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真相二
我迷迷糊糊不知道呆了多久，然後覺得該回去做個了結了。
我把意識集中到了自己眉間，恍惚了一下，發現自己還在湖底。
然後我回到水面上，再試了一下，發現自己還在原地。
以前這樣就能很快回體的，但今天怎麼不行了，是不是剛才受刺激太大，無法集中注意力了。
這時我想起來我還必須得先查清楚我爸媽的情況，要是他們真的被人害了，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想明白后我又找回到了肖薇家，這次即使用暴力我也一定要問清楚我要知道的東西。
我進入她家后，看見她媽媽已經回來了，正在擺弄一個玻璃花瓶，桌子上放了一束山花，她把花一支支耐心地插入花瓶中。
肖薇不在客廳，只有星姐跟在掃地機後面，好像在指揮它掃地。
“星姐，薇薇她幾點出去的？”她媽媽問機械人。
“9:10分騎着自行車出去玩了。”星姐回答。
“她有沒有說要回家吃飯？”
“她沒有說。”
“那你去做中飯吧，已經不早了，掃地機讓它自己掃吧。”
“好的，主人，中午想吃什麼菜？”
“早上去菜場買了什麼菜？”
“對不起主人，我可能忘記了。”
“你們機械人也會健忘啊？那隨便吧，你看看冰箱裏有什麼菜，隨便做幾個吧。”
“好的主人。”
我把意識合一到了機械人身上，想看看她怎麼做飯。
“打開冰箱。”她開始給自己下命令。
“檢查冷藏箱。”
“冷藏箱清點完畢。”
“檢查冷凍箱。”
“冷凍箱清點完畢。”
“共18種食材，匹配菜譜。”
“匹配完畢，共32個菜式。”
“檢查廚房及配料。”
“廚具正常。”
“配料正常。”
“對女主人說：主人，您有什麼忌口的嗎？”
這時機械人開口問她媽媽：“主人，您有什麼忌口的嗎？”
“咦！星姐你今天怎麼了？按以前的就可以了。”她媽媽這時發現星姐有點反常。
“忘記您和小主人的口味了，不好意思。”星姐抱歉的說。
“媽媽我回來了！”這時肖薇推開門風風火火地闖了進來。
“早上去哪玩了？”她媽媽問她。
“就附近騎了下車，媽媽，告訴你件很可怕的事情！”這時肖薇拉住她媽媽的手說。
“星姐早上程序壞掉了，居然跟我說她是我姐，還說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裏來，還說不會傷害我，簡直把我嚇死了！”
“什麼？”她媽媽聽了轉頭看過來，臉上露出一股難以置信的神情。
“是啊！要不是我昨天還跟姐通過電話，我還以為姐的魂跑到星姐身上來了呢！”
“瞎說些什麼！”她媽媽生氣地罵了她一句，又疑惑的向這邊看過來。
“媽媽~！真的很可怕！後來我網上找了廠家電話，他們派了兩個人來才把星姐修好。”這時她回過頭來又對機械人說：“快去做飯吧星姐，我快餓死了！”
“好的，小主人。”
然後星姐回到冰箱前打開門，取出了幾樣食材，併到廚房開始忙碌了。
肖薇跟她媽媽說的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難道她的姐姐也叫吳紫？
吳紫是她的表姐嗎？
她居然給我起了個她表姐的名字？
她跟她表姐有什麼過節嗎？
這樣做是不是有點心理變態啊？
星姐按照菜譜上的程序，一步步極為高效地處理食材，兩口鍋一起上，花了不到半小時時間就做好了四菜一湯，高壓電飯煲里的飯也熟了。
星姐給她們乘好飯，準備好餐具，她們母女二人面對面坐下來開始吃飯。
肖薇看上去很高興跟她媽媽有說有笑，肯定早上跟她情郎兩個人在外面玩得很高興。
而她媽媽卻對肖薇置若罔聞，眉頭緊鎖像是在想什麼心事，還不時地回頭看一眼星姐。
吃完午飯，肖薇回到樓上自己房間去了，我在想要不要跟過去試着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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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下，從她腦海里套取一些跟我父母有關的信息。
