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重生
盧東不由自主地將握槍的手垂了下去,一臉詢問地徵求着同伴的意見,“徐哥,那人看起來不簡單,我們還是……”
“不行!老子今天就不信了這個邪,他還真敢把我們殺了不成?你沒見小王和老大都只是暈過去嗎?怕你就先滾,老子倒要看看他能耍出個什麼花招!”
徐哥執拗地堅持不鬆手,反而再次加大了手中的力道。
眼見着煜祺的臉已經憋成了豬肝色,一直在旁眼觀的凌遙憂心如焚,可千萬別再雪上加霜了啊!這位徐哥的智商也着實感人,他是抱着僥倖心理在盲目自信,還是本身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沒見角宿臉上的表情已經像是要吃人了嗎,自己還從未見過角宿發這麼大的火呢,只希望他抓緊時間速戰速決,不然煜祺就要堅持不住了。
凌遙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她朝角宿望去,卻看到角宿眼裏悄悄迸出一抹金色的精光,這一點點的光亮從他的眼裏慢慢溢出,不知不覺間飄向了盧東手裏拿着的槍。
凌遙見怪不怪,甚至有些幸災樂禍,哈哈,這下對方要遭殃了。
盧東並沒有察覺出什麼異常,只是緊接着掌心發熱,隨後槍支突然被點着,他燙得一甩手把槍扔出老遠,原本緊繃的心態登時土崩瓦解,嘴裏哇啦啦大叫着“有鬼呀!”一溜煙跑得沒了影。
徐哥看着瞬間遁走的同伴,僅僅怔了一秒,轉眼就朝角宿罵道:“媽的,還特么裝神弄鬼,信不信老子現在就殺了她!”說罷,雙手並用就要往煜祺脖子掐去。
咽喉部受到強烈的外力刺激,煜祺發出“咳咳”兩聲,徐哥見人就要轉醒,更是往死里掐住她的脖子,要是等這女孩恢復神智,自己可就麻煩了。
“咳咳咳……咳咳……”煜祺經過一陣猛烈的咳嗽,眼皮竟然動了動,求生的本能讓她抬起雙手使勁的扳着卡在脖子上的手,眼睛卻還是仍舊緊緊閉着。
角宿見狀翻身進入車廂,一腳踢在了徐哥下頜,徐哥半蹲的身子隨即晃了一晃,手部的力道隨即減弱,他穩住身體的重心,一手掐着煜祺脖子不放,一手摳住車窗不讓自己倒下去。
“還不鬆手?看來的確是個不怕死的!”
之前為了掩飾身份才會有所顧忌,事已至此,也沒什麼好掩飾的了,角宿眼底起了一層殺意。
眼角的金光浮現又收攏,在眉宇間凝聚成火,晃晃悠悠卻不傷他絲毫,徐哥哪見過這等異事,終於鬆開手連連後退,角宿一把抱過煜祺,朝凌遙大喊一聲,“接住!”
只見煜祺倏地朝自己飛來,凌遙哪能承受這麼大的力道,一時站立不穩,兩個女孩同時摔在了地上。
她還來不及朝角宿罵過去,角宿卻再次沖她大喊,“別擔心我!快跑!”說完,眉間的火焰直抵徐哥而去,徐哥頓時成了活動的燃點,痛苦地在車廂內撲騰着。
角宿看着在火焰包圍中不停翻滾的人,邪魅的笑容從嘴角劃開,原來殺人竟是如此快意而又輕鬆的事,看來過去的自己實在是太心慈手軟了些。
他收起笑意,一臉森寒地站在車內注視着嗷嗷直叫的男人。
車內的器具均被點燃,一時火光衝天,火勢之迅猛很快就包圍了整輛商務車,兩人皆被大火困在了車廂內。
“角木蛟!”凌遙抬起頭撕心裂肺地朝車內呼喊,她想狂奔而去,身體卻被煜祺壓得動彈不得。
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不容易從門后的世界逃了出來,以為保住了小命,沒想到卻在此處中了算計。
煜祺被接二連三巨大的動靜給震得緩緩睜開了眼,看着眼前噼里啪啦頻頻作響的車身,她以極快的速度做出了反應,扯過凌遙就往田坎邊的土堆滾去。
“轟”的一聲巨響傳來,猛烈的衝擊波將二人遠遠的拋了出去。
凌遙衣衫簍縷地從地上翻身爬起,想也不想就往燃燒的車體拔足狂奔,“凌遙,別過去,危險!”煜祺追了上去,這個好友平日裏看起來弱不禁風,認真起來活脫脫的像個瘋子!
煜祺舊傷未愈又添新痕,跑了兩步實在虛弱得不行,看着失去理智的凌遙已經跑到了熊熊燃燒着的車身前,她蹲下來大口喘着粗氣,不明白自己暈過去的這段時間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凌遙怎麼會突然緊張起那個傢伙來?
“角木蛟!”凌遙朝車廂里狂喊着,“角木蛟,你別嚇唬我啊!”凌遙圍着車身上下查探着,均不見角宿人影。
火勢越燒越猛,噼里啪啦的響聲不時地傳來,好在沒有發生更為嚴重的二次爆炸,可剛才那番震耳欲聾的聲音還依舊蘊繞在凌遙耳邊,不斷刺激着她的腦神經。
就算角宿不會被燒死,那強烈震波也能將人活活碎屍萬段,凌遙急切的目光四處搜尋着,無意間瞥到地上的小王和胖頭老大,那血肉模糊的樣子哪還分得清誰是誰!
也不知是害怕還是着急,心底最後的一道防線被瞬間擊垮,她終於控制不住地失聲痛哭起來。
這邊凌遙的眼淚潰不成軍,那邊火勢卻在逐漸收小,她淚眼朦朧地看出去,就在火點正中有一團亮晶晶的東西正在緩緩探出頭,一點一點地從車內縱出,凌遙止住簌簌直落的眼淚,不可思議地看向前方。
角宿從燃燒的車頭中央徐徐升起,他兩手護膝雙目緊閉,以一種初生嬰兒的姿態將身體蜷縮在一起,渾身散發出奪目的金光。
火勢弱了下去,直至完全熄滅,角宿驀地睜開雙眼,瞳孔深邃呈鎏金色在眼窩裏不停流轉,神情威嚴宛若天神。凌遙獃獃地看着此時陌生的人,一時間楞在了原地。
角宿舒展了一下筋骨,虛浮在空中站了起來,他低頭向身下掃視了一圈,當目光觸及車旁的凌遙時,整個人漸漸收斂光華,眼珠恢復正常的漆黑,從半空中附身落下,站到了凌遙面前。
角宿望着她柔順地笑着,臉上雲開霽月與方才簡直判若兩人,“這麼大個人了怎麼還總是哭鼻子?”熟悉的聲音傳進凌遙耳朵里,“你這算是在擔心我嗎?”
凌遙眼中的焦點漸漸凝聚在一起,當確認眼前的人是角宿無誤后,頓時雙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怎麼止也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