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湯姆
電視機里，新聞還在繼續，隨着一段長鏡頭，緊接着畫面一切，鏡頭回到室外，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了鏡頭裏。
男子正被被兩名警察押着走出別墅，神情癲狂，，還不停地掙扎，嘴裏高聲呼喊着什麼，但是由於離攝像機有些遠，只能依稀分辨出“不死”“永生”之類的字眼。
站在沙發旁邊，德思禮夫婦遠遠地瞟着電視。
見男子的瘋狂模樣，弗農德思禮似有意似無意地嘟囔了一句，
“這個該死的瘋子，要我說......凡是鼓搗這些古怪玩意的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把自己折磨瘋了不算，還連累家人。”
說話間，先是狠狠地瞪了哈利一下，接着，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順帶瞥了卡爾和伏地魔一眼。
然而，就在他的身旁，看着電視機里的畫面，妻子佩妮的眼珠卻越瞪越大。
很快，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抓向丈夫的胳膊，尖叫出聲。
“哦！我的天吶！弗農——”
佩妮拚命的搖着弗農的胳膊，甚至顧不得剛剛陷入熟睡的達力。
弗農德思禮不明所以地望向自己的妻子，正想問怎麼了，同時目光隨意地瞥了一眼電視機，正好在這時，鏡頭給剛才那個瘋狂男子來了個特寫，見到男子臉的瞬間，弗農德思禮頓時倒吸一口涼氣。
指着電視裏的男子，弗農嘴巴張得大大的，身旁，佩妮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好半天，直到畫面切回到演播室，弗農才渾身僵硬的望向自己的妻子，
“佩妮，他該不會是......”
內心裏，弗農無比渴望自己的妻子搖頭，然而，正好相反，佩妮肯定地點了點頭。
“......是達力的體育老師。”
“可......可是......”弗農指着電視機，嘴裏結結巴巴起來。
“我們邀請他來過我們家，記得嗎，弗農。”
相比起自己的丈夫，佩妮反而先冷靜了下來。
弗農德思禮也終於意識到他眼下的狀態不怎麼雅觀，漸漸平復了下來，點了點頭，嘟囔了一句，“我當然記得。”
弗農德思禮自然是記得這個人的，不然他也不會如此震驚。
為了讓達力在學校過得舒心，他和佩妮依次邀請過好幾個達力在學校的老師來家裏做客，這個男人就是其中之一。
“我記得他是是叫什麼......佩頓來着......”弗農苦思冥想着。
“佩頓·李。”佩妮點了點頭。
突然，弗農的記憶力彷彿終於恢復了。
“啊！我想起來了，他來時還帶了一瓶酒，很有錯的一個人，還有他的妻子——”
弗農的聲音戛然而止，剛剛新聞里已經說了，這個男人殘忍的殺害了自己的妻子。
“可是......這怎麼可能？！”
弗農難以置信地望着佩妮，“我記得他當時跟他的妻子明明那麼恩愛來着？！他怎麼會做出這種事？！”
佩妮搖了搖頭，她把目光移向依舊在沙發上熟睡的達力，眼中帶着無盡的憐愛。
不得不說，達力的睡眠質量很高，哪怕剛才夫妻兩個發出那麼大的聲音，達力依舊鼾聲震天。
這時，一個聲音從旁邊傳來。
“德思禮先生，能帶我去這個佩頓李先生的家裏看看嗎？”
沉默了一夜的卡爾終於開了口。
聽到這個聲音，德思禮的心裏就是一堵。
就是這個男孩兒，從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是他，如果沒有他的出現，他的鑽機訂單本來應該順順利利的。
卡爾沒有在意德思禮錯誤地把鑽機訂單的丟失怪罪到他身上，也沒有理會後者那幾乎要從腦子裏溢出的負面情緒，靜靜地望着這位哈利的姨父，等待着後者的回復。
迎着卡爾平靜的目光，弗農德思禮的心裏就是一突。
不知怎麼的，雖然心裏百般抱怨，但面對男孩兒，哪怕嘴裏已經醞釀了無數垃圾話，但卻怎麼也說不出口，更不要說拒絕了。
臉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那個，我可以開車帶你們......”
