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護送太子回國
宮裏發生那件事後,張名揚在南喬的授意下找出了宇文跋,後來就辭去了官職,全心全意打理張家一切財物。
而韓戎的軍隊再不能留在長安,縱使太子哥哥說會儘力在宇文墨面前保住這些人的命,可宇文墨下令,不許韓戎的軍隊再留在長安城。
從皇宮離開后,她就再也沒見過姬無煜。
他來找過她,可每當摸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時,她便狠心不見他。
這日,張名揚來找她,兩人去酒樓吃着飯,邊吃邊聊。
“南晉來迎接太子的軍隊明日就到了,你有什麼打算?”張名揚問道。
南喬抿唇,開口道,“還能有什麼打算,跟着哥哥回南晉。”
“皇上今早召見我了,他問起岑溪手裏的勢力,讓我把這個交給你。”張名揚將一封帛書交到她手上,“其實他死前的最後一句話,我聽到了。”
南喬微微皺眉,見張名揚吞吞.吐吐的模樣躊躇一番后並未打開看。
“他說,‘我活着就是一個笑話,這一生最對不起的人是她,做了太多傷害她的事,這是唯一能彌補的!’”
南喬垂下眼睫,陷入沉思。
岑溪把所有的都留給了她,他富可敵國的錢財,還有那些錯綜複雜的勢力。
當晚,她回到以前的同生軒,岑溪送她的香,她讓人拿去查驗。
來為她請脈的大夫說,那香有安心凝神的效用,對孕婦胎兒是有好處的。
她一直都不知道,岑溪早就知道她有了身孕,他說,她做一切都可以原諒,她不知道原因,費了一番周折,找來百提子。
面具下的百提子是個容貌清秀的少年。
“主子為何問起此事?”
“他怎麼可能...會對我這麼好?”南喬不確定了,因為最後射的那一箭而愧疚。
“他?”百提子明白了,“前主子常年湯藥,一直是段大夫為他調養身體。”
段大夫是岑溪的專用大夫,南喬也是近來才知有這麼一號人。
“我從來沒看到他喝過葯,而且他身上也沒藥味。”她說。
百提子勉強勾唇,“前主子常年熏香,主子當然聞不出來了。”
原來,他喜歡熏香是這個原因。
後來南喬找來段大夫才知道,岑溪患了一種病,是這具身體自帶的,這具身體天生有疾,對後代子孫繁衍有些困難,所以他一直再為岑溪調理身子。
再後來,南喬就讓段大夫回去了。
次日,南晉的軍隊一大早整齊的排列在城門口,今日是南晉太子回歸的日子。
三年了,整整三年,南晉皇上都以為太子再也回不去了。
南喬一身銀白色盔甲,火紅的披風,高高的馬尾梳起,英姿颯爽的她騎在高頭大馬上,等待着護送哥哥的羽林軍出現,哥哥未到,遠遠便看到姬無煜策馬前來。
姬無煜前來告知,說是皇上跟南晉太子還有些事要說,晚點過來。
“無妨,我在此處等着哥哥便是!”她並沒有下馬的意思。
“小白的墳墓離此處不遠,最後去跟他告個別吧。”他說。
南喬偏過頭去,“都在這裏等我!”
“是!”眾將士回應。
一路上,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快到時,兩人一同下馬。
將繩子綁在樹上,他才說,“那日,宮連城的爪牙寒少楓帶人趁機帶人深.入長安,準備渾水摸魚坐收漁翁之利。”
這件事南喬時候打聽了下,卻有其事。
“岑溪的勢力讓人忌憚,宮連城除掉我之後,你又不加以配合去大宣,所以他們想趁亂除了岑溪,甚至想除掉皇上,好將大鄴一網打盡。”他說。
“但是他們沒想到你還活着。”南喬說道,“就連我也沒想到。”
“喬喬,忘掉過去留在我身邊吧!”他鼓起勇氣,伸手去拉她的手,“你不是宮憐兒,相信我!”
她當然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宮憐兒,只是懷着別人的孩子,還做不到心無愧疚的跟他在一起,何況兩人之前發生了那麼多事,早已不像當初。
南喬手一縮,本能的避開,她的腹部,就算是有盔甲遮掩,也有些微微顯懷了。
“我只想跟着哥哥回南晉!”
他盯着她微微護住的腹部,本想將自己的決定說給她聽,讓她留下,將她的孩子視為己出,卻看到南喬朝慕白灼的墳墓走了過去,最終他還是沒能說出來。
南喬伸手摸了摸那墓碑,石碑散發著冰冷,她黯然傷神。
“小白,妃煙,我走了,以後有時間,我會回來看你們的。”
他想要將她抱在懷裏,卻發現自己遲疑了下,最終收回動作,靜靜地站在她身後。
他想,她的心,對他早已變了吧!