這時她媽媽跟星姐說：“星姐你等會再收拾，你坐下來。”
“好的，主人。”
“坐這邊來。”她媽媽示意星姐坐到餐桌邊。
“好的，主人。”然後星姐坐到了剛才肖薇吃飯的位置。
肖薇和她媽媽眉目間很像，肖薇要是到了這麼大年紀應該也是這個樣子吧。現在她媽媽用一種極為複雜的神情盯着星姐，看得我心裏直發毛。
難道她也能看見我？
這樣盯了好久，星姐發現主人表情不對勁，跟她說：“主人，我犯了什麼錯嗎？”
“不關你的事，星姐。”她媽媽說。
完了，她能看見我，她媽媽難道也是個機械人？
“你還在嗎？吳紫。”她媽媽表情嚴肅又輕聲地問星姐。
她真的能看見！
怎麼回事？？？？
我要不要回答？
“主人，吳紫是誰？”
“星姐，你先別說話。”
然後她又繼續輕聲問我：“你還在不在？”
我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一個天大的秘密。
要是想知道這個秘密，就不能再躲着了。
“我在。”我通過星姐告訴她。
她一驚，然後嚴肅的表情漸漸舒緩開來，又慢慢變成了憂愁的表情。
“您能看見我嗎？”我問她。
“我看不見你，我只是感覺你可能在。”她說。
“您認識我嗎？”我問她。
她點點頭，然後央求我：“我希望你不要傷害我女兒，我求求你，這不是她的錯。”
“我不會傷害她的。”我冷冷地回答她。
然後她又用複雜的神情看着我，又不說話了。
“您怎麼知道我的？”我問她。
這時她變得面露難色，好像難以啟齒，最後盯着我的眼睛說道：“吳紫，我希望你能原諒我，都是我的錯。”
我內心極度震驚，為什麼她要說這樣的話？
“我是你認識的那個人。”她用憂傷的眼神跟我說。
什麼！瞬間我幾乎天旋地轉，意識差點從星姐身上蹦了出來。
“我知道我害了你，但我也不是故意這樣做的，請你相信我。”
不是！不是！不可能！我內心在極度抗拒這樣的現實。
“如果你要報復我，我不怪你，但是請千萬不要傷害我女兒。”
天！為什麼她要這樣說！為什麼！為什麼老天爺要這樣安排！
這時她不再說話了，用憂傷而又憐愛的眼神看着我，跟那天分手吃飯時看我的眼神一模一樣，瞬間我知道她說的是真的了。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我悲痛欲絕地問她。
“我也是一時犯了糊塗，上了推銷員的當。”
“他怎麼騙你的？”
“我以前聽我朋友曾經說起過這個遊戲很好玩，有一天他們公司的推銷員打電話進來讓我建檔，我一時興起就聽信了他。然後建檔時發現如果要更改裏面角色的面貌，就要花不少錢買，我一開始只是打算玩一下，就用了我女兒的3D照片和她的名字建了檔。還用我大女兒的名字給你建了檔，還用了她爸爸以前的照片。”
“你有兩個女兒嗎？”我問她。
“是的，肖薇小的時候我就和她爸爸離婚了，大女兒跟了她爸爸，肖薇跟了我，後來我把肖薇的姓改成了我的姓。”
原來如此，吳紫是她大女兒的名字。
“我本來只是想回味一下年輕時談戀愛的感覺，但是那天在西湖邊的時候，我感覺到你不僅僅只是一個遊戲角色，而是有生命的人，所以我退怯了。”
“你還愛她爸爸嗎？”
“早不愛了，我一開始只是想回味一下我的青春歲月，根本沒想那麼多。”
“相遇的情節是誰安排的？”
“這個是他們公司跟我商量后安排的。”
“我得了精神病是不是也是你和他們安排的？”
“沒有，這個是我後來才知道的。那個時候我已經打電話給他們客服說我要退檔，不想再玩了，後來一段時間我就沒再充值。但過了一段時間后他們聯繫我說你因為思念而得了精神病，如果不治療的話就要銷毀角色以防止危害遊戲環境，我覺得很內疚，畢竟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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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事情由我而起。”
“你無需內疚，我只是串代碼。”我冷冷地對她說。
