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天價
“你這頭噁心的黑豬玀！到底瞞着我們幹了什麼？為什麼現在有三千多個叛軍朝你這裏來？”北極熊滿嘴濃重的俄國口音，手指摳開保險，將槍口塞進凱比的嘴裏：“如果你今天不跟我們說實話，小心我讓你以後都說不出話！”
凱比覺得自己像撞在一塊鐵板上，差點暈過去，眼前金星直冒，大威力的沙漠之鷹頂在嘴裏，更是讓他魂飛魄散，唔唔唔說不出話來。
莫里斯在一旁雖然害怕，不過凱比是自己的僱主，如果僱主嗝屁了，自己的報酬就打水漂了。
“噯……我說……”莫里斯並不打算招惹這幫煞星，小心翼翼走前兩步，他英文也不怎麼好，一緊張，更是說得含糊不清：“幾位老大是不是……先別衝動……”
沒等他說完，準星閃電一樣拔出手槍，頂在莫里斯的太陽穴上。
莫里斯覺得腦門一涼，小心肝差點嚇裂，以最快速度舉起雙手投降：“別……別激動，有話好好說。”他指了指凱比：“這麼用槍頂着他的嘴，他也說不出話。”
龍雲拍了拍北極熊道：“收起槍，讓凱比說說。”
北極熊將沙漠之鷹從凱比的厚嘴唇里抽出，厭惡地在凱比衣服上蹭了蹭，鬆開手，恐嚇道：“你老實點說清楚，不然待會兒我可沒興趣再聽你解釋。”
他豎起手指警告胖子凱比：“你只有一次機會。”
凱比癱軟在樹旁，大聲咳嗽，滿嘴都是沙漠之鷹槍口上的火藥味，北極熊巨大的腕力幾乎捏碎了他的喉結。
“咳咳咳……好好好，我說我說……”
咳了一陣，凱比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肥大的屁股，眼珠子轉了幾下，欲言又止。
老魚提醒道：“車臣人都沒什麼耐性，尤其是車臣的游擊隊，凱比你有什麼趕緊說，不然北極熊要是發起橫來，我都攔不住。”
看着一旁躍躍欲試的北極熊，凱比抹了一把汗冷汗說：“其實我也不知道叛軍為什麼對我這裏那麼感興趣……”
話音剛落，北極熊馬上又轉過身來，垂下的槍又嘩啦推開保險。
凱比臉色頓時變得比死人還難看，雙手狂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們能不能聽我說完？”
龍雲說：“行，你說。”
凱比驚魂甫定，悻悻道：“兩個月前，我忽然接到一個電話，是戴比爾斯公司在塞拉利昂的商務代表辛普森先生給我打來的。你知道，辛普森先生在這行可是鼎鼎有名的，咱們國家的鑽石80%都是經過他的手完成交易的。我當時高興壞了，畢竟你們都知道，博城鎮附近叢林裏的這塊土地雖然是我祖先留下來的，可是畢竟是個貧礦區，人家戴比爾斯公司根本看不上，以前我在這裏也是小打小鬧，挖出來的礦品質也不怎樣，都是通過中間商交易出去的……”
龍雲沒耐心聽凱比痛說家史，擺擺手道：“我說胖子，你能不能直接說重點。”
“好好好。”凱比像雞啄米一樣點頭，這些都是頂級的殺胚，這裏荒郊野嶺，如果自己在磨蹭下去，恐怕真的就要腦袋開花。
“辛普森先生說有一宗大生意關照我，我當時就奇了，我跟他根本不認識，況且我這裏的鑽石也沒出過什麼大克拉的，怎麼就想着關照我了？不過他說是他們公司的一個大客戶看上了我這片礦區，於是給我留了個電話，讓我自己打過去。”
老魚問：“你真的打過去了？”
凱比的厚嘴唇一咧，眼睛裏泛起貪婪的光：“當然打過去了……而且，得到了一個很滿意的價錢。對方只是讓我在他指定的位置上開一個深礦井，技術人員由他派遣，不用我花一分錢，而且只管挖，但是挖掘的情況要隨時報告。”
“深井礦？”龍雲一臉不解地轉頭看了看老魚，倆人心裏都清楚，塞拉利昂的鑽石礦多數都在地面表層，一般不會太深，和南非不同，南非的鑽石礦是深層，在那裏採礦才要鑽洞。
難道是那個神秘的大客戶發現了底下隱藏了什麼好礦帶，才花大價錢雇傭凱比？難怪凱比最近在樹林裏用三米多高的木柵欄圍起了圈，在圈中放入了不少重型機械，日以繼夜地鑽洞。
龍雲嘻嘻笑道：“這麼說，凱比老闆你可是發大財了，挖到好礦了？”
