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災星狼崽
主題曲:《痴心無悔走天涯》
縱,有一柄絕情的劍,斬不斷,這情絲,藕斷絲連。縱,有一顆冰冷的心,忘不了,這愛戀,夢繞魂牽。一路走來,多少歡笑,多少淚眼,十年生死兩茫茫,曾經許下的諾言能否兌現?意亂情迷,美人的淚,苦澀了滄海;豪情萬丈,英雄的血,染紅了桑田。山川含情水含笑,痴心無悔走天涯,是愛是恨,問蒼天!
這、是一杯訣別的酒,醒不了,這場夢,輾轉反側。這、是一曲悲壯的歌,唱不盡,這段情,溫柔纏綿。一路走來,風雨飄搖,山高路遠,我自橫刀向天笑,曾經擁有的初心不會改變。落花有意,美人的淚,苦澀了滄海;流水無情,英雄的血,染紅了桑田。山川含情水含笑,痴心無悔走天涯,是對是錯,問蒼天!
啊!山川含情水含笑,痴心無悔走天涯,是對是錯,問蒼天!
(小說人物情節均是虛構,請勿對號入座,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遙遠的西域邊陲,有一個小小的游牧部落,名為橐龠部落。
橐龠部落的來歷不得而知,據說此部落最初蒙昧未開,人們擇穴而居,與鳥為鄰,與獸為伴,蠢蠢而食,莽莽而動、昏昏而睡。人只知其母,而不知其父,過着原始的氏族生活。
歷史的趨勢必然從野蠻走向文明,這是無數量的積累向質的飛躍的過程,往往這種飛躍需要經歷漫長的歲月,但有時候這種飛躍卻只需要一個合適的契機。
物換星移,寒來暑往、冬去春來,也不知過了多少個春秋,人們在採集狩獵等勞動中得以進化,在和大自然的鬥爭中,人們逐漸積累了豐富的自然知識和社會知識。
有一天,這個契機終於出現了。
一個童顏鶴髮的老者騎着青牛來到此間,他對人們說:“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虛而不屈,動而俞出。多聞數窮,不如守於中。”
在老者的點撥下,人們漸漸開化,並在此地定居下來,繁衍生息,取族名曰“橐龠”,這也許這就是橐龠部落的由來吧。
橐龠族的人們以採集和狩獵為生,過着游牧漁獵的生活。這裏的人們受老者的影響,崇尚“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人至老死不相往來”的小國寡民生活,他們清靜無為,與世無爭,倒也自得其樂。
唐貞觀年間,橐龠酋長派出使者不遠萬里東入長安,奉唐朝為宗主正朔。那時,大唐以天朝上國自居,對八方來朝的使者都以禮相待,儼然一副主人招待遠方來客的樣子,至於來的是何方聖神,他們甚至記都記不清。
但是在這些使者眼裏,大唐可是盡到了地主之誼,他們的虛榮心和自尊心都得到了滿足,因此都樂於成為大唐的邦交或者藩屬。
通使之後,橐龠部落也成了大唐的一個遙遠附庸,也為該部落帶來了文字、數理、音樂等文明社會的產物,進一步加快了這裏的社會發展。後來,橐龠族人仿照大唐體制建立了橐龠國。
使者回來后,繪聲繪色的講述了天朝的繁華和富庶,那簡直堪比天堂。從此,遠在萬里之外的大唐就成了橐龠人民心馳神往的理想國度。
從橐龠部落到大唐必須穿過浩瀚荒蕪的茫茫大漠,越過終年積雪險峻奇寒的萬仞雪山,還要經過嗜血如魔殺人越貨的北狄之地。所以人們雖然嚮往大唐的文明與繁榮,卻只能將其作為心馳神往的理想天國和茶餘飯後的談資嘮料。
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
在蒼茫的天地間,在遼闊的大草原上,牧民們揮舞着牧鞭,成群的牛羊在草原上悠閑的吃草,牧羊女的歌聲悠揚婉轉,一條玉帶似的小河蜿蜒盤曲在草原上,呈現出一派秀美咸寧的景象。
氈帳前,一群小孩正在草地上追逐嬉戲。他們的歡聲笑語深深吸引了一個蓬頭垢面的小男孩,他躲在氈帳後面怯生生地看着嬉戲的小夥伴們,從他那羨慕企盼的眼神,他一定也很想和他們一起玩吧。
蒼老的阿剌瑪從氈帳里鑽了出來,四下張望,看見了這個小孩,她搖了搖頭,嘆息道:“唉!苦命的孩子!”然後步履蹣跚地走向小孩,微微一笑,歲月在她那張蠟黃髮灰的臉上烙下了深深的痕迹,溝壑縱橫的額頭難掩她對小孩深深的慈愛,她走到小孩的面前,和藹地對他說:“狼崽兒,躲在這裏幹什麼呢?不要怕,想玩就去和他們一起玩吧!”
