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寄生童
昏沉的路燈下,蹲着一個少女,她雙手抱膝,將頭埋在自己的懷裏,肩膀一抖一抖的,哭聲讓人心碎。
明知道她可能有問題,但我還是忍不住停下了腳步,因為她身上穿的這件碎花裙,是我去年給她買的生日禮物。
“張倩.......”
我輕輕的喊了一聲,握着武器的右手藏在了背後。
張倩聽到聲音后嬌軀一擺,顫顫巍巍的抬起了頭,精緻的容顏此刻梨花帶雨,哭的像個小花貓。
”張懸,你怎麼在這?“
張倩露出尷尬的神色,快速用袖子擦拭淚水。
”有影子,表情和口音沒有問題,頸脖左側有顆小痣,真的是她?“
我全神貫注的觀察着她,敷衍的找了個借口搪塞,反問她為什麼大半夜出現在這,還哭了起來。
張倩言簡意賅的告訴我,她跟趙橫分手了,原因很簡單,趙橫背着她搞了很多其他的女人,連她的閨蜜都被搞大了肚子。
傷心欲絕之下,她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自我發泄悲憤,就把車開到了這裏。
”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當初真是瞎了眼!“張倩說著說著就撲到了我的懷裏,我抱也不好,推也不是,有些迷亂。
”張懸,你還愛我么?“
張倩的問題令我不知如何作答,見我不吱聲,她來了句:“不說話就是默認了。”
“我先送你去車上,外頭不安全。”
“我腿麻了,走不動。”
張倩伸手要抱抱,我有點吃不準,猶豫了一下將電棍塞進袖子裏,用手攙着她走到了車旁。
看了眼時間,還剩一刻鐘就到點了,不能再耽擱下去了。
“別。”
張倩上車后抓住了我的衣襟,往裏一拉,將沒站穩的我直接拉近車內,壓在了她的身上。
“別走,好么。”
張倩伸手抱住了我,雙腿像樹懶一樣夾住了我的腰,姿勢要多曖昧有多曖昧。
她臉頰泛起兩抹不正常的陰紅,雙眼迷離,貝齒輕咬下嘴唇,一副任君採菊的模樣,無限誘惑。
張倩是我的初戀,這一幕我曾無數次在腦海中演練過,但沒想過會在這種情況下發生。
“如果她像你這樣,那還值得誰愛呢。”
我袖子一抖,按下電棍開關,對着“張倩”的腦門戳去,她的臉在觸碰到電流后產生變化,迅速發黑髮紫,鼻腔里湧入一股臭不可聞的屍體味。
剛剛還我見猶憐的美女瞬間成為一具皮膚潰爛的屍體,即便有一定的心理準備,但依然刺激到我了。
哪有什麼小轎車,我此刻正趴在路邊的一片草地上,身下壓着女屍,嚇得我頭往後一仰,四肢並用往後退去。
“這是什麼?”在女屍的身旁散落着一個醫用檔案袋,我好奇心大起,拆開一看,直呼僥倖。
病歷單上顯示患者身攜多種病毒。
透過手電筒的光能看見屍體的胳膊上有許多密密麻麻的針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她生前應該是名“毒人”。
“要是我剛才沒經得住誘惑,豈不是.......”
想想就后怕,要不是我對張倩那方面的保守程度有極其深刻的認知,今晚十有八九得栽。
剩下的時間不多了,我哪敢拖拉,拖着虛弱的身子全力奔跑。
四百米……
三百米……
二百米……
目的地離我越來越近了,藉助微弱的月光,我已經能看見城隍廟的基本輪廓了。
五十米……
我的精神開始鬆懈下來。
直到最後三米的時候,背後傳來一個突兀的聲音。
”張懸!“
有人喊了聲我的名字,我身體反應快過大腦反應,本能的回過了頭。
慕然回首,那人........不是人,是一條舌頭。
一條從黑暗深處射過來的猩紅長舌精準的纏住了我的脖子,將我整個人掀翻在地,周圍的場景飛速倒退,巨大的拽力使我與城隍廟的距離越來越遠。
”呃——咳——呃啊——“
強烈的窒息感,讓我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我還不想死,可為什麼這一路上遇到這麼多恐怖的事情?
難道說,是它?
瀕臨崩潰的我,用盡全身最後的一點力氣,兩個腳後跟互磕,把鞋子給脫了。
說也奇怪,就在我脫掉鞋子的下一秒,那股子窒息感瞬間消失,我大口的緩了緩,這才發現自己站在距離城隍廟的位置,而我的雙手正在死死地掐着自己的咽喉!
