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憐惜】
夏末再次醒來的時候,天空已經大亮,雖然她的身上還是有些酸疼,但比前兩天,可好上不止一倍,起碼那羞人的地方,已經不再那麼刺痛了。
但她還是不打算走出房間,她洗了澡以後,就乖乖的坐在飄窗上,看着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光禿禿的樹杈子上有一個鳥窩,隨着北風吹過,好象隨時都要掉下來似的。
夏末的眼睛一直盯着它。
如果它真的掉下來了的話,那她就一定要把它撿起來,好好的收起來,等到有機會時,再把它掛回到樹杈上,免得明年它們一家子回來了,卻找到家了。
夏末的眼角微澀,她的家都快散了,所以小鳥的家,不能再散了。
陸宛如坐在客廳里看着報紙,不由的想到了凌亦琛清晨離開時,那神清氣爽的樣子,就把報紙折好,放在了桌子上,跟身邊的吳媽說道:“咱們上樓去看看夏末吧。”
“夫人不是說不想跟夏末見面嗎?”吳媽提醒道。
“我本來是想着,我和先生都不讓她看着模樣,等着她生完孩子以後,就將她送走,然後咱們也從這裏搬走,到時她跟咱們也就沒有一點聯繫了。”陸宛如當先一步走上了樓梯,解釋道:“可是現在她已經見到了先生,那我見不見她,還有什麼區別呢?”
“那個夏末,看着就是個乖孩子,一定不會生出事端的。”吳媽是真的覺得夏末可憐,就幫襯着說了兩句話。
“秋姐的眼光可毒辣着呢,她看好的人,還重來都沒有錯過呢。”陸宛如看着吳媽去敲門,就往後退了半步,“以後對夏末的態度都好點。”
吳媽笑着點了點頭,才推開了房門。
陸宛如看着坐在飄窗上的女孩,心裏談不上憐惜,但也談不上喜歡,她讓吳媽先出去,自己一個人走到了夏末的身邊。
“夏末,你在看什麼呢?”陸宛如輕聲的開了口,眼神也隨着夏末看向了窗外。
因為夏末所住的客房,正好對着東南,外面是處假山和人造湖,夏天的時候,外面的景色還挺好看的,可是現在外面到處都是光禿禿的,連行人都沒有幾個,有什麼可看的?
“想出去走走?”陸宛如又問。
夏末搖了搖頭,眼睛還是在看着窗外。
陸宛如擔心夏末可能是年齡小,這幾天又被凌亦琛給折磨的怕了,別精神上再有問題,就又試着問她,“我讓吳媽陪你出去走走?”
夏末又搖了搖頭,回頭看向身旁的女人,才發現站在自己旁邊的竟然不是吳媽,“你是誰?你是雇我的夫人?”
“是。”陸宛如只是看過夏末的照片,真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她也沒想到夏末本人會長的如此出色,再想到調查結果上寫的,班花、校花、學霸、考試狀元、乖巧、好學等一系列的評語,她的心裏才起了一點點的憐惜。
這樣的女孩子跟凌亦琛生下來的孩子,不管男孩女孩,都應該很出色吧?
“等到孩子出生以後,我會安排你去上大學,有時間的時候,你可以想想,你上哪所大學,學什麼專業,到時我幫你辦。”陸宛如忍不住承諾道。
“謝謝。”夏末的眼角微澀。
學校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借我幾本高中的書。”夏末喃喃道。
“好。”陸宛如點了點頭。
“夫人,”夏末看着陸宛如要走,又忙叫住了她:“還有,還有一件事,能請你幫下忙嗎?”
“說吧。”陸宛如的眉稍跳了一下,她不喜歡不知足的人。
“外面那棵樹上有一個鳥窩,您可以讓人把它弄下來嗎……這幾天風太大,它好象要掉下來了。”夏末怕她不同意似的,急聲解釋道:“明年開春,我會想辦法再把它放上去的,要不然小鳥回來,就找不到它們的家了。”
陸宛如不知道自己是讓她口中的那個“家”字給刺激着了,還是那隻可能找不到家的“小鳥”給感動了,她伸着夏末手指的方向,在不遠處的一棵樹杈子上,看到了那個搖遙欲墜的鳥窩,竟然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
夏末的小臉頓時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那彎月似美眸里閃着耀眼的光采。
她對着陸宛如,深深的鞠了一躬,“謝謝。”
陸宛如意有所知的看了眼她的肚子,“照顧好自己,有什麼需要的就跟吳媽說。”
夏末還是坐在飄窗上看着對面的大樹,直到下午,她看到來了一輛帶有升降機的貨車,一個男子站在升降機上,把十多米高樹杈上的鳥窩重新固定在了樹杈上,並在鳥窩的下面安裝了一個綠色的小木板。
在灰濛濛的景色中,忽然加入了那麼一點綠色,竟然讓人覺得耳目一新。
而讓夏末更加感到意外的是,他們不光把這個鳥窩固定了,還把其他的鳥窩也都重新固定了一番。
等到下午再收到吳媽送來的書本筆,還有一盒切好的水果時,夏末露出了真心的笑容,“吳媽,替我謝謝夫人。”
“好的。”吳媽的心裏也跟着高興起來,她也希望夏末能給夫人生一個健康、聰明、善良的孩子呢,“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的話,就直接跟我說。”
“嗯。”剩下的時間裏,夏末一直都坐在桌前看着書,還吃了一盒的水果拼盤。
吳媽給夏末送完了晚飯後,就跟陸宛如笑着說道:“真跟個孩子似的,今天下午一直在房間裏看書呢,下午的水果吃了,晚飯也全吃了,看見我呀,也笑眯眯的,還一個勁的讓我跟您道謝呢。”
“她的心情好點,能有了孩子以後,孩子也能更健康一點。”陸宛如讓吳媽在客廳里等着凌亦琛,她自己則先回了房間。
她得給博文打個電話,跟他要點讓人失去記憶的葯才行。
她不想害死夏末,但也不能允許有夏末這樣的一個人,惦記着她的孩子。
凌亦琛在別的房間裏洗了澡,穿着家居服不甚情願的推開夏末的房門。
進去就看見,那個小巧的女人,坐在桌子旁,一隻手拄着腦袋,一隻手握着筆,嘴裏咬着筆頭,皺着小眉毛,好象在凝思苦想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