可是小孩只是搖頭,沒有說話,也沒有去和其他小孩一起玩。
阿剌瑪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唉!”,眼神中充滿了各種複雜的表情。為了這個苦命的孩子,她不但要忍受族人的冷眼與謾罵,而且要省吃儉用見自己本來就少得可憐的口糧分出大部分來撫養狼崽。但無論如何,狼崽是她的全部,是支持着她堅強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狼崽已經七歲了,可是仍然還不會說話。阿剌瑪是小孩的奶奶,他的母親在生下他時因難產去世了。他父親因此將他視為害死自己妻子的災星,把他丟棄在野外,可是到了夜裏,他竟然被野狼叼回來放在奶奶的帳篷外。
奶奶心疼他,不顧兒子和族人的反對堅決要將他收來撫養。
父親忍受不了族人異樣的眼光和風言風語,他一氣之下,離開了部落,遠走他鄉,不知所蹤。從此他和奶奶相依為命。因為他被野狼叼回來的緣故,奶奶索性給他取名狼崽兒。
一個小女孩往這邊看了一眼,跑過來說:“狼崽,快來我們一起玩吧!”
小女孩看起來要比小男孩大一些,她大大的眼睛,圓圓的臉蛋,梳着兩條小辮,一對甜甜的酒窩讓人倍感親切。
狼崽怯生生地搖了搖頭,不敢和小女孩一起去和大夥玩。
小女孩伸出右手,天真無邪的眼光中充滿了友情和鼓勵,說:“不要怕,狼崽,有我呢!”
受到鼓勵的狼崽兒靦腆地站了起來,遲疑了片刻,便跟在小女孩的背後來到草地上。
一個十來歲的男孩看見了,就高聲說道:“離他遠點,阿麗娜,小啞巴是害死他阿媽的災星,我們不要和他一起玩!”說完后,突然跑過來,猛的一下子將狼崽推倒在地上。
狼崽坐在地上使勁擦着眼淚,強忍着沒有哭出聲來。
年邁的阿剌瑪巍巍顛顛的跑過去,將狼崽兒抱起來,安慰道:“別怕,奶奶在!奶奶在!”
狼崽兒眼睛裏噙着晶瑩的淚花,把頭埋進奶奶的懷裏。
阿麗娜看了一眼推倒狼崽的男孩,對他吼道:“古力,你幹什麼呢?為什麼要欺負狼崽?”然後上前去扶起狼崽。
古力聲嘶力竭地吼道:“離他遠點,他是啞巴,是災星,是害死他阿媽的災星,他會害死我們的!”
阿麗娜和老阿剌瑪將狼崽拉起來,阿麗娜說:“狼崽,我們走,別理他!”