“不用了。”卡爾搖了搖頭，目光直視弗農德思禮的雙眼。
弗農感覺自己彷彿被什麼東西電到了，不由自主地，他內心的秘密彷彿幻燈片一樣在自己的眼前變幻着，一股涼氣從心裏直往外冒。
看了一會兒，卡爾收回目光，回頭看了哈利一眼，“哈利，抓住我的肩膀。”
哈利下意識地照做了，緊接着，卡爾猛地伸出手，一把抓住弗農德思禮的手腕，德思禮頓時覺得手腕一涼。
這個男孩兒的手好冰，這是他的第一反應，正要掙開，“咻”地一聲，三人同時消失在了客廳里。
卡爾並沒有叫伏地魔。
不過，望着卡爾消失的地方，以及失聲尖叫的佩妮，伏地魔若有所思，緊接着，抬腿向前邁了一步，緊接着，周圍場景飛速轉換，再次出現時，已經來到了之前電視機里顯示的那棟別墅旁。
微微抬頭，卡爾，哈利，弗農三人已經站在別墅前的小路上了。
“哇”一聲，弗農德思禮直接跪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吐了起來。
這倒並不怪他，幻影移形，對於普通人，尤其是德思禮這樣的體型，負擔還是太大了些。
哈利的臉色也很不好看，他的腦袋嗡嗡作響，感覺周圍天旋地轉，不得不使勁保持平衡才讓自己不至於摔倒。
卡爾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德思禮，拍了拍哈利的肩膀，示意他將自己的姨父扶起，隨後把目光移向前方的別墅。
別墅的樣式跟德思禮家的沒什麼區別，連同別墅前的小院，已經被黃色的警戒線圍了起來，身着制服的警察和相關工作人員正穿梭其間，有幾個穿着白大褂的正拿着不知名的儀器繞着別墅來迴轉圈，似乎在檢測着什麼。
周圍到處是看熱鬧的群眾，不少路過的人駐足圍觀。
但是，卡爾三人的出現卻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哈利正要把跪地狂吐的德思禮扶起來，德思禮吐出來的嘔吐物的酸臭味直衝他的鼻子，這讓本就有些噁心的哈利差點沒跟着吐出來。
好在這時，卡爾揮了下魔杖，地上的嘔吐物就連同空氣中的氣味就一起消失了。
哈利舒了口氣，“卡爾......”
一邊說著話，哈利一邊鑽進德思禮的臂彎下，把後者的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準備發力，“你是怎麼......”
哈利用盡全身的力氣，加上德思禮自己用力，德思禮的身子一點點從地上拔了起來。
“在校外施法的。”
這話說完，哈利終於把自己的姨父從地上扶了起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事實上，這個問題在昨晩哈利就想問了，他早已經不像原著那樣對巫師界一無所知，未成年人不得在校外施法也不僅僅只是一個口號，一旦有小巫師在沒有成年巫師監管的情況下施法，本人會受到非常嚴厲的處罰。
聽到哈利的問話，卡爾沒有回答，便重新把目光移到眼前的別墅上。
《對未成年巫師加以合理約束法》只對未成年巫師有效，而他——
自從他知道這一世的身世后，他就知道，他以前做的所有防範其實根本沒有必要，他根本不需要那些，因為，他本來就不是未成年人。
無論他的身體，還是靈魂。
“卡爾，看出什麼了嗎？”
伏地魔饒有興趣地問，此時他已經站到了卡爾身旁，和卡爾一起，觀察起眼前的別墅。
卡爾的目光在別墅周圍來回掃視，隨後搖了搖頭。
沒有任何施法的痕迹，事實上，除了別墅周圍拉起的黃色隔離帶和別墅院子前面擺着的，以及來回走的警察，整幢住宅在視界中壓根什麼也沒有。
各種意義上的。
難道只是某個瘋子搞出來的瘋狂舉動，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看來他得......
卡爾左右看了看，伏地魔正望着他，似乎在看他接下來的打算，而哈利也同樣如此，只有弗農德思禮一幅傻了的模樣，似乎被自己突然換了個地方嚇到了，嘴裏不停地念叨着一句“不可能......”
算了，反正老伏早就知道，而哈利......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思索間，卡爾緩緩的閉上了雙眼，等他再睜開時，左眼已經變成了灰白色。
頓時，眼前的別墅在他的眼中再也不是白色的房子，所有的邊角都出現了密密麻麻的數值，不停進出的警察，以及，別墅內部的結構。
卡爾的目光在別墅的內部掃視，很快，他看到了，那個黑色瓦罐一樣的東西並沒有被警方第一時間帶走。
等等！！
那個是......
卡爾的目光一凝。
他的左眼能夠標定物體的狀態，但是那密密麻麻的數值根本沒有具體的指標，即使是現在，他依舊沒法熟練使用。
長寬高這些一眼就能分辨的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更多的卻完全沒有頭緒。
不過這次，他看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除了標定物體本身的各種狀態，他的左眼視線中出現了一種全新的數值，獨立於其他所有數值之外，而且還有文字標註：能量指標。
而那個黑色瓦罐，被明顯標定了幾個詞：高能量聚合體——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