如果離開是她想要的,那麼他該放手才對,等將來她想通了,他還會在原地等她。
祭拜完慕白灼后,她騎馬回到了城門口,正看到哥哥的馬車來了,而在馬車不遠處的城門上,一身明黃色便服的宇文墨站在那處,看不清神色。
此次來迎接的人正是南風,他下馬上前,身後帶着一些南晉大臣。
馬車帘子的一角掀開,裏面正坐着錦衣華服的太子南牧笙。
由南風帶頭,一眾朝臣鞠躬行禮異口同聲,“臣恭迎太子殿下回國!”
南牧笙表情淡淡,唇角勉強扯出一絲笑意,風吹起馬車車窗邊的帘子,他轉過頭,看着城樓上站的那人,思緒萬千。
任由那帘布在兩人的視線當中起伏,良久,他才收回視線。
宇文墨臨走之前,讓他等他兩年,別說兩年,二十年他都等得起。
“啟程吧!”南牧笙最終放下帘子。
大隊伍一路出了長安城,又出了虎口關,浩浩蕩蕩的往南晉方向而去。
一路上,南喬都在小心翼翼的護着南牧笙,十分警惕。
深寒的夜,在驛站里,待所有人都睡下后,她召來同生軒的暗衛高手,
“如今南晉朝堂情況如何?”
“回主子,南晉太子不在的這三年裏,各路勢力紛紛被九皇叔南風籠絡,如今太子回去只怕...”
南喬輕輕敲打着桌面,“那就在路上做掉他!”
“屬下明白!”暗衛退到黑暗中消失了。
護送南晉太子回國刻不容緩,南喬無心其他,卻也聽說大宣皇帝宮連城與月瀾帝女大婚了。
派人送厲氏去大宣的暗衛說,宮連城的臉色大婚當天很難看,而納蘭嫣琴為證厲氏與她無關,親手殺了厲氏。
可惜南喬沒能親眼所見,有些小小的遺憾。
她故意為之,就是不讓宮連城和納蘭嫣琴好過,師父的死在她多方查探下,與寒少楓脫不了干係,而寒少楓聽命於宮連城,想必是忌憚師父的能力。
而父王的死更是與其有直接關係,怎麼說她也不會輕易放過那人。
快要到南晉邊界,暗衛帶來消息,說是刺殺南風時南風被人救走了。
南喬微微皺眉,問清何人所救后,暗衛只道,是一名彈琴的女子所救,他們都中了那女子的琴音暈倒。
看來,是月漣漪救的。
南喬猜到,月漣漪跟納蘭嫣琴狼狽為奸,她在納蘭嫣琴婚禮當天送去了‘賀禮’,納蘭嫣琴自然跟她不對付。
不過南風逃了也好,這樣哥哥就有時間重新打理朝政,就算南風回來也不怕。
大部隊在大鄴邊境最後休整一晚上,明日便可入南晉了。
南喬躺在床榻上,連日的奔波她倒是不怕,本以為懷孕身子嬌貴,她倒覺得也沒想像中的那麼累。
肚子又大了一圈,她有些期待這個小傢伙的到來了,只是夜深人靜的時候,總會想起長安城發生的那些事情。
風刮過,詭異的琴聲響起,與其說是催人入睡,倒不如說是有人故意在邀請她,可這琴音也不像是月漣漪的風格。
南喬起身穿上披風,隨手拿了桌上的骨笛,她倒要去會會,誰會深夜來找她麻煩。
出了屋子,便見到不遠處的榕樹下,一黑影正坐在石凳上彈琴,在低矮的石桌上還放着一盞並不明亮的油燈。
發現她來,琴聲停下。
黑影抬頭,將頭上的頭蓬拿下,在油燈的照耀下,露出一張還算清麗的容顏來,那是一個中年女子的面容,頭飾簡單,臉上乾淨的一點妝面都沒畫。
“你果然懂巫術的破解之法!”白語嫣道。
“你是?”南喬見她沒什麼敵意,才鬆了口氣。
“秦簡,是你師父?”
聽到秦簡的名字,南喬微微皺眉,“你認識我師父?”
“我叫白語嫣,不知道你師父,有沒有提起過我?”女子嘆了口氣,目光沉思,像是在懷戀故人。
白語嫣?
師父臨終前讓她去找這麼個人,只是月瀾國一向神秘,很難找到,後來她又弄丟了那信物,所以一直沒去找白語嫣,沒想到白語嫣倒是找到了她。
“你就是師父的朋友?”
白語嫣盯着她勉強一笑,眼神溫和,“看來,我犯了一個很嚴重的錯誤。”
當夜,南喬得知,白語嫣所說的錯誤是納蘭嫣琴。
師父秦簡年輕的時候,喜歡遊歷各國,更喜歡四處探險。
無意中進到了月瀾國,因不懂月瀾國的規矩而得罪白語嫣,被白語嫣囚禁在府上三月才逃出。
白語嫣不是個好惹的主,敢不把她放在眼裏的男子還沒出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