時光荏苒,狼崽在牧民們的厭惡和憎恨的眼光中慢慢長大,而奶奶卻一天天衰老,狼崽雖然是一個啞巴,但是很懂事,為了奶奶和自己的生計,他去給族人放牧、打雜、什麼苦活累活都干。
但是整個部落的人都嫌棄他,經常欺負他,還剋扣他的工資。
有時候,文明不一定都是好事,社會進步了,氏族也分化了,橐龠族同樣也逃不了這個歷史的宿命。有權有勢的成了統治階級,而狼崽和年老的奶奶只能成為被剝削的的對象。
不過還好,除了奶奶外,還有一個人時時處處都維護着他,那就是族長的獨生女兒阿麗娜。因為阿麗娜是族長的女兒,當有人欺負狼崽時,只要她一出面干涉,其他人雖然非常不理解,但也不敢造次。
狼崽在這種環境中長大,養成了逆來順受的習慣,對別人的打罵取笑,他都是躲避,從來不敢反抗。但是,誰也不知道,這個下啞巴也有自己的底線,那就是他的奶奶和阿麗娜,他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這兩個人,因為在他那自閉的世界裏,這兩個人甚至比他的生命還重要,如果有人要殺死他,他也許會逃,但是絕對不會反抗,但是她們是他心底絕對不可逾越的底線......
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這年,狼崽十二歲。副族長十七歲的兒子古力長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看起來和成年人無異。老族長年邁體弱,副族長和他的兒子一直覬覦着他的位置,其實大家都知道,副族長轉正幾乎可以說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時間問題,因為族長的位置傳男不傳女,這是族人的祖訓。古力不但覬覦族長的位置,而且對美麗的阿麗娜也是垂涎三尺,從小到大,他一直想不通阿麗娜為什麼會對大家都唾棄的狼崽倍加垂青,而對自己的熱情卻置若罔聞,這讓他又妒忌又恨。
一天晚上古力突然死於非命,他的脖子不知被什麼野獸咬斷,誰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人們只知道在哪之前,古力曾經搶走了老阿喇瑪唯一的一隻羊,而且還企圖侮辱阿麗娜,但是被狼崽制止了。副族長一直懷疑狼崽,但是一是苦於沒有證據,二是狼崽瘦弱的身體和古力比起來根本不可能和古力抗衡,更不要說殺死他了。再加上阿麗娜的維護,這事只能不了了之,此案成了族人一樁懸而未決的謎案。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轉眼狼崽已經十五歲了。
這天夜裏,月黑風高,遠處的狼山影影綽綽地矗立在天際間,瘮人的狼嚎叫穿透了這茫茫原野,似乎預示着將有不幸的事發生。
“賊人來了!快跑啊!賊人來了!”
一陣驚惶的呼喊聲將熟睡的人們驚醒。他們一個個跑出賬外,驚惶失措,四處逃竄。
狼崽揭開氈帳的帘子,偷偷地向外張望,一夥強盜闖入部落,燒殺搶掠,驚叫聲、呼喊聲、哭泣聲、馬鳴聲夾雜着氈房着火的噼噼剝剝聲此起彼伏。
強盜們闖入族長的氈房,老族長拔出彎刀,拚命保護着自己的獨生女兒、掌上明珠阿麗娜。
強盜頭子看見長得水靈靈的少女阿麗娜,目放淫光,一步步向阿麗娜逼來。
阿麗娜驚恐萬分。老族長握着彎刀,拉着女兒從後門逃出氈帳。
那強盜頭子追了出來。為了保護女兒,老族長推了女兒一把,叫她快跑,自己手提彎刀,擋住了強盜的去路。
可是年邁的老族長哪裏是強盜的對手。只見強盜長劍一揮,老族長就倒在血泊之中。
阿麗娜見父親倒下,跑過來撲倒在阿爸的身上,哭喊着阿爸。
老族長強忍着劇痛,說:“阿麗娜,不要管我,快跑!”
