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海風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落地窗帘的縫隙掃進來。
空氣中有一縷金色的塵埃。
林清越睜開眼睛。深棕色的瞳孔倒映着房頂高處的吊燈,一小部分水晶璀璨的耀眼,在大理石牆壁上投射出一小片彩虹。
長而濃密的睫毛輕顫,眼球適應着熱情五顏六色。
身上是一條薄毯,簡單地蓋住大腿以上,鎖骨以下。
線條流暢的小腿抬起,有星星點點的青紫,腳趾圓潤,透着健康的粉紅色。
半坐着撐起上班身,嘖。
像是被人暴揍了一頓。
薄毯滑落。林清越審視着自己的身體。
手臂是酸痛的,關節處仍有些由於長時間壓迫引起的紅腫。
蘇晨醒了。美目倏地睜開,像只妖精。
林清越下意識把毯子往身上蓋。
蘇晨卻把自己的被子掀開,一副任君欣賞的樣子。
林清越低下頭。杏眼止不住地往那人身上看,眉目生情。
蘇晨上半身肌肉線條飽滿而不誇張,鎖骨纖細而不顯得柔弱,兩塊微微凸起的胸肌顯得恰到好處,白皙的小腹上是整整八塊腹肌,排列的整整齊齊。
林清越像是着了魔一樣,把手伸過去,手指纖細柔嫩,輕附過去感受着那人皮膚的呼吸和律動,手上的肌膚像是被吸附一樣,逐漸起伏不止。
蘇晨捉住林清越的手,放在自己的下巴上,微張着嘴。
林清越的手指圍着那人精緻的下巴颳了一圈,轉而攆上那透着淡粉色的唇,與靈活的舌糾纏了一會,黏上透明的液體。
再順着修長有力的脖頸往下劃去,留下一條光亮的水澤。沿着胸線一路往下,到腹肌中線時被人一把捉住手。
蘇晨托起林清越的臉,吻來的熾烈而深情。
所見皆是你眼裏的我,所聞皆是你我的呼吸。
林清越掀掉身上的薄毯,摟住那人的肩膀。
靈與肉之旅,既已出發,便不問歸期。
管家叫兩人起床的時候,兩人已經累的又睡了一覺。
林清越把毯子披在身上,赤腳走到陽台上。
陽台通往一個小海灘,有一把遮陽傘,有一個小躺椅。
外面陽光好的刺眼。林清越躺在上面,用手遮住眼睛。
身後那人給她溫柔地戴上了一副黛綠色墨鏡。
林清越扔下薄毯,走像海邊。
張開嘴,海風是鹹的。
眼前儘是無邊無際的藍,延展到天際更遠處。
陽光彷彿將林清越的身體照了個通透,像極了海邊的維納斯。
蘇晨穿着沙灘褲,上前從背後環住那人腰身,低頭親了親粉色的耳垂,“乖,我們把衣服穿起來。”
林清越將蘇晨的手環得更緊了,“我幹嘛要聽你的?”
“我不想讓別人看到你。”蘇晨在那人耳邊說。
“這裏只有我們兩個。”林清越掙脫那人的手臂,向海里跑去,上班身浸在海水裏,頭髮被打濕,大笑着說,“現在我有衣服了!”
蘇晨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裏,在岸邊笑着,頭髮被海風吹着,像極了電影裏經典的的花花公子。
他從很久以前,就深深愛上現在這個正以大海作深藍色長裙的女孩。
“徐管家,派女傭送幾套比基尼過來。”蘇晨在電話里說。
女傭恭恭敬敬地提着十幾套比基尼過來,恭恭敬敬地說了聲,“蘇先生。”
蘇晨挑了一套,輕輕擺擺手,“謝謝。剩餘的先放回去。”
蘇晨手裏拿着一套比基尼,臉上帶着耐人尋味的笑,像海里的林清越走去。
林清越故作驚恐,“你幹什麼?回去回去!”
蘇晨搖晃着手裏的衣服,“穿衣服。”
林清越就要逃。蘇晨在後面緊追不捨。
眼看就要追上,林清越尖叫着連忙向身後潑水,蘇晨被嗆得咳嗽起來,緩過來了又笑起來。
林清越也跟着笑,防備下降。
蘇晨趁機幾步上前,把人捉在懷裏。
林清越怕痒痒,笑得直不起腰。
蘇晨把人轉到身前,拍了一下那人的腰,“站好。”
林清越乖乖站好。
蘇晨很有經驗似的將小巧的比基尼套在林清越胸前,仔細的繫上袋子。
“抬腿。”林清越向前筆直地伸出一條腿。蘇晨幫人把衣服穿好后,又把人轉過來。
林清越像是很清楚他的想法,兩腿攀上他的腰,蘇晨穩穩把人托住。蘇晨頸間傳來幽香,林清越狠狠地嗅了一下。蘇晨側過臉,輕啄懷裏人的額頭。
林清越把蘇晨的頭按向自己的,唇齒間有了血腥味。
深藍色的海碧波蕩漾,被陽光鍍上金色。
海浪吐着泡沫,不斷拍打着岸邊,羞澀又欲拒還迎。
早餐在一條長桌上。
兩人已經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林清越身着黑白條紋相間的絲綢小禮服,勾勒着完美的曲線。對着一桌之遙的蘇晨緩緩晃了晃裝着紅酒的高腳杯,眼神里都是挑釁。
蘇晨笑了笑,舉了舉手裏的牛奶杯。今天是一身休閑裝,淺灰色的背帶牛仔褲包裹着修長的雙腿,骨節分明的腳踝下是一雙一塵不染的鱷魚皮鞋。
林清越累了一早上,餓壞了。吃了兩個三明治,三塊鬆餅,三隻蝦。
蘇晨吃他的小塊牛排,紫甘藍,一個煎蛋加牛奶。每天都這麼吃,也吃不膩。
無聊的人。
吃完早飯,蘇晨走到林清越旁邊,輕輕搭着林清越的肩,“寶貝和我出海嗎?”
