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合作
林中文捋着自己下巴上不存在的鬍子，“我覺得像小蘇送的。”
薛如華搖頭，“不可能。小蘇連他老媽江清語都忘得一乾二淨。”
林中文說，“那你倒是講講看，這些是誰送的？”
林清越也搖頭說，“不可能是蘇晨。蘇晨如果真記得我，那便不會送這些給我了。他太了解我的喜好了，然而，這些東西，”林清越皺着眉頭看着桌上的禮物，“都是我不喜歡的。”
歌力思的蛋糕林清越愛吃，但唯獨不吃櫻桃口味的。這個蛋糕上面鋪滿了櫻桃。
項鏈手環之類的東西林清越從來都不感興趣。
還有高跟鞋......還是大紅色的。林清越除了非常正式的場合絕不會穿高跟鞋。第一是因為走路太不方便，第二是因為她穿上高跟鞋身高立馬飆至一米八，化身林壯實。所以給她買高跟鞋的這個人，一定不了解林清越。
林中文說，“既然不知道是誰送的，就退回去吧。此禮來歷不明，收下是為不義也。”
林清越興趣缺缺，“老爸幫我退嘍。”說著便上了樓。
林中文問道，“你幹嘛去？”
“學習！”
這是真的。林清越一分鐘前決定要發憤圖強，一舉拿下CPA證書。
林中文和薛如華相視而笑，“孺子可教也。”
易蘇集團22樓的辦公室。
付辛手裏抱着退回來的快遞，“蘇總。這些東西怎麼處置？”
“送你的。”蘇晨看着桌上的文件，頭也不抬。
“蘇總？您這是”付辛抬起頭一臉驚訝。
“這些東西我本來就知道她不會收，”蘇晨繼續批閱着文件，“你拿去送你女朋友吧。”
付辛算是明白了什麼回事。前幾天他在朋友圈開玩笑說要努力奮鬥做到車厘子自由，攢錢給女朋友買寶格麗的項鏈，和jimmychoo的鞋。
沒想到他的上司竟然這樣幫他完成了心愿，心裏某處流着暖流。
不過蘇總居然也會看朋友圈？怎麼莫名覺得有點反差萌？
“謝謝蘇總。”
“不用謝我，華震南到了嗎？”
“到了，我們的人正在會客廳接待他。和麗華集團的洽談在半個小時后。”
“我知道。中午的酒店安排好了嗎。”蘇晨收拾好桌上散落的文件，走出辦公室。
付辛緊跟其後，“訂好了。在酈都酒店定的包廂。”
蘇晨點頭，“走吧，不能讓客人久等。”
華震南。華家長子，22歲讀完哈佛大學工商管理系博士，回國後用自己的專利技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手振興了麗華集團旗下最不被看好的麗華科技，如今麗華手機成了人手一台的國民手機，享譽亞洲。近兩年麗華逐漸取代了三星的地位，據說亞洲有三分之一的人用的是麗華手機。可以說華震南在其中有着功不可沒的作用。有很多人恨他，有很多人崇拜他，也有很多白富美日夜不息地追他。可是將近30歲的華震南至今也沒傳出過任何花邊新聞，這點倒是和他弟弟華寄北完全不一樣。華寄北被30個美女在人民廣場上追趕的事迹還一度霸佔了熱搜。華震南卻一個正牌女友都沒有過。據說華震南在國外的時候，有個身材火辣的美女在他面前脫光了他都無動於衷。因此外人傳言，華震南不是個和尚，就是個gay。
而後者的可能性明顯大很多。
付辛早就做過一番調查，之前也暗示地提醒過蘇晨，可蘇晨好像一點也沒get到他的意思。
付辛心想，我能怎麼辦，我也才20來歲，我也很無奈啊。難不成我直接指着人家鼻子說別人是gay？
蘇晨推開會議室大門，向坐在沙發上看着窗外的華震南伸出手。
或許是因為華震男深邃的長相，側臉顯得有些憂鬱。
“華總，久仰大名。”
華震南收回視線，起身握住蘇晨的手。
“小蘇總。”華震男看着蘇晨，手裏的力道時重時輕，不像握手，倒是像在把玩。