“急中生智,死裏逃生,恭喜你,成功通過第三關。”狒狒男站在城隍廟門口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我真想罵這孫子一句龜兒子的,可我沒有氣力和勇氣,只能恨恨地看着他。
“咱們辦理一下入職手續,來,你先把衣服脫了。”
“你想幹什麼?”我後退一步,警惕的盯着他。
“嘿嘿,沒有惡意,只是想讓你成為我們的人而已。”
“士可殺不可辱,我不同意。”
我含淚拒絕,他說的是“我們”,表示人數在兩個以上,我下意識的摸了摸屁股,這也太可怕了。
“哪那麼多廢話。”
狒狒男袖子一劃,撕碎了我上半身的衣服,然後他拿出一個奇怪的印章蓋在了我的左胸。
一股寒意湧入體內,我身子一顫,低首一看,胸口多了一個血“V”的字母紋身跟他們讓我穿的那雙鞋上面的標誌一模一樣。
“這是?”
我一頭霧水,不知所措。
“相關連結已經發到你的微信上了,你回去一看便知。”
狒狒男對我招了招手:“我說話算數,先幫你把它摘下來。”
說著,他拿出了一面銅鏡,通過銅鏡,我看見我的右肩膀上趴着一個“嬰兒”,
它通體發黑,乾瘦如柴,半睜的小眼睛泛着麻木的憎怨之色,
最古怪的是它嘴裏長着一根血管一樣的東西,血管的末端扎進了我的身體,它像兩腮一鼓一癟,通過那根血管在我的身體裏吸收着什麼。
“這是寄生童,靠吸收陽人的養分存活壯大,飼養它的人可以將寄生童吸收來的養分輸給自己,是一種損人利己的保健方法,在你們人間,很多權貴之人樂於此道。”
狒狒男的科普讓我心驚不已,磕磕巴巴地讓他趕緊幫我弄掉。
“嚯!”
狒狒男一掌打在我肩頭上,疼的我差點沒哭,懷疑他是不是練過鐵砂掌。
寄生童也被他一掌震的鬆了手腳,狒狒男趁機將那它連着那根血管一起從我身上扯了下來。
看着它像一條大號蛆蟲一樣在狒狒男手裏來回扭動,我胃裏一陣翻湧。
“你恨這個害你的人么?”狒狒男突然這麼問了一句,我楞了一下,咬牙切齒點頭,他發出陰險的笑聲,變戲法似的拿出了一支針劑,順着寄生童嘴裏的血管將針劑內的液體輸了進去。
“你給它打的是什麼?“
“針劑裏面攜帶了大量的性病毒和乳腺癌菌,寄生童離開宿主後會自動回到主人身上,將吸收的養分供給於他,屆時........”
“嘿嘿嘿……”
狒狒男說完,我倆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至少在這一刻,我倆達成了共識。
處理完寄生童的事情后,我跟着狒狒男進入了城隍廟。
他讓我站在城隍爺金身面前,擋住他的眼睛,然後不知從哪拿了一個巴掌大的香爐,往上面插了三根黑色的香,點燃后讓我頂在頭上,並囑咐我在香滅之前千萬不能把香爐弄掉。
“這是在幹嘛?”我實在好奇的緊,眼巴巴的問道。
“你被寄生童吸了不少元氣,想要快速恢復只能藉助民間香火之力,我託人打聽過了,這裏的城隍今晚去外地公幹,所以特地帶你來偷他的香火。”
“啊?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我聞言大驚,我已經徹底接受鬼神之說,對他離譜的話也見怪不怪了。
“呵呵,那是你的事了,與我何關。”狒狒男將責任全部推到了我的身上,令我感覺不安,但已經如此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對了,走的時候別忘了那雙鞋,”狒狒男頓了頓:“那可是我們給你準備的好東西,呵呵……”
回頭看了一眼那雙被我散亂地扔在地上的鞋子,我忍不住地打了一個寒噤:還特么好東西,老子差點被它害死了!
半個時辰后,香火滅了,奇特的是,我身體裏的疲憊感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磅礴的精神力和佈滿全身肌肉的沖脹感。
不吹牛的說,我感覺自己現在能一拳打死一條狗!
回到家后已是凌晨三點,我沒有絲毫倦意,略微緊張的點開了狒狒男發給我的連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