一個強盜騎着高頭大馬飛奔過來,哈哈大笑,一把將阿麗娜抱起來扔在馬背上,揚長而去。
慌亂中,狼崽躲過了強盜的亂箭,跑到族長的氈房前,發現了奄奄一息的族長,將他抱了起來。族長口裏流着鮮血,說道:“狼……崽,阿……啊……麗娜,被虜……走了,快……快……救她……”
狼崽朝強盜逃跑的方向看去,只見阿麗娜在馬背上一邊掙扎着,一邊喊救命。
狼崽突然仰天長嘯,雙拳緊握,雙目發出嚇人的紅光,像一頭髮怒的野獸一樣向強盜衝去,那速度快如閃電,很快就追上了強盜。他發瘋似的飛身上了強盜的馬,一口咬在強盜的脖子上,瘋狂撕咬。
那強盜看見瘋了一樣的狼崽,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那裏還顧得上阿麗娜,像着魔似的從馬背上跌落下來,連聲慘叫。
狼崽救下啊麗娜,騎着強盜的駿馬逃向茫茫狼山。
強盜們在後面緊追不捨,狼崽拚命拍打着馬匹,一路狂奔。
一道巨大的黑影像幽靈一樣向狼崽無聲無息地壓來,彷彿要將接近它的一切吞噬--狼山已經近在眼前。
狼崽的馬匹已經精疲力盡,速度漸漸慢了下來。而後面緊追不捨的強盜卻越來越近,就在強盜們就要追上狼崽的時候,夜色中突然出現了一雙雙幽森森的紅光,像幽靈一樣在黑暗中游弋。
突然間,那些紅光向閃電一樣沖向強盜,在火把的照耀下,終於看清楚了那是一匹匹兇惡的野狼的眼睛。好幾個強盜還沒有反應過來已經被從馬背上撲落下來,到處都是恐怖的撕咬聲和絕望的哭喊聲。
面對這些從天而降兇惡無比的狼群,剩下的強盜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那裏還有什麼心思去對付狼崽和阿麗娜?他們慌忙調轉馬頭,瘋狂逃竄。
強盜逃走後,面對黑壓壓的狼群,狼崽手握從強盜手裏奪來的長劍,和頭狼怒目直視,身後的阿麗娜驚恐萬分,緊緊地依在狼崽的身後。
頭狼看了一會兒狼崽的眼睛,露出了獠牙。狼崽比頭狼的目光更兇狠,也露出了自己的虎牙,他身上流淌着那隻母狼的血,他身上的氣味是母狼的氣味,狼群和母狼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不得而知,但是可以肯定的是狼崽強大的氣勢和狼性簡直可以碾壓頭狼,這就叫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相形之下,那頭狼似乎有些膽怯了,順從地低下了頭,低嗚一聲,將尾巴夾在胯下,圍着狼崽和阿麗娜轉了一圈,然後搖尾擺尾地看着狼崽。
狼崽似乎懂得頭狼的意思,仰天長嘯一聲,一揮手說:“去吧!”
那頭狼也仰天長嘯,掉頭離開了,群狼也跟着離開,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夜晚的狼山寒氣逼人,驚嚇過度的阿麗娜雙手抱在胸前,冷得瑟瑟發抖。狼崽拾起強盜丟棄在地上的火把,在地上撿了些乾柴,升起一堆篝火,將驚魂未定的阿麗娜攙扶坐在篝火邊取暖。
阿麗娜情不自禁地撲在狼崽的懷裏失聲痛苦起來,狼崽強有力的臂彎摟着阿麗娜,手掌輕輕地拍打她的肩膀,好像再說:“沒事,有我呢!別怕!”
天色微明,狼崽和阿麗娜悄悄潛回村莊。僥倖逃過一劫的族人們也陸續回到了村中。
大家圍在篝火邊商量下一步的打算,族長已經不在了,副族長決定,因怕強盜回來報復,部落舉族遷徙。
副族長說:“這次賊人入侵,一定是因為狼崽這個災星引來的!”
族人們七嘴八舌,不知是誰說了聲:“殺了他!”族人們都附和着。“殺了他!”“殺了他”的呼聲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