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鹿死誰手
南喬見狀,上前一步站到岑溪面前,“溪,何必跟護國寺的僧人置氣,每天求神拜佛的人那麼多,只怕是佛都要忙不過來了,如果這件事傳到朝堂,我只怕有心人會拿這件事大做文章,畢竟你才剛恢復身份!”
只有在看到南喬的時候,他的目光才柔和了些,“也罷,本王還不屑拜這些雕像呢!”
說完,拉着南喬轉身離去。
剛回到賢王府,岑溪就被華陽夫人叫了去。
南喬本想一塊去,華陽夫人身邊來傳話的侍女卻說只見岑溪一人。
“喬喬,我先去見姨母,你先回去歇着,回頭讓廚房多做點吃的給你補補,你看你都瘦了!”他眼裏全是一片憐惜之意。
南喬不敢與他目光對視,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垂着睫毛看似十分乖順,
“我知道了,謝謝溪!”
“傻瓜!”他輕輕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才肯離去。
這一幕,被不遠處亭子裏的華陽夫人看到,她微微皺起眉頭,將手中的手絹捏皺。
待岑溪走過來,她臉色才稍稍好看些。
“姨母,您找我來所為何事?”岑溪禮貌的問道。
“跋兒,你以前都叫我母親的,這一改口我倒是有些不習慣了!”華陽夫人溫柔地笑着說道。
岑溪只是笑笑,並未改口,以前在衛國的時候都是形勢所逼,他的母親只有逝世的淳孝太后。
他的不語,不用多說華陽夫人已然明白。
華陽夫人面上微微僵了一秒,隨即恢復溫和,“如今局勢已定,你準備什麼時候動手?”
岑溪勾起唇角,“宇文墨已是窮途末路,我倒沒那麼急了!”
宇文墨除了護衛皇城的那支羽林軍,拿什麼和他抗衡,不過越是這樣,他就越是想要看到宇文墨絕望的墜入深淵時的表情。
“未免夜長夢多,跋兒還是儘快拿下整個皇城才是!”華陽夫人說道。
岑溪冷笑一聲,“就算宇文墨再能算計,眼下整個兵權都在我手中,他又能把我如何?這會,他肯定絞盡腦汁的想法子如何保住他這條爛命呢!”
皇宮御書房裏,宇文墨打了個噴嚏,一旁的南牧笙見狀,脫.下自己身上的金絲外披為宇文墨披上,
“墨,小心別著涼了,這件事也沒你想的那麼棘手。”
披風上的餘溫還在,南牧笙剛為他系好帶子,就被他拉入懷中親吻了一番。
“阿笙,朕對他一直愧疚於心,你不知道,當朕知道他就是那個人的時候...”
南牧笙抱着他的脖子,深情的望着他,“墨,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他是你最在乎的兄弟,他現在回來了,卻要致你於死地,這是誰也沒想到的,我知道你在糾結什麼,正因為他不是別人,所以你就任由自己處在危險當中嗎?”
宇文墨額頭抵在南牧笙的額頭上,“笙,朕想彌補他,你會不會覺得朕這是懦弱的表現?畢竟,朕還要保護你,不能讓任何人威脅到你的安危。”
南牧笙微微搖頭,“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支.持,你不用保護我,我能保護我自己。別忘了,你還有我,將來我做南晉皇帝,就封個王給你做,任何時候,你身後還有我!到時候,我們帶上棠兒一起回南晉,那裏,讓我來保護你們...”
夜深人靜的時候,西老回了賢王府,卻沒去岑溪那處,而是華陽夫人的宮殿。
華陽夫人此刻正在修剪一株枝繁葉茂的名貴菊.花。
“老奴見過夫人!”
“西老,你跟着我多少年了?”華陽夫人問道。
“回夫人的話,總共是三十六八年零九個月,老奴五歲的時候就跟在您身邊做您的奴才了。”西老回答道。
華陽夫人勾起唇角,剪掉多餘的枝丫,“很好,你對華陽的忠心,華陽又怎會不知,只是眼下有一件事,還需要西老幫跋兒一把。”
華陽夫人意有所指,“那個丫頭...”
“夫人說的可是南晉郡主?”西老立即就猜到了華陽夫人的想法,“少主子這一生難得對誰動心,倘若我們動了南晉郡主,只怕少主子今後再難碰到自己喜歡的人,他好不容易才...”
“西老,我讓你來可不是讓你當說客的,我不管她是郡主還是公主,只要耽誤跋兒的前程,通通都不該存在,若能用她一條命為跋兒鋪一條光明大道,也算是那丫頭的福分!”
一支菊.花又被剪去,華陽夫人這才滿意的看着自己的傑作,“我這麼做,都是為了跋兒能登上皇位,等他坐上那個位置,他想要什麼樣的女人會沒有!”
她對西老勾勾手指,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放出風聲,就說...”