凱比苦着臉，手一攤道：“如果能挖到一顆‘獅子山之星’，我還會在這裏淋雨嗎？早去自由城那邊喝酒泡妞看艷舞了。那個洞挖下去兩百多米，狗/屎都沒見到，除了泥土和石頭，連一克拉的小鑽石都看不到一顆！還沒我私自在旁邊河溝里開的淺礦賺得多！”
他口中的“獅子山之星”是塞拉利昂歷史上最著名的一顆鑽石，重968卡拉，出產於塞拉利昂的科諾礦區，是無價之寶。
老魚歪着頭，打量着凱比：“你的大老闆給了多少錢你？”
凱比表情尷尬，很不願意談到自己酬勞的問題，不過當他看到北極熊又開始擺弄那支巨大的沙鷹手槍，大有再將它塞進自己嘴裏的意思，人馬上就老實了。
“我按照他給的電話打過去，對方承諾了500萬美金。除掉所有費用，包括工人的薪酬和機械購買成本都不用我負責，當然包括了支付你們每人100萬美金的報酬，還有你們萬能公司抽頭的400萬美金。你們可以想想，這麼一筆肥得流油的生意，我哪有不接的理由？”
這下子所有人都驚呆了，如果按照凱比的說法，那個電話里的神秘主顧花了將近兩千萬美元的代價，只讓凱比在他的地頭上開了一個毫無希望的深礦井。
茱莉亞皺着眉，不敢相信問：“凱比，你收到預付款了？”非洲翹/臀妞很懷疑凱比是不是碰到騙子了。
“你看我的樣子像一頭豬嗎？沒收到錢，我會請那麼多人，然後大張旗鼓在這裏挖了兩百多米的深洞？你以為我傻哦？”凱比覺得茱莉亞簡直就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顯得有些忿忿不平。
龍雲便冷冷譏諷道：“我看你還真像一頭豬。你也不想想，就憑你手裏這個爛礦，別人會出這麼大的價錢來挖？現在三千多個聯盟陣線的叛軍往這裏趕，你以為他們是來跟你開篝火晚會的？用你那個塞滿草的豬腦殼好好想想吧，凱比！”
凱比表情有些石化。對啊？這幽靈說得有道理，兩千萬美金，這能買下多少優質的礦區？為什麼一定要來博城？自己在這裏挖礦，怎麼就找來叛軍的大部隊？當然不會來跟自己開篝火晚會，凱比自知自己和叛軍首領桑科還熟絡不到這個程度。
他想了半天，才嘟囔道：“五百萬美金，就算讓我挖開地獄我都干！”
老魚忽然呵呵笑了起來：“難怪會給我們出那麼大的價錢，原來我想着，保護你一個垃圾礦，也用得着花了那麼大的價格請我們來保護你，原先以為你祖先留給你的這塊地皮上藏着什麼非洲之星了，現在看來，你這裏根本就出產不了高級貨。你到底知不知道他們讓你挖的是什麼？”
凱比攤攤手，做純潔狀道：“我可是個很專業的礦主，很有職業道德，不該問的絕對不問，人家出了大價錢，我就拿錢辦事，你們也一樣，傭兵得有傭兵的規矩，錢都進了你們口袋，保護我和這個礦是你們的本分，不能……”
他深深吸了口氣，壯起膽子瞄了北極熊一眼，口氣變得有些理直氣壯，抗議道：“不能老拿槍恐嚇僱主！”
這話成功點燃了北極熊的怒火，後者氣勢洶洶朝胖子老闆走來，又想將他撞到樹榦上去。
龍雲伸手攔住北極熊，說：“凱比，帶我們去看看你樹林裏的礦洞。”
凱比為難道：“僱主交代了，不能讓閑雜人等靠近那個礦坑……”
“滾你大爺的！”龍雲隨手一腳踢在凱比的肥屁股上，把他踢了個踉蹌，罵道：“既然如此，我們有理由毀約，那三千個叛軍士兵就讓你自己去應付。或許你去向桑科賣賣你的肥屁股和你的黑菊花，興許他會留你一條狗命。”
說罷朝隊友們使了個眼色，大傢伙一起轉身，顯然要離開。
凱比這回急了眼，一個箭步衝到龍雲面前，張開雙手攔住去路：“幽靈，你得有職業道德！你走了，誰保護我？”
老魚揶揄道：“你不是還有個神秘的有錢佬僱主嗎？找他去，只要能出得起錢，讓公司另派一千幾百號特種兵過來，估計能擋住。”
凱比見攔不住，急了，連聲道：“行行行，我怕了你們還不行？不過我得問問我的僱主，將現在的情況彙報一下，他同意，我絕對沒問題，隨便你們怎麼看，說實在的，挖來挖去就一個深坑，沒什麼好看的。”
邊說邊掏出衛星電話，拿在手裏狂摁號碼。
電話還沒撥出，樹林中忽然傳來轟隆一聲巨響，地面微微震動了一下，一團濃重的黑煙從樹林中騰起。
凱比嚇了一跳，腳一軟，一屁股坐倒在地，十二分緊張道：“出什麼事了！？出什麼事了！？是不是叛軍打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