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代號幽靈
貝雷塔92的子彈劃破軍官的褲子，掀掉了不大不小的一塊皮肉，劇烈的刺痛讓他忍不住又開始嚎了起來。
“再問一次，你叫什麼名字？”老魚擺弄着貝雷塔92，再次指向了叛軍軍官，撇撇嘴道：“我老了，眼睛不好使了，不是每一次都這麼有準頭的，弄不好失手就打在了你的命根子上。”
老魚邊說邊端槍，還不停擺動腦袋變換角度，眯起一隻眼，顯得十分浮誇又一本正經在瞄準。
叛軍軍官感覺自己的大腿根部一陣陣發涼，甚至有了點尿意，殺人不過頭點地，沒了命根子那可是男人最痛。
汗水密密麻麻滲出他的額頭，五秒鐘后，他終於慌了神，有些崩潰地大叫道：“別開槍！別開槍！我叫桑喬，我叫桑喬！”
老魚露出滿意的笑容，他蹲下身子，一把捏住莫里斯的手臂，扭轉過來一看，大臂肱三頭肌上紋着一隻長蟬一樣翅膀的蜘蛛，形態詭異。
“尼日利亞特種部隊的退役軍官？”他認出了這個特殊的紋身，笑了笑道：“你現在是骷髏團的成員？”
桑喬嗷嗷叫了兩聲疼，眼珠子賊溜溜地轉，看了看老魚，又看了看他身後的龍雲和公爵、準星，留意到這些人的裝備一點不比正兒八經的美國特種部隊差，也不像是萬能公司普通雇傭兵，普通的傭兵絕對捨不得用這種黑市上一支過萬美元的M4A1，只有萬能公司的精銳傭兵，才會有這麼精良的裝備。
“你們……你們是幽靈小組的人？”桑喬腦海里浮出一個令人恐懼的代號，頓時倒吸了一口了冷氣。
老魚點點頭說：“不錯，眼睛還算沒白長，看來你沒在尼日利亞特種部隊裏白混。回答我的問題，你是不是骷髏團的人？”
桑喬嘴唇變得死人一樣蒼白，忍不住抖了兩下。幽靈小組在塞拉利昂的聯盟陣線叛軍中殺名遠播，提起這個小分隊的人，每個叛軍官兵都會心生恐懼，對於他們來說，這支神秘的傭兵小組簡直是一個可怕的噩夢。
傳聞所說，只要落在幽靈小組的手裏，沒誰能從這些惡魔般的精英雇傭兵手裏咬緊牙關撐到最後，最後就算被釋放回來，也會瘋掉。
桑喬自認不是怕死之徒，能進入尼日利亞特種部隊當兵，退役后又加入非洲雇傭兵的隊伍，在戰亂不斷的塞拉利昂打了幾年的仗，過的都是提着腦袋死人堆里打滾的日子，少點勇氣都做不到。
就像他殘忍對待村民一樣，動輒砍人手腳，這種事兒對於他早就習以為常。他絕對是那種不拿別人的命當一回事的人。不拿別人的命當一回事，自然也不會拿自己的命當回事。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桑喬卻莫名地感到害怕，一種奇怪的恐懼由心底萌發，鑽進腦門，所謂的膽氣早就從毛孔中掙扎逃走，泄了個一乾二淨。
“是……是骷髏團的……上尉……”他邊說著邊低頭，不敢拿眼去看老魚，尤其是每次他的目光越過老魚看到站在他身後的龍雲，心臟就像被一隻手攥住，緊緊地縮成一團。
龍雲倒是十分悠閑，從村子旁弄來一隻矮樹木瓜，用一把ATAK戰術突擊刀將果肉一塊塊切下塞進嘴裏。
桑喬知道幽靈小組之所以叫幽靈小組，並不是因為眼前這個叫老魚的中年男人，而是站在他身後那個代號叫幽靈的龍雲。
叛軍陣營里流傳着一個傳說，這個代號叫幽靈的中國人是個極度殘忍的雜碎、逼供的高手，擅長一些匪夷所思的酷刑手段，落在他的手裏，比下地獄還可怕。
老魚見桑喬注意到了龍雲，於是忽然指指自己身後的龍雲問莫里斯：“知道他是誰嗎？”
桑喬不敢直視，斷斷續續回答：“知道……是……幽靈……”
老魚滿意地點點頭，說：“我現在問你幾個問題，如果你老實回答，我可以不殺你，如果你不乖乖合作，我也沒時間和你浪費下去，直接把你交給他……”說著指指身後的龍雲。
喬桑渾身一顫，不過依舊沒吭聲。
“你們來這裏有什麼目的？”老魚輕輕將手槍上的消音器卸下裝入戰術背心的袋子裏，問道：“據我所知，博城鎮這附近都是貧礦區，你們聯盟陣線的人一向對這裏不感興趣，為什麼今天派了你們過了？你後面的大部隊有多少人？在哪裏部署？”
喬桑目光投向地面，避重就輕說道：“我們只是恰好路過……沒有別的人了……”
老魚站了起來，不想再同他啰嗦，抬手看了看錶，對龍雲說：“你有二十分鐘時間撬開他的嘴，儘快拿到情報離開這裏，這傢伙沒說老實話，後面肯定有大部隊，拖下去我怕有變數。”