她傷心地看着我，繼續說：“後來他們告訴我已經把你送進最好的精神療養院了，但是治療費用也很高，我付了一段時間費用后感覺有點吃力，就停止了付費。再後來他們又聯繫我，說你得了重傳染病，已經轉到了傳染病醫院，再不治療就會死，還給我發來了你在傳染病醫院時的視頻。”
這時她眼角有淚花閃現，她抹了抹眼角，繼續回憶：“我一直對你感覺非常內疚，覺得無法見死不救，就又重新給你充值了。”
“何苦呢，只是個遊戲而已。”我還是無法原諒她。
她搖了搖頭，黯然地跟我說：“不是的，那天在西湖邊你抱着我時，我聽到了你的心跳，也感受到了你的靈魂，你是活生生的人。你也知道我現在已經62歲了，我不能耽誤你的人生，所以才在遊戲裏和你提出了分手。”
我沉默了，她說的是真的嗎？
我想起了那天分手時的情形，她就坐在我對面，現在她又坐在我對面，卻一下子老了40歲，我鼻子一酸，有點想哭。
“他們每個月要了你多少錢？”我想知道他們有多黑心。
“他們電子郵件發給我過治療的費用清單，全是用進口葯，加上住院費，大概每個月要十萬塊吧。”
十萬！我真想一把火燒了那家黑心的醫院！
“你為什麼不把我接出去，這樣就不用花那麼多冤枉錢了。”
“我也和他們公司提出過這樣的要求，但是他們說在病沒有治好之前是不能出院的，這個是硬性規定。我也知道他們是在敲詐我，我詢問過律師，律師說這種行為在法律上並沒有規定不可以。後來我也想開了，是我自己造的業，自己承擔過來就是了。後來我就每個月定時充值，然後他們公司也每個星期會發來你的近況和視頻。”
“我父母他們是不是已經不在了？”我傷心地問她。
“對不起……”她頓時激動起來，捂住臉抽泣起來。
我早已猜到了結果，只是不敢面對，這個也許不是她的錯。
等她情緒穩定下來，繼續說：“一開始他們騙我說只需要為我自己和你充值，但後來你進了精神病院后，他們又來找我說你父母也相繼生了重病，很痛苦需要一大筆治療費，因為他們也是跟隨我建檔的，如果我不幫他們就會死。因為我對你父母沒多少感情，又加上實在吃不消那麼多費用，就狠狠心沒有理會，後來他們公司也就沒來找我了。”
“我不怪你，你別自責了。”我父母和她確實沒多大關係。
但是冤有頭，債有主，這些黑心惡毒的畜生，遲早有一天我要讓他們加十倍償還！！
“後來他們又聯繫我，說你在挖地洞想逃出去，讓我寫信安慰安慰你，我怕你精神不穩定，就寫信騙了你說你爸媽在我這裏。”
原來如此，難怪那些圍牆與山體連接的如此嚴絲密縫，他們根本不怕我能逃出去，他們是怕我崩潰了自殺，這樣就沒法敲詐了。
這個世界怎麼會如此黑暗，利用人性的弱點對善良的人們敲骨吸髓卻沒人管，更可憐那些虛擬世界裏的人，生死完全被人操縱來贏利卻到死也不知道真相，以為只是自己生的命苦！
“你現在打算怎麼辦？”她問我。
“不知道，但我不會放過他們。”我說。
“你不要去找他們，他們已經知道你跑出來了。”
“你怎麼知道的？”
“他們公司有人打電話給我，說你可能已經從那個世界跑到這個世界來了，讓我小心一點，如果碰到危險，及時通知他們。”
“你去報告給他們吧，我不怕。”到了這個時候，我真的已經不知道什麼叫怕了，無非一死而已，現在活着比死還痛苦。
“你不要傻，我不會告訴他們的，但你也不要想着去找他們報仇，你鬥不過他們的。你就在我家獃著吧，別回那個世界了。”
他們電話都打到這裏來了，在我那個世界裏恐怕我的肉體早已經給他們銷毀了吧，難怪今天回體都無法回。
再說我回去那個世界有什麼用，雖然我恨那家醫院，也想念我的父母，但是那家醫院裏的人也都是傀儡，恐怕也都是虛擬人，我的父母早已不在了，我的朋友和親友們恐怕也都不在了，回去又有什麼意義呢？
而那家甜蜜回憶公司，就在這個世界，還在那裏營運，我發誓我要是還有一點意識在就一定要毀了那家公司，有違此誓讓我墮入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甜蜜回憶”
多麼溫馨的一個名稱，下面卻掩蓋了這麼多黑暗與罪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