次日,南喬收到消息,密信上說哥哥被宇文墨關在城北一處宅院裏受盡折磨,密探發現哥哥的時候他全身重傷已經奄奄一息。
太久沒有哥哥的消息,來不及辨別真偽的南喬決定親自去那裏一趟,不管是真是假,她一定要親眼看到哥哥平安無事。
按照那個密信上提供的地方尋去,她來到一處荒廢又偏僻的院落。
剛進去,大門就碰的一聲關上,周圍寂靜了片刻,金紅色的楓葉緩緩飄落在四周,緊接着,四面八方的蒙面刺客襲來,她早有防備,袖中飛出數枚飛鏢,射向那些殺手。
賢王府,岑溪剛下早朝回來。
問了一遍下面的人,才知道南喬不在,正在這時,碰到迎面而來的華陽夫人。
“跋兒,你回來的時候沒碰到喬喬嗎?”
“姨母知道她去了哪兒?”岑溪問道。
“你剛上朝不久,宮裏就有人來傳旨,說是皇上傳喬喬入宮,我剛剛還在想,你們會不會一起回來呢!”
華陽夫人說完,忽然一皺眉,驚聲道,“會不會皇上想用喬喬做人質威脅你?”
“他敢?”岑溪咬咬牙,此時正好西老從外面回來,“西老,你現在就去查,看看宇文墨讓喬喬入宮到底想做什麼?”
西老對他忠心耿耿多年,岑溪是信得過的。
西老抱拳,恭敬的應了一聲,在退下去的時候還不忘看了一眼華陽夫人。
下午的時候,西老回來,“主子,南主子被皇上扣押在宮裏了,看樣子皇上不會輕易交出人來。”
岑溪明顯有些亂了分寸,握緊拳頭,“我去找他,就不信他不交出喬喬!”
西老往前一攔,苦口婆心的說道,“主子,您不可就這麼去啊,皇宮危險重重,皇上既然敢這麼做,自然在皇宮布下重重陷等着你自投羅網呢!”
“那你說怎麼辦?”岑溪咬着牙。
“主子不必再等,不如集結人馬直接殺進皇宮...”
話還沒說完,就被岑溪打斷,“不可,喬喬還在他手裏,在喬喬沒有安全之前,我不能置她的生死於不顧!”他正準備召集高手潛入皇宮救南喬,華陽夫人就來了。
“跋兒,急什麼,皇上這是狗急跳牆了才扣留喬喬,不過他既然讓喬喬做人質,就不會要她性命。眼下我倒有一計,可以逼皇上放出喬喬,若他不放人,咱們就踏平皇城!”
宣武二十六年秋十月一號這天,天降異象,民謠四起。
魚腹藏珠,螞蟻環字,就連皇宮太廟,都起了火災。
一時間,弄得人心惶惶。
朝堂上,人心更是不穩,自從岑溪上朝以來,多次提拔他安插進來的人,暗地裏將那些不屬於他的人給貶了下去,對於岑溪的做法,宇文墨並沒有什麼動作,似乎在縱容他胡鬧一樣。
如今,下面站的人有一半忠於岑溪,還有一部分覺得岑溪才是淳孝太后的嫡子,他才配做那個皇位。
加上民間民謠唱的民謠,這讓很多原本支持宇文墨的朝臣都有些動搖了。
看着岑溪挑釁的眼神,宇文墨目光複雜,最終開口道,“其餘人退朝,七賢王等下來朕的御書房一趟!”
岑溪勾起唇角,在眾位朝臣還未應聲退朝時提高聲音冷言道,“臣弟想問皇上,讓臣弟去御書房是否為公事?”
宇文墨已經起身,對於岑溪的質問他眯起眼眸,“七賢王這是在懷疑朕對你意圖不軌嗎?”
“不敢!”多年前的那件事岑溪記憶猶新,他根本就不會相信宇文墨的話,“臣弟如今手握大權,不敢鬆懈一分一毫,以免遭來無妄之災,皇上有什麼話還是在這裏說比較好!”
“你...七賢王有必要這麼小心翼翼嗎?”宇文墨盯着他問道。
“臣弟膽子小,不敢獨自面對皇上的龍威,還請皇上——見諒!”他一點謙遜的姿態也沒有,只有嘲諷和挑釁,當著所有大臣的面,岑溪赤裸裸的挑戰的龍威。
“哼!隨你!”
宇文墨一甩袖子,怒氣沖沖的離開了。
岑溪看着宇文墨離去,才收回目光,就在退出朝堂的時候,旁邊有他提拔的大臣湊了上來。
“王爺,您可千萬不能獨自去見皇上,東郡王他們就是前車之鑒啊,一不小心就被...”
最後出去的張名揚很是低調,看了看上面空空如也的皇位,又轉身看了看圍在岑溪周圍的朝臣,忍不住勾起唇角。
這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岑溪的野心昭然若揭,公然挑釁皇上多次,皇上卻一直沒什麼作為,只怕這事沒那麼簡單。
只是這山雨欲來,只怕是長安城又是一場腥風血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