龍雲把自己的M4A1遞給身旁的公爵，走上前一把揪住莫里斯的后領，像拖着一口破麻袋一樣把他一間茅屋。
桑喬殺豬一樣叫喚着：“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沒人搭理他，公爵將龍雲的槍抱在胸前，笑嘻嘻看着驚惶失措的桑喬；而準星則掏出一根新的香口膠，塞進嘴裏，吧唧吧唧嚼着，表情輕鬆愉悅。
桑喬內心徹底絕望，面前這幫人簡直就是冷血動物，不過在非洲混的雇傭兵，哪個不是殘酷無情的主兒？
木門被嘭地關上，一切突然安靜下來。被拖進房子裏的桑喬忽然慘叫幾聲，之後像被放幹了血的豬，然後嘶叫逐漸低沉下去，再不見有什麼動靜。
準星伸着脖子朝房子方向張望，對龍雲的審訊表現出極大興趣。但是幽靈小組從成立之初就有一個規矩，龍雲審訊俘虜的時候，其他任何人都不能在場。所以即便準星是龍雲的隊友，也不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手段，讓一個個落入他手裏的俘虜都因為恐懼而精神崩潰，把什麼都說出來。
安靜了一會兒，房裏又忽然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準星他忍不住眉毛挑了一下，悄悄朝房子方向挪了幾步。
老魚卸掉彈夾，拉了拉手槍保險，冷冷道：“準星，好奇的老毛病又犯了？”
準星停住腳步，笑嘻嘻轉回頭道：“頭兒，我只是想看看幽靈是怎麼逼供的嘛。”
老魚面無表情道：“隊裏的規矩你是知道的，有些事情不該問就不要問。”
準星雖然狂驁，卻十分敬畏老魚，見老魚臉色發冷，他趕緊轉回原地，繼續嬉皮笑臉道：“我也就是好奇而已……”
過了片刻，還是有些按捺不住好奇心，旁敲側擊道：“頭兒，你知道幽靈這小子是怎麼審訊的嗎？怎麼每次審訊對象都叫得那麼慘，等出來了渾身上下又一點傷痕都沒有？這手段也太高桿了，我打算學幾手呢。”
老魚將手槍插在胸前的槍套里，掏出香煙點上，噴了口白霧，嘴角掀起一絲笑意：“準星，你學不來的……”
準星感覺被老魚小看，有些丟臉，哼哼道：“你讓我去搞高科技我或許沒那本事，可是讓我學逼供，恐怕難不倒我吧？”
此時老魚的嘴巴卻像拉上了拉鏈一樣，再也不搭理準星。
準星神叨叨了半天，見老魚沒反應，又換了個說法：“頭兒，我聽說幽靈這小子是半道出家當的雇傭兵？他以前做什麼的？”
公爵忍不住了，插嘴道：“準星，上次幽靈自己不是說過了嗎？他沒當雇傭兵以前是個船員。”
準星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笑了好一陣，氣都快笑岔了。
“別逗……船員……”準星抱着狙擊槍笑得彎了腰，說道：“一個船員，能有這種本事？他說的你們居然信？哈哈哈哈！你看看我們小隊，頭兒是法外兵團特遣隊的，又在南非精英外籍兵團里待過，你呢？你公爵是南非國防軍突擊隊的，還有詩人是德國邊防軍的，北極熊是前蘇聯陸軍的，後來還混過車臣游擊隊，我好歹當年也是南非黑幫里的一號殺手，除了男人婆茱莉亞也是半道出家，不過人家好歹是在打仗當吃飯的索馬里部族裏出來的，你相信幽靈這個中國船員能夠短短時間就成為非洲雇傭兵里的傳奇人物？你們還真信！”說完了又繼續笑。
老魚嘆了口氣，說：“準星，你知道兩年前索馬里那次‘天使行動’嗎？”
準星止住笑，一臉得意：“知道，雖然當時我剛進雇傭兵這個圈子，但是這個任務當時是給了很高懸賞的。聽說是個有錢的美國軍火商女兒被部族士兵給綁了，美國政府自從93年那次‘艾琳’之後不願意在染指索馬里，所以那個有錢的美國佬就找了我們公司，出了大價錢。不過最後人雖然救出來了，派去的50個人就死剩下頭兒你一個，只有老魚你和人質一起逃了出來，對吧？頭兒，說實在的，我就是那次之後，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的，所以你當時說要搞個小隊做獨立承包商，我立馬就主動入伙了。”
老魚冷冷道：“你說錯了，除了我和那個美國佬的女兒之外，還有一個人跟我一起逃出來了。”
準星顯然十分意外，這事他還真的不知道有這麼一個版本。
“不會是……不會是幽靈這小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