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枚碎片
凌遙驀地瞪大了眼睛,回頭尋找聲音的來源,但除了自己“撲通撲通”的心跳聲,再也沒有出現半分響動。
四周仍舊一片漆黑,只剩下頭頂的火閃發出一道淺淺的微光。
她控制住自己緊張的情緒,再次朝黑暗中喊去:“是誰?誰在那裏!”
刺耳的女聲在石窟中瓮聲瓮氣地盪開,將此刻的氣氛烘托得突兀又驚悚。
躺在一旁的角宿漸漸被驚醒,他揉着眉心坐了起來,看到同樣躺在身側的鬼宿,一時間腦子有點轉不過來。
“你在鬼叫什麼!”
角宿呲牙咧嘴地從地上爬起來,揉着自己的腦袋,上面赫然突起一塊大包,就說怎麼這麼疼,原來是又破相了,自從跟這女人在一起就沒發生過好事,這已經是第二次因為她受傷了!
凌遙驚魂未定,把食指放在嘴邊對角宿說道:“噓!你醒了?這裏有人,我聽到有東西摔碎的聲音!”
“在哪裏?”角宿神經也跟着緊繃起來。
凌遙指了指身後配殿的入口,“就是那邊,這裏肯定還有其他人在!”
角宿皺了皺眉,朝入口處走去。
凌遙不安道:“喂,你幹嘛……”
角宿自顧自地走到石窟外,看見地上赫然躺着一隻瓷罐,只是已經碎得看不出原形。角宿將碎瓷片撿起來,捏在手裏看了一會兒。
“切面是嶄新的,看來的確是被剛打碎。”
凌遙見角宿斷定了自己的話,不由得越發緊張起來,她想起來時的地洞,洞口外堆積的土壤確實也是新翻出來的。
“地宮不是早就已經停止對外開放,這裏面烏漆麻黑的除了造像什麼也沒有,究竟是誰會來?”
角宿忽然一本正經地湊近凌遙面前:“說不定真是靈異事件哦,你要不要考慮將本公子抱緊一點啊……”
凌遙原本被嚇得面色蒼白的臉一瞬間漲的通紅,為了掩飾心裏的慌張,她習慣性地想朝角宿下半身踹去,哪知對方早已有所準備,在她還未將腳抬起便一個閃身彈開,順帶着大力地拍了拍她的腦瓜子。
“哎喲——”凌遙呼痛。
“既然你這麼厲害,那還自己嚇自己幹嘛啊!”角宿恢復了以往弔兒郎當的表情,一臉戲謔地看着她。
“我就暈過去這麼一會兒,你倆又懟起來了。”鬼宿終於醒了。
凌遙朝鬼宿跑去。“鬼宿。”
“你感覺怎麼樣?傷到哪兒沒有?”凌遙一臉的擔心。
角宿雙手插袋,斜着眼在一旁不屑地看着:這女人也太勢利了點,不就在山上給她找了頓吃的,分分鐘就把鬼宿給黏上了,老子在安慶寺出手相救,也不見她來投懷送抱,罷了,本公子可不是一個拘小節的人。
“我沒事,對了,丫頭,你的耳環找到了?”鬼宿看向凌遙耳朵上掛的權杖耳環,柔聲詢問道。
見鬼宿似乎沒有受傷,凌遙懸着的一顆心才暫時放了下來。
“嗯,不過說來也奇怪……”
凌遙將兩人昏迷時所發生的異象全都和盤托出,二人聽完都驚疑不已。
“丫頭,能不能將權杖喚醒給我看看?”鬼宿心裏疑竇叢生,以這丫頭咋咋呼呼的性子來看,可能真有什麼事情發生,她也不會往深了去想。
“嗯,沒問題。”凌遙說著便取下隱藏在耳垂上的法器,對準把手的位置連搓三下,一時光芒大作,整個石窟恍若白晝,權杖漸漸恢復成了原本的形態。
“喏,給你。”
凌遙將手裏的權杖遞給鬼宿,鬼宿接過手來細細察看着,他也是第一次看到權杖被召喚后的模樣,水晶打造的仗身在這漆黑的空間裏微微含光,奢華又不失莊重。
不一會兒,他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一抹欣喜,轉頭問道:“丫頭,你確實看到坐像變成了碎珠?”
“對啊,不過緊接着權杖就朝我飛了過來,然後碎珠就融進這法器裏面了,我都還沒來得及看清楚那碎珠長什麼樣子呢!怎麼,出了什麼問題嗎?”凌遙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角宿臉上寫滿笑意,忍不住敲了敲凌遙的腦門,帶着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對凌遙說:“說你是豬腦子你還不信,這尊鎏金銅釋迦牟尼佛坐像應該就是聖靈珠所化,現在第一枚靈珠碎片我們已經拿到手了,你竟然如此不自知,腦子究竟長來幹什麼用的?”
“你說什麼?”凌遙長大了嘴半天都合不攏。
這尊坐像真是聖靈珠變的?
凌遙回憶起剛闖入天界的那天,曾遇見過兒時的自己,雖提到過流失的聖靈珠已幻化成了世間萬物,但哪知道這等重任最終會落到自己身上,所以當時壓根沒往心裏去。
若不是角宿提及,自己竟是完全沒能想起來!
凌遙控制不住內心的喜悅,心花怒放地拿着權杖看了又看,激動得像是好不容易吃到糖的小孩。
“可是要怎麼把碎片取出來,我還沒看清楚呢!”凌遙臉上泛着光,喜滋滋地問。
這一路上說辛苦不算,說不辛苦倒也吃了不少暗虧,如今順利拿到第一枚碎片,看來也沒自己想像中那麼困難。
鬼宿見凌遙興奮的樣子,有些不忍地告訴她:“丫頭,在一百八十二枚碎片收集完整之前,這枚碎片暫時拿不出來了。”
“為什麼啊?”凌遙不解,自己還想看看這傳說中的靈珠長什麼樣子呢。
“你看這裏,”鬼宿指了指權杖兩側的凹槽,對凌遙說:“這件法器應該是為了收集碎片而刻意煉化的,兩側各有橙、紅、青、白四間凹槽,用來裝四種不同顏色的碎珠,以此分類。”
凌遙將權杖反轉過來,果然看到凹槽內有四種不同的色彩,之前自己只注意到兩側的凹槽,當時還好奇來着,卻不知道裏面果然別有洞天。
鬼宿繼續說到:“這尊鎏金銅釋迦牟尼佛坐像就是橙珠的一部分,別看靈珠已碎,這一百多顆碎珠均可各自幻化為不同的事物,用來蒙蔽世人的眼睛,作為靈珠無法用九州之下的貨幣來衡量,但此前化為坐佛,估計現世價值不菲,至少應該在九位數以上。”
“可是這麼貴重的佛家坐像怎麼會沉在這地下湖底?”凌遙一臉的迷惑。
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是該派專人日夜看守,怎麼會一直隱藏在這漆黑暗潮的地宮湖底呢?
鬼宿此刻也是同樣的感到大惑不解,說道:“確實是很奇怪,我想我們得再去後殿看看了。”
三人目前面臨的難題可不是關於佛像的價值,雖然靈珠已經拿到,但釋凈方丈的請求還沒有完成,要解開地宮的秘密還得接着往下探索。
“那還是先想想看該如何跨過這片水域吧。”角宿提醒二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