華震南五官非常深邃，鼻樑異常的高挺，眉毛雖修剪地很整齊卻難改烏黑濃烈，歐式內雙的眼睛似乎永遠都是半睜着的，黝黑的瞳孔里泛着沉穩的光芒，不苟言笑的樣子無色的嘴唇便抿成一條剛硬的線條。可以說他的外貌不像中國人，而華強的妻子是誰一直是個秘密，因此很多人猜測華震南的母親必定是一個金髮碧眼的美人。
蘇晨自然地收回手，臉上也不見慍色，聲音也平穩如舊，“付辛，帶我們去會議室。”
付辛應聲前往會議室，心驚膽戰的用餘光看着自家上司。別人也許看不出來，但是蘇晨明顯已經生氣了。
這個華震南是想上天嗎？居然叫蘇晨小蘇總！
一般人這樣叫早就別想活了！
不過這個人是華震南，似乎還真不是一般人。
會議室早就整齊地坐了兩排人。分別是易蘇和麗華的人。
兩人在各自的位置坐下。華震南坐在蘇晨對面，看着蘇晨的眼神彷彿是在看獵物。
付辛着實為自己上司捏了一把汗。
蘇晨也不看華震南，先開口，“我直接開門見山。麗華手機在歐美市場的代理商，只有易蘇集團。”
華震南依舊看着蘇晨，聲音低沉如貝斯，“哦？憑什麼呢？”
“華總應該清楚，易蘇是全球最大的房地產商，在全美擁有500家易蘇商場，我想對麗華手機的市場來說已經綽綽有餘。”
“你知道找獨家代理商一直不是我的作風。”華震南靠在椅背上，一雙獵豹似的眼睛似乎在緊盯着蘇晨的......嘴唇？
蘇晨停頓了幾秒，放在桌下的一隻手逐漸握緊拳頭。付辛見氣氛有些弓拔弩張，便笑着拿起桌上的茶壺，給兩人倒了茶。
蘇晨繼續說，“要知道，蘋果公司在美國本土也只有271家直營店。”
華震南喝了口茶，“那我為什麼不直接開直營店？”
蘇晨淡淡地說，“我知道麗華不是沒這個錢。”意味深長地頓了一下。麗華地產近日股票持續下跌損失慘重，可以說麗華的其他產業都要倒貼進去不少。現在正是麗華比較缺錢的時候。
“但我想這個成本要遠比與在美國已有多年銷售經驗及應對政策的易蘇合作要高得多。華總生意人，知道少賺就是虧的道理吧。”
華震南嘴角竟勾起一絲笑意，“就照蘇總說的做吧。”
這下眾人皆恍然大悟。
合著這華震南就是故意的。原來早就準備同意了合作，卻偏偏故意刁難幾下，搞得最後像是易蘇求着麗華一樣。
蘇晨現在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付辛小心翼翼地遞過合同，額頭上都是汗。
蘇晨將合同推過去，淡淡地說，“簽字。”
華震南轉着筆，笑着看蘇晨，“asyouwish.”連合同看也不看，便在上面簽了字。
付辛趕緊將合同收過來，鞠了一躬，“華總慢走。”
華震南笑意漸濃，也不看付辛，倒是朝蘇晨走了過來。兩手放在蘇晨的椅背上，微微彎下腰，“蘇總不請我吃飯嗎？這可不是待客之道。”
蘇晨站起來，恢復了平日裏的冷靜。
“華總日理萬機，怕你沒空。”
“和蘇總吃飯的時間還是有的。”
華震南平視着蘇晨，目光捨不得離開一秒似的。
“那恕蘇某沒空。”蘇晨就要離開。
“合作愉快。”華震南將人攔下，伸出大手。
很明顯，目的是就是揩油。
付辛緊張地汗流浹背。他當時就應該直接告訴蘇晨，指着華震南的鼻子說他是gay！
蘇晨笑了一下，伸出手。
眼間華震南就要得逞。
只見蘇晨重重拍了華震南的手，笑着說，“givemefive。合作愉快。”
然後凱旋一般離開。
漂亮。
付辛在走廊上給自己上司豎了大拇指。
“蘇總，你太牛了。”
蘇晨回到辦公室，閉着眼輕輕嘆了口氣。
睜眼的時候眼裏已是滿是慍色！
“怎麼不提前和我說明情況？”
付辛嚇得立刻低下頭，“屬下知錯了。這次因為情況不明，所以不敢亂加定論。”
死寂一般的沉默。
又過了一會，蘇晨開口，“下次注意。任何細節都不能放過。”
付辛鬆了一口氣，“是！蘇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