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9章番外岑溪VS隱商肆篇3
“不許?”岑溪笑了,少年的笑容看似明媚,實則深不可測,“你說不許就不許,我是亂臣賊子啊,你是皇孫,能不能守住衛國的江山就要看你了本事了,當然,能不能拿下衛國的權勢,就要看我的本事了!殿下的不許,在我看來,毫無殺傷力呢!”
說完,他拍了拍隱商肆的肩,臨走之前咧嘴一笑,“忘了恭喜殿下,皇上指了平都王府的郡主給殿下為妻,殿下成婚之日,記得給臣子發張喜帖,到時臣子也好去沾沾殿下的喜氣,說不準就能碰到一段好姻緣呢!”
看着他訕笑的表情,隱商肆將他一拉,順勢抵在牆角,“本殿成婚,你就那麼開心嗎?”
岑溪勾起唇角,“平都府的郡主貌美如花,有妻如此,殿下不該開心嗎?”說完,他準備將他推開。
哪知,隱商肆握着他的手不鬆開,將他放到胸膛上,“溪,本殿不喜歡她!”
岑溪被他的動作搞得莫名的心跳快了一拍,他用力推了隱商肆一把,才將他狠狠推開。
“殿下不覺得靠我太近了嗎?臣子早已不是當初那個任人欺負的小孩了,以後殿下還是不要主動惹我,否則惹急了我,也不知道會做出什麼事來!”
或許是因為小時候他救過他一次,所以對於隱商肆,岑溪算是處處手下留情了,沒有對這位威脅最大的皇室做出任何舉動,只是警告他,離他遠點。
可正因為他的手軟,才讓隱商肆成了他控制衛國最大的阻礙。
聽聞長安那邊有了動靜,已經羽翼豐滿的岑溪決定是長安一趟,將這灘水攪混了。
長安奪嫡之亂,他讓人裏應外合,趁機將大鄴皇宮的國庫搬了個空。
本想着一舉端了整個長安,誰知半路殺出個姬無煜來,來勢洶洶,是他沒有預算到的,他隱藏在長安城的人還不足以抗衡,姬無煜的出現徹底擾亂了他的計劃。
與此同時,衛國那邊因為他的離開,還不足一月就有探子便來報,說老皇帝去世,隱商肆登上皇位,還一併清除了一些他的黨羽。
偷雞不成蝕把米,岑溪有些小小的鬱悶,不想繼續呆在長安,又不想回衛國,於是他選擇去了臨近的南晉散心。
這一散心,便遇上了南喬和南牧笙。
那段時光,沒有權謀沒有戰亂,是他最放鬆最快樂的日子。
他沒有兄弟,因為所謂的兄弟都明裡暗裏斗得你死我活,也沒有朋友,唯有一個小時候救過他的人,把他當成了不算朋友的朋友,最後卻成了他的死對頭,想想就好笑。
尤其是南喬的笑容,時時刻刻都在感染着他,他想,這樣活潑可愛的女孩要是能留在自己身邊該有多好?
這個女孩的眼中,總透露着一種與眾不同的清澈,她不像深閨女子那般中規中矩,也不像江湖女子那般風味太重,聰慧有加,進退得儀。
在她身邊的時候,似乎全天下都是他的,不在她身邊的時候,他總有種身在黑暗中的錯覺,那種感覺,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他教她制香,她卻總是把小臉弄得臟髒的,製作了三個月,好不容易做出了一盒還勉強能用的香料。
那時候他就在想,以後他一定會制出一種最好的香料送給她,於是他讓人四處搜尋材料,終於花了兩年時間,做了一盒最好的香,他取名叫夙魅。
夙魅花本是一種名貴的材料,但此花有毒,根莖葉卻是無毒,所以一不小心沾上,那毒就會發作反覆,雖然不至於毒死人,但那毒能反反覆復提醒你。
在他看來名字亦如她,寓意,她就像是上癮的毒藥。
有些人有些事從未遇見過也就罷了,一旦遇上,嘗到了那份美好,他便惦念於心,再也放不下了。
雖然最後他捨不得離開南晉,但還有很多事要做,他必需得離開一陣子,等一切安定下來,他再回來找她。
隨着姬無煜在長安的出現,大宣國君宮連城打聽到了桃花居,派人前來想要收買桃花居的高手刺客。
姬無煜這個人,其實他也是很討厭的,若不是此人,他的計劃早就得逞了。
於是,岑溪主動去了大宣一趟,會見了宮連城。
在共同利益的驅使下,兩人達成了同盟。
第二年岑溪回到衛國,老汝陽候病逝,岑溪承襲爵位。
剛當上汝陽候,隱商肆就派人來請他了。
他不在的這些日子,隱商肆將他的黨羽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不過,他也不怕他,隻身一人就去了宮裏。
不過,隱商肆登基后並未娶那位郡主,後宮也不曾納過妃嬪。
於是岑溪為了報復隱商肆,在回來之前就讓人大肆宣揚皇上不近女色,喜歡男子這種話來,搞的朝堂上一片烏煙瘴氣。
這次讓他入宮,隱商肆多半是要興師問罪。
想想隱商肆那個表情,岑溪竟然覺得有幾分想笑,至於原因,他也說不上來。
“讓人散佈消息說朕喜歡男人是你做的吧!”隱商肆不是在問他,而是肯定的語氣。
“只要皇上娶了郡主就可以破了流言,這麼簡單的事皇上還費心把臣找來,不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嗎?”他言語之間夾雜着挑釁之意。
“為了給朕添堵,這麼沒有水平的招數你也使得出來,不覺得降低你汝陽候的智商?”隱商肆看上去並不像生氣的樣子。
岑溪笑笑,“皇上過譽了,雖然有些欠缺水平,但效果還是不錯的呢!”
