠程遙控的。”

“技術在進步，人也會學習！”肖宇軍說。

老方點點頭：“也許吧，不過，以色列警方一直在追捕他。你知道以色列人的，他們才不管你在那裏，有沒有什麼引渡條約。都是先幹掉再說。所以他未必有功夫學習！”

手機傳來提示音，肖宇軍打開手機微信，看看說：“唐語嫣在問我們到哪裏了！”

“別發位置，就說馬上到！”老方叮囑。

“小姑娘很急！”肖宇軍說：“昨晚我叫她整理5號安全屋。貴客肯定要好好接待的。裏面的設備太簡陋了。先不去安樂居，等事態明了化以後再說。胡安思在大陸呆不久的，這邊的社會治安，以色列可比不了。”

停了停，肖宇軍說：“還是回復一下她吧，微信的加密機制，胡安思肯定沒辦法！”

“嗯，那就回復吧！”老方看一眼導航：“過一小時到！”

距離他們100公里以外的荔灣區嶺南人家小區里，葉濤東張西望的尋找着。

昨晚，他在停車場找到了紅三角那幾輛掛着香港牌照的汽車，正打算研究一番，忽然看到唐語嫣從電梯裏出來，拿着大包小包的東西，放上一輛本地牌照的本田商務車裏。葉濤剛想上去打招呼，但鬼使神差的停下，只是在暗地裏觀察着唐語嫣的一舉一動。

唐語嫣往車上裝了幾個大包，然後返回電梯上樓，車門沒鎖好。葉濤靈機一動上了車，躲在了車後座，然後用幾個大包擋住自己。

唐語嫣很快回來，又帶來幾個大包，然後開車出門。葉濤躲在後座上，一聲不響。面前的包裹似乎是各種床單，窗帘，被褥，還有幾個很重的紙箱，好像搬家一樣。

汽車來到嶺南民居的時候，天已經微微亮了。她沒有將車停在停車場，而是和保安交涉一番，將汽車開到3號樓下，熄火停車以後，唐語嫣拿起幾個包裹上了電梯。葉濤躲在後座上不知道怎麼辦，此刻打招呼，就顯得太突兀了，兩人都尷尬。

當唐語嫣第二次來搬運包裹的時候，葉濤知道這裏呆不住了，只能下車，躲在一邊的架空層那邊，暗暗監視。

唐語嫣搬完了車上的東西，然後下樓，將汽車駛入停車場停好，重新回到樓上，此後就再也沒露面。再出現的時候，已經是兩小時以後，唐語嫣換了一身牛仔工作服，拎着幾個垃圾袋，放進小區的垃圾桶里。

這次，趁着唐語嫣上樓，葉濤迅速躥出來，看到唐語嫣的電梯上了12層。

上班的時間到了，小區裏的行人多了起來。到九點以後，大叔大媽們在小區出現，或是拉着車筐去菜市場，或是帶着孫輩在小區散步。送外賣的也出現了。

他看看手機地圖，知道自己的位置。唐語嫣來幹什麼？搬家過來？

唐語嫣這大家閨秀會來做保潔，實在是令人奇怪。理工男那強烈的好奇心起來，他來到電梯前，按下12層的電鈕。

“請刷卡！”電梯顯示。

葉濤這才發現，12等幾個樓層是需要刷卡的。而相鄰的15層不需要。他按下15，電梯門很快打開，空無一人，他很快的來到十五層。

這裏是一個很大的天台，顯然是給住戶休閑，望遠的。他四下看看，沒見到有人，就拿出手機，打給唐語嫣。

撥號的時候，他不由得偷笑，唐語嫣看到他突然出現在嶺南民居，不知道會是什麼表情，肯定是嚇一跳。

電話通了，很久沒人接聽。他奇怪，繼續撥打。這時候電話忽然通了，但沒人說話。

“猜猜我在哪兒？”葉濤忍不住笑。

“唔……”

電話里傳來的聲音很奇怪，彷彿被捂住嘴發出的聲音。電話被掛斷了。

他皺皺眉，找到了應急樓梯，向12層走下去。一邊重新撥打她的電話。猛然，他止住了腳步。

——耳邊，傳來手機震動的嗡嗡聲，似乎就在前面。

他屏住呼吸，躡手躡腳的走下幾層台階，手機震動的聲音越來越清楚了。

忽然，他停了下來，看到前面的樓梯口拐角處，一個身材矮胖的人伏在那裏，正手忙腳亂的想讓手機靜音。那手機的紅色外殼，讓他一眼就認出是唐語嫣的！

“唐語嫣遇到強盜了？”他注意到那人身上穿的外賣夾克。忽然想到曾經看到一個中年男人穿着這身衣服上樓，再也沒下來過。

而他手裏握着的，正是唐語嫣的手機。

——唐語嫣肯定是幹了一早晨的活兒，餓了，叫了外賣，而這個送外賣的，竟然是個入室犯罪的強盜！

有機會英雄救美，葉濤十分振奮，他四下看了看，一邊的消防櫥窗里有滅火器，似乎拿來做武器挺好，但那玻璃櫥窗外有一個小鎖頭，櫥窗上寫着緊急情況下打破玻璃的字。

但強盜近在咫尺，驚動強盜的話，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制服的了對手。伏着的人看不清長相，但骨骼粗大，身體健壯是很明顯的。

他悄悄的退上台階，來到15層的平台，尋思是報警，還是向坐電梯下樓，向物業求助的時候，忽然看到小區駛入一隊汽車，正是他昨晚看到的那幾輛。

果然，汽車在樓梯口前停下，第一個下車的是肖宇軍，接下來是李想他們。

原來，這裏是紅三角的地方，葉濤思忖着：“唐語嫣是過來打前站的！”