林清越一聽要出去玩,興奮起來,笑着撲在蘇晨背上,像只八爪魚。蘇晨背着人轉了一圈。
徐管家開車帶兩人來到了一個小型港口,邊上停着一艘純白色的三層遊艇,邊上插了個中國國旗。
蘇晨先上了船,又把林清越拉上來。
林清越扶着欄杆,看了看遠方的海,又看蘇晨,“怎麼還不走?”
蘇晨準備工作做好,對林清越挑了挑眉,“坐好了。”
遊艇猛地離開港口,朝無垠的藍色遠方駛去,船身兩邊激起高高的浪花。
林清越興奮地高舉雙手,感受着浪花在手裏飛舞過去。
兩人在海中央,四周空無一人,一片碧海藍天。海鷗鳴叫着,悠悠然低徊飛過,轉眼間又高高飛到天上。
蘇晨叫林清越,“寶貝,你想開嗎?”
林清越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會開。我怕死。”
蘇晨笑着說,“沒事,我在旁邊。”
只要我在你身邊,一切就沒事。林清越記不清第幾次聽到蘇晨這樣說了。靈魂里某處黑暗的地方像被點了一把篝火。只要他在,這把火就能抵禦嚴冬,堅冰全部被融化。
林清越走過去。蘇晨把人攬在身前,把着林清越的手操控着方向盤,林清越的手正好被他完全包裹住。林清越笑得開心,長發飛揚,蘇晨故意耍了幾個技巧,惹得林清越尖叫不止。
“好了,我要把手鬆掉了。”蘇晨輕輕說。
“不要!別松!我們會完蛋的!”林清越轉過頭,瞪大眼睛對蘇晨緊張的說。
蘇晨不管她,笑着把手緩緩放,放到腦後。林清越全身都在抖,緊張地着着前方,手依然緊緊抓着方向盤,指尖發白,“蘇晨你這個混蛋!”
蘇晨在旁邊笑得明艷。
笑個屁。
林清越一氣之下,乾脆命也不要了,大刀闊斧地就開始瞎轉方向盤。
快樂來得如此突然。林清越覺得自己把握了要點。
蘇晨重心一下子沒拿穩,差點摔倒。
這下輪到林清越笑了。讓你笑。
蘇晨趕緊爬上前把住方向盤,才拯救了即將翻船的慘劇。
“你不乖。”蘇晨口氣中帶着無奈。
“明明是你欺負人。”林清越反駁。
“不過,開船好像挺好玩的,你讓我自己玩會。”林清越掙扎着要脫離蘇晨的魔爪。
“不行!回程!”蘇晨被嚇得驚魂未定,漂亮的小臉煞白。
回到家,吃完午飯。
林清越腆着肚子攤在沙發上,蘇晨當自動發熱靠背,兩隻手幫她揉着小腹。
“我吃這麼多你不怕我發胖?”林清越手裏挖着一桶雪糕。
“胖了又怎麼樣?”蘇晨說。
林清越剛想感動一下。
“反正我看上你的又不是你的長相。”蘇晨補充道。
“哦。”林清越賭氣地挖了幾大勺雪糕,塞得嘴裏慢慢的,又覺得牙被冰得疼,額頭也一陣陣痛。
蘇晨接住林清越張開的嘴,奪過一半雪糕。林清越還是覺得很冰,只是沒剛才那麼冰了。
“越越要是因為吃雪糕吃感冒了,那我會很內疚。”蘇晨說。
林清越乾脆放下雪糕,老子不吃了。蘇晨笑着把剩下的雪糕拿過來自己吃,時不時要喂林清越,林清越忍着就是不張嘴。
外面下起了雨。
小雨逐漸變成了暴雨。
暴雨變成了傾盆大雨。
室內溫和的柔光和室外陰冷灰暗的色調形成鮮明的對比。
斯坦威鋼琴泛着淡棕色的光芒。
林清越輕輕坐在鋼琴凳上,打開琴蓋。
幾個音符輕輕點過,隨後便是行雲流水,暴風驟雨。
修長的手指在琴鍵上飛速舞蹈,白皙瘦削的手臂肌肉綳起,彰顯着力量與激情。
蘇晨靜靜站在一邊,眼裏是深海般的柔情與暴雨般的愛戀。
一曲結束,林清越呼出一口氣,抬頭對着蘇晨笑了笑。
蘇晨將人攔腰抱起,走進了卧室。