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太妙
“卡爾，上次見你時你才那麼點大。”
梅森先生一邊比劃着，一邊說，臉上洋溢着笑容。
德思禮站在一旁傻傻地看着，從之前進門到現在，哪怕他竭盡全力講笑話，梅森先生一直都是冷着個臉，幾乎沒見他笑過。
但眼下，後者臉上的笑容彷彿菊花盛開。
德思禮不傻，相反，在察言觀色方面，他是絕對的行家裏手。
梅森先生的反應幾乎就像防空警報一般在他的心中響起，男孩兒在前者心中的地位絕對不一般。
德思禮還注意到，從剛才到現在，梅森先生竟然一直在主動站着跟男孩兒說話，這幾乎已經超出他的想像。
本能地，他開始回顧他剛才跟男孩兒見面時的表現。
頓時，德思禮害怕了起來。
他在他侄子房間裏的表現可不太友好。
“卡爾，沒想到你跟德思禮先生認識。”
寒暄了幾句，梅森先生有意將話頭引到了德思禮身上。
說完，又直接望向德思禮，責備中帶着玩笑的口吻，“弗農，你認識卡爾為什麼不早跟我說。”
德思禮瞬間驚了。
一方面，他有些受寵若驚，這是梅森先生第一次用名字稱呼他。
而另一方面他也意識到，這個叫卡爾的男孩兒竟然在梅森先生心中的地位這麼重，重到他幾乎從後者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討好的意味。
汗水瞬間將衣衫浸透，德思禮知道，如果他不馬上補救，他有生以來的最大一筆鑽機訂單馬上就要離他而去了。
甚至更糟。
但是，事情又哪有那麼容易補救。
他剛才第一次跟男孩兒見面可是直接吼他來着。
德思禮原本就懸着的心瞬間跌入谷底。
然而，就在這時。
“咕......”
彷彿一聲悶雷，卡爾的肚子有爭氣地叫了起來。
卡爾有些尷尬，好幾天來，他一直在追蹤伏地魔，連好好吃頓飯的功夫都沒有。
這會兒肚子一叫，他才發現，他已經餓得有些兩眼冒金星了。
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弗農·德思禮。
“德思禮先生，能不能請您幫我弄點吃的。”
聞言，德思禮的心彷彿一個氣球，瞬間膨脹起來。
“佩妮，快去！給卡爾把布丁拿來！不，把吃的全拿過來！”
德思禮大聲對自己的妻子說。
兩人不愧是夫妻，佩妮察言觀色的本領並不弱於自己的丈夫。
畢竟，如果沒有這本事，她那喜歡探聽周圍鄰居家事的習慣早就把女貞路這條街上的所有人都得罪個遍了。
於是，咧嘴朝卡爾笑了笑，接着，趕忙向旁邊的餐廳走去。
“達力，給這位年輕的先生讓個座。”
德思禮又說。
而他口中的‘先生’，不是別人，正是伏地魔。
伏地魔並沒有表示什麼，直接坐了下來。
然而，這還沒完。
德思禮猶豫了一下，竟然沖哈利招了招手，“哈利，你也坐。”
這下，弄得哈利都傻了，他還以為自己聽錯。
十一年來，他姨父從來沒這麼跟他說過話。
“還愣着幹什麼，快坐下，哈利。”
德思禮頗顯急切地說。
卡爾會出現在他侄子的房間，顯然跟後者是認識的，而且關係可能還不錯。
現在，德思禮已經壓根顧不得卡爾的“非正常人”身份。
他滿腦子的心思只有一個，就是竟盡全力給眼前這個來頭不知道大到什麼程度的男孩兒一個好印象。
......
別的不說，佩妮·德思禮的烹飪手藝很有一套。
做出的奶油布丁香甜可口，入口即化，卡爾也真是餓壞了，幾乎一會兒功夫，生日蛋糕大小的布丁就被他一個人幹掉了一半。
德思禮偷偷在邊上打量着。
男孩兒的這副狼吞虎咽的模樣，竟然絲毫沒讓性格看起來明顯是循規蹈矩的梅森先生和夫人感到厭煩，反而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就這麼笑眯眯地看着，彷彿叔叔在看自己的侄子。
這讓德思禮越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眼前這個男孩兒，絕對來頭不小。
不由自主地，德思禮望向自己的侄子。
綠豆大小的眼眼裏閃過一絲精明。
“哈利，你怎麼不早跟我說你跟卡爾是同學。”
德思禮的聲音中帶着責備。
然而，儘管早就已經被責備已經習慣了，但德思禮的語氣還是讓哈利差點傻了。
他從來沒聽過這樣的責備話。
不對，他聽過。
因為弗農·德思禮在責怪達力時通常都是這個語氣。
責備中帶着無盡的疼愛，與其說是責備，反倒不如說是誇獎。
達力傻乎乎地望向自己的父親，他有點懷疑自己身旁坐着的是不是別人假扮的。
好在，雖然他小得可憐的腦仁沒法處理這樣複雜的問題，但他還沒傻到直接開口詢問的程度。
就這樣，一群人就這麼坐在那，看着卡爾在那裏狼吞虎咽。
過了好一會兒，就在德思禮夫婦開始擔心他們準備的食物是否足夠時，卡爾終於停了下來，長長的舒了口氣。
他吃飽了。
一整個生日蛋糕大小的奶油布丁，兩大塊水果餡餅，以及兩杯果汁。
這些東西下肚，卡爾終於緩過勁來。
抬起頭，見所有人都望着他，臉上不由有些不好意思。
他知道自己吃東西的樣子很好看，但也沒必要這麼直勾勾的看吧。
“卡爾，哈利經常跟我說起過你......”德思禮試探性的開口道。
說話間，用餘光瞟向哈利。
“他說你......呃......他說你的成績是全年級頂尖的，是不是哈利？”
“嗯，是的。”
哈利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暗地裏，肚子都快笑破了。
哈利是聰明的，雖然愣了一會兒，但他很快就想明白了所有事。
弗農姨父是認準了他跟卡爾之間的關係，想藉此討好卡爾呢。
卡爾才不會吃這套。
哈利不屑的想着。
“謝謝您的誇獎，我也這麼認為。”
卡爾開心的點了點頭。
畢竟，他的優秀有目共睹，也沒什麼好否認的。
果然，這個世界上還是明眼人多。
哈利：“......”
德思禮：“......”
梅森夫婦：“......”
唯獨伏地魔點了點頭，咧開嘴角，露出一絲笑意。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