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人心叵測
狒狒男完全不理會我的心情,語速均勻的說出了第一個問題:”有一對姐妹遭到歹徒綁架,被關進了封閉的地下室,並遭受很長一段時間的折磨,突然有一天,姐姐不知道用了什麼方法掙脫了鎖鏈帶着妹妹一起逃跑,可是剛打開鐵門就撞見了窮凶極惡的歹徒,最後只有妹妹跑了出去,請問她是怎麼做到的?“
我凝神屏息,跟着他描述的字眼腦海里出現了一副模擬畫面。
“封閉的地下室......被折磨很久.......就算姐姐僥倖掙脫鐵鏈,可妹妹的鐵鏈是怎麼掙脫的呢,鐵門又是怎麼打開的.......”
這個問題不是一般的難,好在我平時喜歡看各種偵探類的小說,我迅速斟酌后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斬釘截鐵的回道:“妹妹根本就沒有跑出去!”
“哦?怎麼說?”狒狒人做了個洗耳恭聽的手勢。
“姐妹兩人都被關在封閉的地下室內,心理和生理長期飽受折磨,如果有掙脫鐵鏈的方法姐姐早就那麼做了,換而言之,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妹妹幻想出來的場景,在這種環境下遭受非人虐待,精神或許已經不正常了。”
“一個人害怕的時候,會潛意識向親近的人發送求救的信號,而她身邊最親近的就是姐姐,因此是姐姐救她而不是她救姐姐,再往黑暗處推測一下,姐姐可能已經被歹徒折磨死了,妹妹搞不好就是那個時候瘋掉的,只有姐姐死了,她的屍體才有可能會離開鐵鏈的束縛,妹妹潛意識裏是知道姐姐已經死了的,所以只有她一個人跑了出去......”
我不知道我說的對不對,只能把我想到的可能性在規定的時間內一口氣說完,然後抬眼望着他。
狒狒男沉默了數秒后難得笑了一聲:“很有意思的解釋,你學過心理學?”
“略知一二,這是正確答案么?”我假笑了一下,目前看來這家公司應當不是交易器官的,否則沒必要整這一出。
”沒有標準答案,只要我覺得對,那就是答案。“狒狒男的話有點裝逼,我卻無法反駁。
”你的回答,我很滿意,張先生,恭喜您通過第一關,現在,請閉上你的眼睛.......”
再次睜眼,看見了白紙男和另外兩名面試者,一個是齙牙男,還有個是禿頂大叔,兩人的神情與我相差無幾,滿頭黑人問號。
“少了三名面試者,是提前走了么?”
注意到周圍少了人,我小聲了問了句面試官,白紙男下巴處的眼睛詭異的眨巴了兩下:“那三人在第一個環節被淘汰,已經去了該去的地方。”
說完,他位於額頭上的嘴巴扯出了陰森的弧度。
“該去的地方.......”看着桌子上的六根白蠟燭已經滅了三根,我本能的感覺這蠟燭跟我們的身體有某種聯繫。
“恭喜三位順利通過第一關,第二個環節非常簡單,看你們表演。”
白紙男手一抖,掌心多出了三枚正方形的水杯,他分別在三個水杯里倒了一半的綠色液體,看起來有點類似抹茶奶昔,但我知道,這肯定不是啥好東西。
“這三個杯子當中有一個杯子裏裝的是毒液,毒性不強,剛好能要了一個成年人的命,也就是說,你們三人中,有一個必然淘汰。”
白紙男話音剛落,禿頂大叔臉就沉下來了,他粗魯的對地上吐了口惡痰:“神經病,真把自己當黑白無常了啊?老子沒空給你們消遣,撤了。”
說完,他轉身就要往台階上走。
“呼~”
沒有多餘的動作,白紙男只是對着桌子上的某根蠟燭輕輕的吹了口氣,燭火瞬間熄滅,空間的光亮再度黯然。
”人——消失了?”齙牙男驚呼一聲,小腿開始打顫,剛剛發生的那一幕他沒有看清,但全神貫注的我看出了一些端倪。
在白紙男吹滅燭火的時候,禿頂大叔所站立的位置冒出了一個黑色的東西,纏住了他的腳,並在眨眼的功夫將他拉入了黑色的地面下,看起來就跟憑空消失一樣。
”那個黑色的東西好像是.......一隻手!“
看着那根剛熄滅的白蠟燭,我想起了農村裡老人們說過關於鬼吹燈的故事,心中疑惑更盛。
“不可能是鬼,世界上沒有鬼,肯定是某種機關,這幾個應聘者也有可能是托,為了嚇唬我么?搞不好某個角落裏藏着攝像機。”
一開始白紙男就說過他們的公司是搞電影的,有些特殊的道具不足為奇,說不定也想用這種方式來面試求職者呢,正所謂世上本無鬼,心中藏有魔。
想到此處,我有所釋然,緊張的心情也逐漸舒展開來。
“我有必要提醒一下,毒液不在固定的杯子裏,最先喝下去的人會中毒,也就是說,誰先喝,誰就死!”白紙男拿走了一個杯子:“你們只有兩分鐘的時間來決定誰先喝,超時面試失敗,後果自負。”
“不限方式,不限手段。”狒狒男陰陽怪調的在後面加了一句。
齙牙男的心理素質相對偏低,他的肩頭一高一低,隱隱打顫,鼻孔向外擴張,牙口咬的很緊,這些微表情說明他神經綳得很緊。
神經一旦繃緊,大腦就容易喪失理智和基本判斷能力。
比如,他掏出了二十公分長的彈簧刀,刀把上的標籤還在,估計是他在路上臨時買的。
此刻,他將刀尖對着我:“你快喝!”
“兄弟,別激動昂,有話好好說。”我也拔出了腰後面的德國電棍,按下開關,藍色的電流如蛇信一半在空中不斷舞動,氣勢十足。
“還剩50秒。”
白紙男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我們,還不忘添油加醋地給我們提醒時間。
“你聽我說,我有個折中的方法可以保證咱倆都相安無事。”見齙牙男青筋凸起,有要跟我玩命的架勢,我趕忙出言安撫。
我的方法很簡單,將兩個杯子裏的液體倒在一起,然後再重新分配,最後我們同時喝下。
白紙男說過,毒液只有毒死一個人的劑量,按理說只要兩人將毒液均分,誰都不會死。
“好,很好。”
我們剛喝完,狒狒男便發出怪異的笑聲,他始終坐在中心位置,從這點來看,他很可能是白紙男的上司。
“我見過不少闖關者,有想跑的,有自相殘殺的,還有暗算耍心眼害人的,人性的陰面在這一個環節展露的淋漓盡致,你不是第一個提議這個想法的人,但你是唯一一個敢這麼做的人。”狒狒男的口氣對我很是欣賞,說完后將空洞的雙眼朝齙牙男掃去:“含着多難受,吐出來吧。”
“噗——”
齙牙哥喉嚨一拱,綠色的汁液流了一地,見我斜眼在看他,他對我比了個抱歉的手勢。
“人心險惡。”真沒料到他會釜底抽薪,我還是高看了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