他用手機照相機放大看，車上下來的有陌生人，莫芳和葉向榮他都不認識。但直覺告訴他，這個中年人就是紫瞳。

但紫瞳在單元門前停了下來，打開手裏的筆記本電腦看，李力和李想圍過來，紫瞳似乎是詢問了什麼。但肖宇軍擺手表示沒關係，一行人上了電梯。

葉濤放了心，他看到了肖宇軍和老方，加上葉向榮和自己，對付個把盜賊沒問題。

他四下里看了看，一邊的消防櫃竟然沒鎖，他從裏面拿出一個消防噴頭，鋁合金的，很沉重。

試了試比較順手，他拎着噴頭，重新回到應急通道口，躡手躡腳的走下台階。那人還伏在那裏，只是換了個位置，此刻手裏赫然是一把手槍。

葉濤不由得嚇了一跳：手槍？他以為自己在夢中，這種只能在電影中看到的情況，竟然發生在他眼前，那手槍烏黑髮亮的槍身，前面套着長長的消音器……

——這不是普通的盜賊！葉濤後退幾步，身體不由發抖，顯然，這個人是不是衝著唐語嫣劫財劫色，是衝著紅三角來的。

可是，如果紅三角這些人倒了霉，也就沒人幫自己追回那兩百萬了啊！

——顯然，肖宇軍他們毫無防備，此人手裏有槍，他不確定肖宇軍他們手裏是否有武器，但突然襲擊的話，就是有武器，也來不及反擊。

不行，為了那兩百萬，也要幫一下他們！

葉濤暗暗下定決心，似乎膽子也大了，身體的顫抖也停了。他緊握着高高舉起的噴頭，小心的走下。

遠處的走廊里傳來了一陣歡聲笑語，可以聽出是肖宇軍的聲音：“這裏條件不好，不過住人還可以。等我們找到那個殺手，你們再回安樂居好了！”

“讓肖經理操心了！”是莫芳的女聲。

李想走在前面，來到房門前打算敲門，忽然看到房門是虛掩就一把推開：“小唐，我們回來了！”

“嗯？唐語嫣呢？”李想走進客廳，人們紛紛走進房門，老方走在最後，警惕的向後望了一眼，才轉身進門，立即將房門關上。

那人微微起身，葉濤感覺自己的腿又顫抖起來，努力的控制住身體，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同時緊張的思忖着：“人已經進了房間，他沒機會了，接下來，會不會偷偷溜走？”

想到那人可能和自己一樣，走緊急通道，和自己走個對面，葉濤更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了。

只見那人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手機，然後撥打一個號碼。

“嗵！”

——房間裏傳來一聲悶響，好像有人打開了特大號的香檳酒瓶。

那人起身，掏出一串鑰匙，向房間方向走去，用鑰匙打開房門，然後拎着手槍走了進去。

閃光震爆彈過後，房間裏一片狼藉，人們都傻了一樣呆坐在那裏，靠在沙發和傢具上，老方艱難的去掏槍，被胡安思一腳踢飛。

然後，他拿出手機，打開一張照片，在人群中尋找着。很快，他找到了坐在單人沙發上的葉向榮，莫芳大睜着雙眼，躺在他身邊的地板上。

他拽開莫芳，然後用手機攝像，槍口同時指向葉向榮的額頭，猛然回身，葉濤的噴頭已經重重的砸在他肩膀上。

“砰！”一聲悶啞的槍聲，子彈呼嘯着打進天花板，慣性讓葉濤站立不住，噴頭脫手，他乾脆抱住對手，額頭狠狠的砸在殺手的臉上。

“fakeyou！”殺手一聲怒罵，丟下手機，調轉槍口，但長長的消音器讓槍口只能指向葉濤的小腿，葉濤猛衝的衝力，正好被莫芳的身體絆住，兩人倒在地上，葉濤竟然處於上風，他顧不上額上的痛和頭暈目眩，衝著殺手的臉就是一拳。

鮮血擋住了殺手的視線，但葉濤很快的感到了恐懼，槍口正頂在他的腿彎處，兩人一旦拉開距離，那麼身體將迎來炙熱的子彈。

殺手的力量遠比他想像中的大，他感覺小腹上挨了一下，疼痛讓他的身體蜷曲起來，手也放開了。他絕望的閉上了雙眼……

“砰砰砰……”一連幾聲槍響，溫熱的血濺到葉濤臉上，身上。他吃驚的發現自己安然無恙，睜開眼，眼前是一片粉紅，用力擦拭一下，才看清，那殺手腦漿飛濺，已經仰卧在面前。

“沒想到會用震爆彈打埋伏！”老方搖搖晃晃的扶着沙發起身，手槍拿不穩落在了地上，他艱難的起身撿起。

“那，他們……”葉濤不知所措的看看周邊橫七豎八躺着的人。

“這個效果只有8秒鐘。不過也看個人的身體素質！”

老方過去，檢查了一下屍體，然後將殺手的手槍拿在自己手上。開始搜查整個房間。葉濤想去洗洗臉，來到衛生間以後，才發現唐語嫣正在這裏，手腳和嘴巴都被膠帶捆住。

“你沒事吧！”葉濤急忙拿出身上的小水果刀，為唐語嫣解開束縛。唐語嫣撲到他懷裏，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沒事了沒事了啊！”葉濤輕輕的撫慰着她，這時候才看到衛生間的另一側，李想搖搖晃晃的扶着牆壁站起，不好意思的說：“沒想到安全屋也被埋伏！”

肖宇軍進來了，他手裏也拎着手槍：“走吧，馬上離開，這裏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