隱商肆盯着他冷笑,“不過有一點汝陽候說對了,朕就是喜歡男人,又如何?”
此話一出,剛剛還一臉得意的岑溪當場驚呆了。
隱商肆居然當著他的面承認...喜歡男人?
從那以後,岑溪盡量離隱商肆遠遠地,因為他總覺得隱商肆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啊。
可是有時候哪是說能避開就能避開的,不久后,隱商肆又將他傳到宮中。
那日他喝了些酒,有些微醉,“溪,你一直跟朕對着干,理由是什麼?”
相比從前對他客氣疏遠了許多,岑溪道,“為了權勢!”
“權勢?”隱商肆笑了,“就知道你不會老實交代,從小你就是這副樣子,就像是帶了個面具,讓人看不出你想要什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誰不想做那高人一等之人,臣亦是凡人,只要是凡人,就有野心,想要的就會去爭取!”
結果這句話就被隱商肆曲解成岑溪想做皇帝。
不久之後,他自動退位,將皇位讓給了一個十歲不到的孩子后便銷聲匿跡了。
所以後來在世人眼中,隱商肆的不解釋,被人默認為他是因為喜歡男子無法為皇家開枝散葉才自己退位。
他本以為,岑溪會自己坐上他想要的位置。
可最終,他錯了,岑溪是想要做大鄴的主。
待他得知真相時,他才明白,自己有多心疼這個人。
於是,他讓人將他從棺材裏挖出來,幸運的是,那箭距離心臟很近,但是他還有些許微弱的氣息,並未死透,於是他將那顆傳到他手中的還魂丹,給他吃了下去。
守了三天三夜,床榻上的人才醒來,夢裏,他一直聽他在喊“四哥...”
其實不難猜出,他喊的並不是他。
他想,等他救活了他,就讓他喊‘肆哥’作為報酬。
半個月後,他捧着一碗粥喂着床榻上的人時,那人說了一句,“這是我吃過最難吃的食物!”
當時岑溪沒看到,隱商肆臉都黑了。
因為那碗粥是他親手熬的。
面前手臂的齒痕還在,岑溪從那些思緒中回過神來,撇開目光說道,“早知道,當時你就不該救我,死在你皇叔手裏一了百了,也算是死的乾淨!”
隱商肆氣的要死,他這些日子左右在幫他做思想工作,可他就是一心求死,當真是沒心沒肺。
“就這麼點破事就讓你這麼生無可戀了嗎?岑溪,我真是白認識了你這麼多年!”
岑溪自嘲道,“是啊,要是殿下不認識我,或許就不會退位讓賢了,一開始,我就不該活着就好了,也不會害了那麼多人。”
“你...!”隱商肆一直壓抑着怒火,這些日子只差憋出內傷來,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看着岑溪頹廢的樣子,他真想把他打醒,可是他現在身子這麼弱,又不能真揍,於是一氣之下,他將他手臂一拉,順勢將人攬在懷裏,狠狠地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岑溪瞳孔放大,嘴唇吃痛,嘗到了鮮血的味道,他下意識的將人推開,站起身來有些氣急敗壞的吼道,
“你做什麼?”
他抬手擦了擦嘴唇,將那絲血跡查乾淨。
隱商肆也站起身來,狠狠地瞪着他,“不是你說你這具身體如今是行屍走肉嗎!那我咬一口怎麼了?反正身體是我救回來的,與你無關!”
岑溪,“......”
“以後你再說這種話,說一次我咬你一次,直到你不說為止!”
岑溪,“......”
“別這麼看着我,當初說我喜歡男人的是你!”說我這句,隱商肆轉身走出了屋子。
岑溪打開窗戶,呼吸着外面的新鮮空氣,正看到樓下姬無煜和南喬等人一同走出酒樓,突然發現,其實自己的執念並沒那麼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